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霾中的舞蹈

凡事若是参与人数上了规模，即便这个组织没有如同传销那般明显的精神控制意图，即便这个群体没有一个实质的精神领袖，却往往会莫名地生出一种群体性的精神产物，用玄幻或是惊悚的说法来解释，应该是诞生了一种“恶灵”。

文|烽火长歌

昨日北京又是及其浓厚的大霾，早上出门就觉得一股尖酸的空气直从鼻腔贯入，能见度极低。

到得傍晚时分，这霾堆积得更加厚实。官方披露的pm2.5指数是二百二十多，而我在家里用测量仪得出来的数值已经上了二百八十多。

每当这种时候我便会进入一种十分让自己厌恶的状态，祥林嫂模式。

脑海中总是重复思考着，北京如何如何不好，我要回南方之类。

然而这个愿望却很难以实现，如此一来便显得很焦虑。

01

儿子今晚有瑞思的英语课，八点多与媳妇一同去接儿子放学。在学校楼下有一小片水泥空地，平时此处一过七点，就会被大妈们占据，这是她们固定的广场舞所在。

其实我个人倒是并没有网上所报道的那些新闻一般，对这些老太太们有什么意见，以至于能够提炼出“坏人变老了”之类的经典段子。

反而每每看见这些老人家正儿八经地穿统一制服，及其认真地跳那种如同天线宝宝般的舞蹈，我都觉得好玩极了。

也有人把这种舞蹈叫做僵尸舞，也很形象。

所以平时若是无事，我都是很乐意在一旁观看一二。

这些大妈们舞蹈的劲头是十分的强烈，也很执着。有一次我在等待儿子放学并顺便欣赏僵尸舞的时候，便看到一幕好玩的场景。

一老头骑着三轮车，后面载着一老太太，从我旁边经过。老太太神情很是不高兴，耷拉着脸皮，嘴里还不断数落老头子:"我都说让你早点，让你早点，结果还是迟到，真是的，真是的!"

老头只是不语，待到三轮车靠近舞场，老头子将将把车停稳，老太太便麻利地从三轮车后方下车来。

此时她应该从精神上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嘴里是顾不得再有时间埋怨老头儿了。

肢体上也开始行动，一双手臂抬起，僵尸舞的起手势摆出，身躯在往队伍里面扎进的同时，也在开始和着音乐的节奏开始左右晃动，那模样甚是让人觉得，这实在是虔诚到了极处。

我在一旁看见，只是觉得好玩得很，并也十分不能理解这种执着，由此看来我自己是很缺乏这种对于爱好的执着精神。

02

待到今日，厚霾中，我居然看到这些大妈们仍旧穿着整齐的"国家队制服"，在如此污浊的空气中起舞，我便愈发不能理解了。

在我看来，中国人还是对于养生之道极为看重的。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们对于此道的专研更是深入。往往有时候过于偏颇， 甚至于有走火入魔的风险。电视上经常有报道，老年人购买保健品，甚至搭上自己全部的退休金。或许这里有被骗的成分，但是也能多少体现出来他们对于健康的在意程度。

家里的电视，爸妈看得最多的节目便是<养生堂>，偶尔跟院子里面带娃的大妈聊天，知悉他们确确实实也都是<养生堂>的拥磊。

如此一来，我就更不能理解重霾天起舞的原因，让我十分困惑。

03

这种心里状态我连一分都无法模拟出来。有时候我将自己代入其中，试想，是否是因为统一的制服给了她们很强的归属感?亦或是围观的群众让她们觉得自己受到了在家庭里作为主妇，所感受不到的重视?还是说，既然年纪已经上来了，这些霾啊什么的，也就不在乎了?

但是仍旧是不得其法，若是健身活动沦为明显的对身体的伤害，这种坚持就显得极为可笑。

于是我便觉得凡事若是参与人数上了规模，即便这个组织没有如同传销那般明显的精神控制意图，即便这个群体没有一个实质的精神领袖。这样的群体里面往往会莫名地生出一种群体性的精神产物，用玄幻或是惊悚的说法来解释，应该是诞生了一种恶灵，且这种恶灵会对智商造成极大的伤害，以至于让这个群体做出正常人不能理解的误判。

这并不是我在瞎掰掰，这种现象在<乌合之众>一书里面有过明确阐述。

好吧，好吧，不应该以这种"恶意"来揣摩老人家们，显得有些不敬了。

或许我的境界还不够以揣摩这种高深的情感，或许他们都是尼采的粉丝，信奉"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呢！

谁知道呢?年轻人不也还有双十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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