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合租房里,每天早晨都是一场战争。
闹铃嗡嗡的连音乐带震动一起响,被我不耐烦的摁掉,企图再眯一会儿,不知道哪屋传来慷慨激昂、振奋人心“口水歌”闹铃声,紧接着开始听到穿拖鞋、转动门柄的声音,于是我一激灵,迅速掀开被子起身,拿起刷牙杯意图冲向卫生间占据早高峰的第一有利时间,打开卧室门的那一刹那,发现卫生间门已锁,灯已开,里面传来阵阵牙刷和牙齿碰撞的声音。
于是灰头土脸的坐回卧室的床上,一脸懵懵的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时候,突然灵光一现,“虽然憋着尿,但是可以先去厨房洗漱啊!”然后自以为很聪明地又抱着洗漱用具颠颠儿地走向厨房,却发现高地也早已被占据。
等到大家都洗好后,才轮到我。然后火速的拍拍水乳,来不及化妆,胡乱往包里装一些粉底、口红。不知道为什么衣柜前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因为不知道穿什么稍微愣神一会,手机上的时间就唰唰的变快,迅速把自己裹成能出门见人的样子,抄起桌上的钥匙就往外赶。
刚刚搬过来时,因为门锁不太好用,经常一早晨的紧赶慢赶都浪费在了开门上,转来转去就是打不开,还要叫室友或者邻居(合租房里隔壁房间的)帮忙打开,然后还不忘拎几袋昨晚厨房的垃圾再下楼。
住的地方离地铁站大概有1.7公里,路上还要穿过桥洞、天桥blabla,如果想省时还可以爬一段土路。倒着小短腿快速穿过人群,最终总是会输给地铁门外排队的人群。
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总是大声呵斥着不排队硬往前挤的人,如果个子高的话还能看到他威严的样子,而那些身戴小喇叭维持秩序的阿姨们,早已埋没在人群里,只能听见传来阵阵的声音。
地铁是不要妄想能直接坐上的,不等个几班都不符合常理。开始播报“开往XX方向的列车即将到达,请…”时,队伍里就开始人头攒动,总是能听到不知道哪里传来的争吵声。
有时看到挤不上去了,准备坐下一班时,后面就会有一股力量在关门前推着你冲上去,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形态站在那里的,耳机线挂在别人包包上,自己的包包不知道拧巴在哪里,手根本抬不起,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早已超过了“亲密距离”,然后工作人员往里塞一下,开始关车门。
出地铁站时觉得整个人开始松懈,走到公司坐到工位上时,感受到一场战争的结束。
02.
在北京,我终于有个可以招待你的地方了。
一间小小的次卧里,摆完一张双人床之后几乎就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了,好在和室友还合得来,不然“同床”这种事情大概很难熬。
室友的朋友来北京玩几天,我们就改为横着躺,不过也需要蜷着腿。
我们两个可以说是驻北京办事处的热心阿姨了。另一个朋友小N打算来北京实习,奔波于面试的这两周就都和我们凑合着住。
生活啊,就是不停的给你出难题,磨练你的小脑瓜来机智的应对。
我们把一个小沙发搬进卧室,又垫了一些东西让它和床变得一样高,这样终于可以把蜷缩着的腿放平睡觉了。但是屋子里真的是连站立都费劲了。于是我的健身操也开始搁置。
小N大概总是觉得给我们添了很多麻烦,有些歉意,其实除了晚上睡觉时不能很畅快地舒展四肢以外,我倒觉得还好。
下班回来的时候看到,屋子被收拾的整整齐齐,被子全都被叠好放好,桌上的瓶瓶罐罐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排排坐,连我的数据线看起来也像被耐心地照顾过一样,整齐的卷好。
我们很开心的一起做饭、研究美食、一起刷夜、K歌、聊天。
小N很优秀,拿到了两家很不错的offer。说找好住处搬走时一定要请我们吃饭。
其实这些都无所谓了,谁刚来北京的时候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窘迫呢。
03.
我只是伸了个手,他的眼里就有着说不出的感动。
地铁站到公司还有一段距离,早晨天气特别冷,一张嘴都有哈气,上班族们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手揣在口袋里,急匆匆的赶路。
有个男孩子雷打不动的在路中央发传单,也不带手套,不停地举着传单问每一个从他身边路过的人,我从很远处就能看到他,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接过他手里的传单。
我自然也是又怕冷又懒的人,不想伸手接这张对于我来说毫无用处的单页,却也不忍心拒绝,于是特意绕道而行。
后来,我就不再绕路了。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传单然后微笑道谢,他居然楞了一下,好像根本没有想到能把传单发出去的样子。然后一脸笑意的说“你长的这么漂亮,人还这么好..."后面再说什么我就没在意了,回头朝他示意其实不用这样的。
我其实不很能理解这种效用不太大的宣传方式,但有人选择了这样的职业,就需要获得一定的尊重。
我们的房子客厅很大,后来房东打了隔断,又住进来一位中年男子,不知道这位叔叔从事怎样辛苦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大家闹铃还没响,就能听到他收拾出门的声音。
我有时晚上九点多下了班车走回家的路上,经常能看到拉着行李箱在大街上找住处的人。
印象很清楚的是圣诞节的那几天,朋友圈里满满的节日氛围,冷清的街道上看到两个男生大包小包地走着,感觉就算一人有四只手也拿不过来这些东西。
记得有人问我,
“为什么要去北京,
是煎饼果子不好吃还是豆腐脑不好喝?”
大概,是喜欢这样独立的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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