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校园尤为静谧,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悠长而低沉。这叫声时常被人们指控为不吉利的,听上去也总让人不舒服。
一只黑色的鸟从教室的窗前飞过,碰到了枝叶,发出零星的声响。
“你是说我们正活在假象里?!你开玩笑的吧?”我被朋飞刚才的那句话吓得不清。
“是真是假,我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但到目前为止,我只能告诉你,我所感觉到的与发现到的一些事,在我看来,并不寻常。”
朋飞的表情倒也淡定,他忽然笑了笑,注视着问我:
“你记得你今天早上吃了什么吗?”
“不记得了。”
“再想一想,说不定会想起来。”
“真的不记得了。”我疑惑他干嘛问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呵,其实,我也不记得我早上吃了什么。”
我一时无语,朋飞又紧接着问:
“今天白天的中饭吃了什么?”
“中饭... ...应该在食堂吃的吧。”
“你确定?!”朋飞随手抓起讲台边的粉笔,继续地质问道。
“我... ...”
“我帮你说吧,其实你想说你也不确定,也不清楚今天中饭吃了什么对吗?你现在的脑子跟一坨屎没有分别,根本什么也记不起来对吗?”
我刚要反驳,朋飞也没给插嘴的机会,他接着说:
“你别认为我是傻逼,问你一些早饭和中饭吃什么的问题。我这么问,是因为我前面也想了这个问题,我发现我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加翼,我们不是老年痴呆,你觉得这正常么?”
听罢,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陷入了思考的迷局。
我和朋飞彼此沉默了约5分钟,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我拍了拍朋飞的肩膀,想听听他更多的想法,此时他的大脑运转速度应当比我快得多。
“喂,前面你说的假象是怎么回事?难道值日栏和上面的字有什么猫腻?”
“这样,我先问你,我们班级的值日生栏是谁写的?”
“是心锐啊。”
“心锐在写值日生栏的时候有什么习惯你知道吗?”
“好像没什么习惯吧?要真说什么特点的话她的字写得很好看。”
“好看你大爷!难道你忘了?心锐每次在黑板上写值日生栏的时候都要额外画一点装饰物,比如画一朵花或者草?如果这两个都没有的话,她会给值日生栏的边框加一些小花纹。”
“想起来了!上次她是不是因为你擦掉了她的黑板上的花跟你吵架来着?还骂你没心没肺不懂生活,轻易擦掉别人的心血之作。反正我从她的言语中感觉她对此有强迫症,每天放学不画一点心里就会很难受,是吗?”
“你总算全部答对!想完这些,你看看现在黑板上的这个!”
被朋飞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在黑板上这块值日栏的不对劲:没有多余的修饰,仅仅是四个格子中的四个名字。如果是心锐所写,仅仅这些确实过于平淡了。
“她和我吵过,上次我还郁闷呢,女生真是屁大点事儿也要吵。所以我今天很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前面放学的时候,我还特意观察了心锐。她收拾完包之后,直接走了,关键是面无表情!”
“难道她的强迫症好了?也可能是今天家里有急事?”
“不太可能,强迫症是不会让她这么直接离开的。也不太会家里有急事,因为她的脚步很从容,不像是有急事。怎么说呢,显得略为机械了。”
“那你发现的第二点是什么呢?”
“是贾光年的板书痕迹。”
“那也有问题?”
“当然有!我问你,贾光年每次上完课是不是都有一个习惯?”
我虽然不太听贾老师的课,可他的一些习惯我也耳濡目染,这也让我觉得光年哥是一个好老师。
“他基本每次上完课都不会马上离开,在课间的十分钟里会拿出一份报纸,摊开了站着看,在下一节课铃声响的前1分钟,他会自己把上节历史课遗留的黑板板书擦干净,然后离开。他在课间的逗留是为了让一些同学能够下课去问他些学业上的问题。他说他不喜欢他的办公室,所以尽量在教室里帮助同学解决,或者去楼层里的教职工休息室解决。”
“今天贾老师保持往日的习惯了吗?”
“没有,应该是下课铃声响就直接就走了。这一点我很确定,因为今天我下课本还想去问个问题来着。”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他是一个负责任的老师,按照他的习惯会把板书擦干净,课间坐在教室答疑,等下节课上课了再走。就算不留下,也应该会对同学有个交代吧?对他而言,是不可能一声不吭就走人的。”
“行了,先别说了,让我重新想想。”
仅仅是这两点的信息量就太大了,我努力在脑海里整理着心中的思绪。朋飞开始来回在教室里踱步。
关于那条短信,关于那几个疑点,他的思路应该飞到了比我更远的地方……
手里还握着劳动委员交给我的钥匙,我开始无意识地把它抛向空中,然后看着它坠入手掌。或许是为了躲避思考的负担,我就这样摆弄着钥匙。
来来回回地抛着它,直到朋飞叫住了我。
“等等!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算是第三个疑点。”
朋飞一边说一边死死地盯着这把钥匙,好像是在同这把钥匙说话,而非我。
我顿了顿:“你不会想说劳动委员吧?今天他很配合我们啊。”
“正是因为太配合了,我才会感到奇怪。他甚至没有一丝顾虑和迟疑就说了可以。虽然说大家都是同学,这无可厚非。可是在情绪上没有任何过度阶段,让我觉得有点过了头。你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吗?”朋飞拿过了我手中的钥匙看了一下。
“没有特别明显的表情。”
“是的,同样是面无表情。”
“和前面那两个疑点中的主角一样。”朋飞把钥匙按到了我手上,然后用食指比划了一个问号。
我心想,这家伙心思果然比女生还细。
“我们差不多上去吧,别让那张怪脸等久了。”
“噗!”朋飞好像被戳中了笑穴,“你这话也真是逗,说得你和那怪物是老相识似的。”这种低级玩笑倒也能缓解些压抑。
“你大爷!我是觉得我们在这边没有实质性的突破,空想了半天不如上去看看。”我拎起书包便要往教室门口走。
其实我胆子比谁都小,倒更愿意朋飞走我前面,因为现在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校园里恐怕出了我俩,再无别人。
朋飞叫住了我。
“喂等等!你不会准备光拎个包包就和怪兽去打架吧?”朋飞说完也拎着包一同往外走,“一楼公共储藏室里有我们用得到的东西,称手的可以当拿来当家伙。”
我们磨磨蹭蹭,走出了教室。
走廊的寂静让人心跳得厉害,压迫感直抵人心。恐怕白天身处校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想到,夜晚的校园会有如同停尸房一般的氛围。
此时周围到处是我和朋飞疾走的脚步声。
我们快步冲下楼梯后,来到了一楼楼梯下方的储物室。由于这间储物室放置的大多为很久未用的器材,一开门就吸了一肺的灰尘。朋飞一头扎了进去,最后扔了两块钢板出来。
“这还是上次做宣传板多余的边角料。刚好有两块,你把书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钢板塞在里面,就能凑合当块盾牌用了。”
我听罢说:“这新手装要去刷大野怪,想想就心酸。”
“总比裸装好。”
天空开始下起小雨,外边也起风了。
雨点散落一地,溅起无数水花。
忽然间!一阵怪兽的嘶吼响彻了整个校园。
我立马塞住了耳朵却依旧能感受到空气强烈的颤动。
我已猜到是那张怪面,难道是他主动来找我们了吗?
没容我多想,远处已传来一楼大门被撞碎的声音,沉重而猛烈的脚步声是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来的。
我和朋飞站在走廊的这头,躲在拐角处观察着走廊对面。
它终于出现了!我终于清晰地见到了他的完整身形:似乎是人形的怪物,青黑的肤色,行动很灵活,脚掌很大,近似于潜水员用的蛙鞋。上半肌肉发达,有着粗壮的上肢。背后还背着一把超长的日本武士刀。
当然还有!那张令我铭记于心的怪面和它的獠牙!身高大约有一米九,整个一人兽杂交物。
它正向我们奔来,但是身体却时隐时现!
“我们不要花力气与它纠缠,直接往天台跑!我数三声一起跑!”朋飞紧紧贴着墙,将书包方在胸前。
怪面一步一步跑过来,速度越来越快,我竟然还注意到它的每一步都逐渐变得轻盈起来!
“别数了!现在就跑!”我抓着朋飞的肩膀,拉着他一起从右侧的楼梯向上狂奔。
我恨不得一步能跨五个台阶。
我一边跑一边看到朋飞在挠着自己的脖子,而且挠得很用力。跑到三楼,朋飞停下了脚步。
“喂!怎么了!赶紧跑啊,我们现在直接跑上天台吗?还是怎么走?”
朋飞只是拼命咳嗽,并没有说话。
“喂,等等!你别动!”就在我感到诧异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朋飞脖子上也开始出现红色的字!
“怎么了?”也许是咳得太厉害了,他捂着嘴说道。
当我凑过去看的时候,他的脖子上已经有了明晰的三个红字!
地下室。
怪面此时已经爬到两楼楼梯口了。朋飞见状不加思考地将我推上了楼,同时说了一段话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却也让我坚定了前往天台的信念!
他说:“线索已经很明显了,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分头行动!我会从最北面的小楼梯安全抵达地下室,你继续往上奔。没有时间多说了,只有一句话,我的预感告诉我,我们并不在现实的世界里,但是这一切绝对和我们的生命息息相关。注意安全,要活着离开天台,我也会的!”
朋飞迅速消失在拐角处。
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我和他就此分散。
我在奔往天台的路上,时隐时现的怪面正在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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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这种俗气的话我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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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预计周三晚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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