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早上,婆婆说和我一起去幺婆家拔竹笋。
走在路上,婆婆说你又吃不了多少,费这个功夫。可婆婆哪里懂,我想要的不过只是去拔的那个过程而已,我能吃多少呢!
她又说树林子里蛇已出洞了,又担心我会受伤。去幺婆家的竹林挖笋时,看见她堰埂上栽的桃树,梨树。是翠冠梨,本地的新品种。
这里说说竹子吧。
竹子有四君子之一的美誉,但在乡下人眼中,春天它就是一道菜。等它长大了,竹子可以砍了做锄头把,镰刀把,晾衣杆……也可以拿它来编篮子。
可惜我的爷爷不在了,他编篮子的手艺非常好。
2:
春雨带来的竹笋,是大自然的馈赠。
竹笋应该是大家都喜爱的一种食材,笋干闷肉,笋炒咸菜,小笋烫火锅,酸笋烧鱼…都是不错的美食。
想起前两年,婆婆在钟祥陪读大女儿,竹笋出来的时候,每天在田里干完活后,下午在竹林里拔笋。拔一大袋,然后坐在门口剥。
到了下午四点多钟再去接幽若放学,白天没多少空闲时间,晚上就坐在路灯下,一个人剥完。
剥完了,一个人焯水,晾晒…忙完这一切,已经很晚了。后来在抖音上搜索,如何制作笋干以及如何腌酸笋。这两年,我都是这样操作的。我觉得晒得太干反而不好吃。于是,我把竹笋焯水后晾晒了一下水份,不用晒干,就用袋子一包一包的包好,放进冷冻室里,随时想吃的时候,就可以取出来吃。
烧中饭时,我把小笋、咸菜、豆腐干,肉丝,都切得细细的,炒了一大盘,味道不错,是一道不错的美味下饭菜。
我没觉得拔笋有多辛苦,我反倒觉得这种生活挺有趣的。那时光,也没觉得有多累。每次吃着自己亲手剥的竹笋,都感觉特别美味和满足。
3:
五一假期,大女儿说要回来。幽若很开心。不过她也喊着:“我的作业会不会很多呀。”
我每每看她们埋头作业几个小时,就会想到儿时的我们在天宽地阔里疯跑,玩耍,有一种难得的野气和余味。
现在总觉得孩子少了些什么。嗯,时代不同,获得快乐的方式不一样了,连同童年也不一样。
田间小路上的泥巴踩上去软乎乎的。今天阳光明媚,堰埂下的一亩三分地,油菜占去多半,剩下的种满了豆荚、茄子、洋葱、苋菜、空心菜、辣椒……
油菜籽在慢慢变老了,婆婆已经提前买来几把镰刀。
不知怎的想起《木兰诗》里的那句“磨刀霍霍向猪羊”,真是毫无道理。
辣椒开花,结果子,还过些日子,它们会变得像小灯泡一样。我喜欢辣椒的绿,那种自然的清洁,是初夏的好。
堰埂上,包谷苗子又长高了些。而那堆瓦片的缝隙里,长满了藜蒿和野莴苣。野莴苣是鸡鸭鹅的美食。
那只花猫子摸着进入油菜地,不知想捉食什么?婆婆看见了,说猫会逮鸟。
4:
每年吃蚕豆的季节就是布谷鸟来的时候。我们这里都把布谷鸟喊豌豆巴果雀子。
它们一来,就代表着夏天不远了——时间总是匆匆。
下午看见稻场边上好几只花喜鹊在悠闲地踱步,听见我的脚步声,它们呼啦啦飞起,转瞬消隐在杨婆那边的柿子树梢。
婆婆把一篮青碧碧的生菜,放在门口的台阶上。
她摘好后,坐在井水池边跟前细细地掐去黄叶,放一盘清水泡好,等到菜里夹带的泥沙全落在水盆里,再用清水清洗两次,沥干,大火快炒,吃在嘴里,是满心的欢喜。
5:
我是个大俗人。
文字里的风花雪月与我本身的生活似乎关联不大。但仔细想想,又似乎无处不在。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不自信的人。很欣赏那些敢于表达自己的人。也想做一个那样的人,我是内心不够强大的,自己做不到,只能临渊羡鱼。
昨晚有一个朋友问我,说到写作还需要构思吗?说句实在话,我到现在啥都不知道,写了这么久我的随笔都是在记帐,那真是打开手机的那一刻我都不知道今天会写啥。
的确是的。比如今天的文字就是流水一样;又比如我今早去挖笋,遇见的四月的小桃与尚是算盘粒般大的翠冠梨,更别说长在婆婆老屋后的那些竹子了。
我想,它们是不需要我想的。它们每天都存在我的生活中。
在另外一个群里的老师提醒我,让我写写生活的小故事。说实在话,我也想写呀,但每次我尝试写一个故事,往往写三句话就结束了。
半个月前我尝试写了两个小故事,但写到一半就写不下去了,简直是不堪入目,哎……
刚刚又在朋友圈里看到一个文友发的生活图片,那真是一个把生活过成诗的女子。
她的屋子里透着浓浓的文化气息,那些书,那些画,那些笔……我真的很难想象在烦杂的俗世中,一个人是怎么做到活得这样雅致的?
日子冗长平淡,翻开书,一个人静静的时光是这人世间的一点星光与暖意。而这点光与暖,足够我跟随四季更迭,慢慢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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