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
蒋沉一觉醒来已经过去了两节课。他直起身来,环顾四周,F班的人大多已经不在教室,徐淑琴整理了一下讲桌上的材料,准备离开。
“老师,我帮你。”蒋沉抱起三四本教辅,走出了教室。
徐淑琴一头雾水,赶忙追了上去:“欸?蒋沉同学…”
“办公室在哪?”
“呃,就在前面…”两人有些尴尬地走着。
微风静静地吹过走廊,气氛在喧闹的人群中稍显沉重。
“那个…蒋沉同学!”徐淑琴终于开口了,“今天是太累了吗?睡了两节课呢…”
“是。”
“那下次要好好听讲哦!”
“我尽量。”
两人一路寒暄来到办公室,蒋沉把教辅在桌子上放好,视线游离,仿佛在寻找什么。
“谢谢你了蒋沉同学!”徐淑琴微笑着说。
她今年刚刚23岁,性子温柔,长发及腰,长相并不突出,但有一丝小家碧玉的风范。这莞尔一笑,也是温暖如春。男老师们也会忍不住偷看几眼。
“找到了。”蒋沉的目光聚集在一人身上。
这个人似乎也在整理书本,动作有条不紊,类别分的清楚明白。蒋沉有些按耐不住,径直走向前,搭上那个人的肩膀。
那人转过头,微微皱起眉:“什么事?”
“请沈柯学长带我参观一下学校,”蒋沉笑眯眯的,“通知上应该写到了吧?”
“我很忙,找别人吧!”沈柯下了逐客令,低头继续整理起来。
“小沈,就先带他熟悉一下吧”,唐昊放下手中的文件,“剩下的就交给老师我。”
“可是…”沈柯欲言又止,还是点点头回应了唐昊。
沈柯扭头提醒身后的人:“跟上。”
走出教学楼,沈柯发现周围人的目光越来越多,貌似都集中在后面那个家伙身上。
“啊啊啊,那个金发的男生就是吧?”
“个子好高啊,应该有180了吧?”
“长得真的好帅啊!”
“是外国人吗?”
三五成群的女生聚在一起张望,偶尔几个路过的人也会悄悄瞥一眼。
蒋沉对这些视若无睹,心思只在眼前这个人身上。
走出教学楼,正对的就是校门口。南北两侧的石子路一直通向操场。二中的绿化做的也很不错,路旁绿荫林立,草木繁茂,路口处还有一座圆形花坛。
沈柯走在石子路上,心情有些烦闷,便加快了脚步。
“欸?学长,别走那么快啊…”蒋沉倒是饶有兴致,慢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行了,”沈柯停了下来,“这里就是操场,剩下的自己沿着路看吧。”说完沈柯转身就要离开。
“别啊,”蒋沉歪着身子靠在墙边,挡住了他的去路,“再带我转转吧?”
“走开。”沈柯冷声道。
蒋沉不为所动。
“你…”沈柯的脸色逐渐暗下来。
蒋沉发现这只小猫居然有些恼火,仿佛下一秒就会挠你几下。便放缓了语气,低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道:
“今晚酒吧见~”
沈柯愣了一下,随即推开面前的人,愤愤离去。
湿闷的午时已经过去,微凉的风有些吝啬地游过,金黄的余晖映入窗子,铺满了整张试卷。
此时沈柯有些焦急地望着时钟,看着指针嘀嗒转着,心中的急切就更加强烈。他索性又翻看了一遍卷子,然后背起双肩包。
“交卷。”
他把试卷放到讲台上,转身出了教室。
他渐渐加快步伐,穿过马路,越过天桥,一口气跑到一个偏远的小区。
是一档老式楼房。稀稀拉拉的只有几座单元楼,几乎没有多少人在居住,墙面已经老化,但也有一些翻修痕迹,绿化的植被也只不过是几支夹竹桃,楼房入口的铁门也早已锈蚀,警卫室也是破旧不堪,但仍有一位老人在默默驻守。
“李爷爷!”
那老人缓缓转过头,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笑了。
“小柯回来啦?”
“嗯。今天突击测试了,所以有些晚了。”
“呵呵,那就快回家去吧!”老人冲沈柯招手。
“您也是。”沈柯点点头。
顺着石砖铺满的路踏上楼梯,狭窄潮湿的楼道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异味,楼道口也时常堆放着些垃圾和纸箱。
沈柯显然已经习以为常,熟练地找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随即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嘟嘟嘟…”
“……”
电话过了好一阵子才接通。
“是柯柯啊,有什么事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妈,你到哪了?”
“啊,”女人有些慌乱,不知怎样解释,“今天也要加班的…”
她沉默了。
电话那头也是。
良久,电话那头响起了声音:“注意休息。”随即挂断了电话。
沈柯有些呆滞地望着防盗门上的房租欠条,还有各种水电杂物费的清单。过了些许时间,他才回过神来,走进了屋子。
屋内空间不大,但设施摆放整齐,墙面的白漆有些脱落,天花板也有几条裂缝。这种房子租用给的都是些年轻的上班族,月薪不多,住这种老式楼房既廉价,又清净。剩下的都是些有年头的老住户了。
沈柯脱下外套,像往常一样启动油烟机,给凌晨回来的人做着饭。
五颜六色的彩灯不同频率地闪烁着,带感的音乐一首接着一首,舞池中央的几个人扭动着身子,把现场引得一片欢呼。
蒋沉再一次向门口看去。
“蒋哥,咱们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他身旁的兄弟有些不耐烦了。
“对啊,我这游戏也打好几局了。”
蒋沉摇了摇手里的威士忌,红褐的酒液混着冰块起伏着。
“再等等。”
“你还是别等了。”潘焱调好一杯野格,“他不会来了。”
潘焱知道,沈柯向来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要么准时来,要么就不来。而且现在已经过了上班时间足足半个小时。
蒋沉置若罔闻,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老板,再来一杯。”
“该你上场了,你确定?”潘焱反问道。
“当然。”
蒋沉站起身来,拿起靠在墙边的木制吉他,走上了舞池中央的高台。调音师识相的关闭了音乐,聚光灯打向他。
台下的欢呼声被激起。
厨房的油烟机被关闭。
沈柯擦了擦手,把刚刚做好的饭菜用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自己随意扒了两口饭,转身从书包里拿出各科的辅导资料和试题,关上了卧室房门。
其实学校布置的作业他已经做完了一半,而剩下的他并不打算做,直接抄上答案扔在旁边。
沈柯从小就不喜欢做这类无用功,觉得浪费时间而且没有益处。小时候还顶撞语文老师说这节课根本没有意义,不值得上。结果不出意外的被罚站了一下午。
“嗡——嗡——”
正当他复习功课的时候,手机振动起来。
[请1—301尽快缴纳水电费!]
沈柯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打出两个字。
[好的。]
看来明天必须要去兼职了。
沈柯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潘叔,”
“小柯?”潘焱把调好的野格递给一旁的服务员,“有什么事吗?”
“抱歉,今天没能去你那里兼职…”
“没事,我理解。”
“还有,”沈柯顿了顿,“我想预支工资。”
“没问题!明天记得来拿~”
“谢了潘叔。”
潘焱笑着:“哈哈,谢什么,不用客气!”
两人又聊了几句,潘焱才撂下了电话。
“老板,怎么那么久?”蒋沉敲了敲手中的玻璃杯,“谁啊?”
潘焱收好手机,拉开店门回到吧台,“你等了两个小时的朋友~”
“他说今天不来了,”潘焱开始收拾桌上的空酒杯,“所以赶紧回家吧,天才吉他手。”
“故意的吗?”蒋沉冷哼一声,“还没发现啊…”
蒋沉穿好披在身上的黑色夹克衫,招呼旁边几个喝得有些微醺的兄弟。
“走,网吧包宿~”
“走走走!”
“我请客啊!”
蒋沉和他的兄弟们闹闹哄哄,走出了店门,只留下吧台的几张纸币。
“你小子,又不给我兑换好…”
潘焱无奈收下几张崭新的美国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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