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芳华》的主角不是刘峰,不是何小萍,也不是文工团的一众青年男女,而是如朝露般的年华和年华的流逝。这不仅仅是以冯小刚为代表的50后那一代人的芳华,是所有世代的芳华。只不过,如今的90后刚刚走到年华消失的开端,00后则正在芳华盛开的路上。
“活雷锋”不能有人欲
一个拥抱让“活雷锋”刘峰变成了“臭流氓”。促成这一变化的是林丁丁,因为他俩被撞个正着时,看到的士兵说:好啊,林丁丁你敢腐蚀我们“活雷锋”。之所以有这句话,是之前林丁丁与医生、干事等有过搂抱的事情。
影片中郝淑雯与林丁丁的对话颇耐人寻味:
郝淑雯:“丁丁,你也太抠了,医生干事能抱,各行各业的人都能抱,活雷锋抱一下怎么了?”
林丁丁:什么活雷锋,他耍流氓,还说我腐蚀他。
郝淑雯:谁说你腐蚀他了?
林丁丁:那传出去我说得清吗?
郝淑雯:人家就抱你一下,你也不能说人家就是流氓是不是?张医生、吴干事抱你,你怎么不说人家耍流氓。
林丁丁:那不一样。
郝淑雯:怎么不一样了?谁都有追求你的权利。
林丁丁:那他就不能追求。
郝淑雯:为什么呀?
林丁丁:不为什么,谁让他是活雷锋。活雷锋就是不行,就不行,不行。
由此可见,林丁丁是个很开放也很务实的女孩,从团里的医生和摄影干事那里,她都能获得很实惠的回报,从演出间隙吃吴干事带给她的水果罐头就可见一斑,她跟吴干事在一起时,身体上也有耳鬓厮磨的亲昵行为,她并不反感。但活雷锋追求她,她就接受不了。在那个时代,标兵、英模,在宣传中都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而男女私情则被归为“低级趣味”。因此,刘峰抱她的行为,她从观念和身体上都不能接受。
那个年代,是人欲被漠视,甚至在官方宣传中灭失的年代。那时的女性英雄形象都是一副男人的身板,不仅没有女性特征,甚至有凛然的男子气概。
那时,文工团的女演员可能是现实中唯一被允许的鲜活的女性形象,也是极度稀缺的被允许有女性体征的女人。估计文工团的女兵就是整个部队的性幻想对象。此外,那时的文工团都是高官太太的摇篮。
任何时代都有出身差异
在讲究出身、讲究血统时代,人们更能感知到出身对个人命运的影响。《芳华》中文工团一众青年男女,出身是有显著差异的。
何小萍是黑五类子女,她的父亲是右派,母亲改嫁。他们在入党入团、参军、提干、婚恋等方面都收到歧视。何小萍改姓继父的姓才通过政审,得以进入文工团的。
刘峰出身社会底层,父亲是个木匠。在干部子弟聚集的文工团身份微末,从连队上来的他,年年是标兵,是整个文工团的“活雷锋”,善良、热心,是一个真实的好人。
萧穗子的父亲也是右派,后来平反了;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何小萍的父亲没等到平反,死在了劳改农场。
郝淑雯和陈灿都是军队干部子弟,林丁丁出身上海富贵人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从影片结局看,混得最差的就属刘峰和何小萍,都是战争中的英雄,一个在战斗中失去了一只胳膊,一个在救治伤员时立功却精神失常。
林丁丁嫁给了澳洲华侨,文工团曾经的白富美变成了白富肥;萧穗子,因文笔好,机缘巧合成了作家;高干子弟陈灿成了地产商,嫁给陈灿的郝淑雯,则成了一个清闲的富豪夫人。
出身影响命运,冥冥之中,高贵者依然高贵,微末者仍旧微末。
韶华因逝去而可追忆
韶华,只有逝去了,才会觉得珍贵。也只有过来人,才能看清人生关键的就那几个岔路口,走了左边的路,就不能走右边的。一个很小的事件,当时不起眼,但却是影响一生的关键节点,比如何小萍的装病,她后来还是演了不想演的草原女兵A角,但装病的行为却造成了她被逐出文工团,就像刘峰因为一个拥抱从“活雷锋”变成“臭流氓”被下放连队一样。
人生不可以重来,好坏只是主观的道德评价。其实,无论欢乐与悲伤,无论得意与落寞,只要货真价实,都是值得尊重的人生。
不要活在虚妄里,不要让无休止的欲望填补你的身心,请活在真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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