作品原创，简书首发，文责自负
下午过半，阳光变的温柔起来，城郊的农田象一大片横七竖八的彩色品盘，各类农作物无声地沉浸于各自的感觉里，天空的蓝上装饰了几朵颇有造型的云，地边的柳树上几只吵嘴的麻雀因为我的出现突然地沉默了，这使心情沉闷的我感到一丝兴致。于是坐在一堵破烂的土墙上，墙的一边由南而北有一条瘦瘦的水渠，渠中明光光流着清澈见底的由远处机井抽出的地F水，看着水上细细的波纹，我想这是水的笑容，是大地的乳汁，是来自地表的思想，它表现的是快乐，还是无所谓，还是……
这时一个衣着皱吧吧满脸尘灰的小女孩背着同样破烂的半纤维袋东西，在离我不远的渠的下游歇了下来。她没有看我，只管蹲下身洗手，又掬起喝了几口，又把脸贴向水面，双手捧水一遍遍地洗脸，后来人整个爬在渠堰上，脸整个深入到水里，一会儿抬起头长呼吸一口，所有的动作自如、轻捷、随意而又充满女孩子天性的优雅，给人弱小柔软的感觉，透出一份令人怜爱的童心的清纯。
小女孩无视我的注视，全身心地与水相戏，头发湿了，便恣意地撩水洗涤，然后挺着淋水的头在水面上欣赏自己被水滴击乱的倒影，水珠在她的脸上滚动，自鼻尖、腮上、下颏纷纷而落，阳光中白如珍珠。她就近采撷了几朵喇叭花别在了头上，看过水的映照之后，咯咯笑出一串童稚的声音。随后像蜜蜂一样哼出一首无字的歌，不时用手击打水面，或撩水淋洒渠堰上的绿草。
我好象听到绿草的欢乐，一份久违的感情的涟漪在我的体内荡漾开来。我控制自己不要打破这美好的一幕，猜想她的年龄最大也就是十多岁左右。
小女孩的游戏随意变换，丰富出一连串的内容，我被感动的跃跃欲试，又忍住不使自己打扰小女孩的快乐。只见她又雀跃着到地里摘了一大把向日葵的花叶，一片又一片地撒落水面，听任水流款款漂走，谁知漂走的还有小女孩的好心情，只见她一会儿痴痴地看着水面，脸上表情木木似有所思。她从破烂的水泥袋中搜出一柄缺齿的木梳，在水中冲洗了一番后，弯曲了腿斜坐着慢慢地梳理有点发黄的头发，节奏均匀地似乎在享受着什么。
我猜想她会思考些什么呢？是她的父母，还是自己的际遇，是哪一件伤心的事使她为之肃穆？如果说都不是，难道是灰姑娘一样的惆憷吗？一瞬间随着小女孩额头前的头发被梳子引开，分明地我看到一道疤痕象一只褐色的虫子爬在上面，也在一瞬间爬进了我的脑海，令我为之一悚然，顿悟了小女孩神情变异的真正原因了。我大踏步走过去，更近地看到小女孩挽起的手臂上、脸上隐约布满多处伤痕。
“是谁给你脸上留下这么多的疤痕的？”我的问话使小女孩本能地紧张起来，一丝恐惧在她的眼中闪电一样掠过。匆匆的她套上踏倒后跟的鞋子，拎起袋子就要离开。“你不要怕，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我给你十元钱，买一块镜子和梳子，用别人的那多不卫生……”说话掏钱中间，小女孩逃走了，挽起的裤腿一个高一个低，脚步趔趄，有点象在飘。懊恼、沮丧、自恨一起掠过我的心头，使双眼突然有点迷离，分明地我看见小姑娘在一片玉米地旁，变成精灵似的小天使瞬间便不见了。
我为小姑娘的一举一动感动了多日，为小姑娘无法确定的命运猜想了多个故事，甚至还写了几首表达不准确的小诗。有一天晚上小姑娘悄然而来，对我说：“我是一个苦命的天使，请不要为我担心，我会长大的。”一激动我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虚梦。由此我对小女孩的事始渐渐释然开来。
200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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