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梓叶,酒吧驻唱歌手。
这几年,我背着吉他经过一个个城市,看见夜幕降临时城市的彩色霓虹,听着白日咖啡厅里的肖邦和夜晚酒吧的Fort Minor,我发现午夜的红灯绿酒成为了那些城市的主调。我抱着吉他,在一首首歌里看着台下醉生梦死的人,一天又一天。
黑色天空笼罩下的酒吧真美,不然何以吸引这么多人买醉。他们过着差不多的夜生活,举着酒杯赌着下一刻进门的是男是女,似是酣畅,欢声笑语飘在空气中。而我却只是看到他们像老鼠一样进进出出,活在差不多的边缘,可笑又无趣。
灯光昏沉的角落,有人低头喝酒不出声,还有香烟的味道。他们安安静静地饮酒续杯,没人知道他们想些什么。当然,如果你愿意过去一起喝几杯,就不一定了。他们是loser吗?还是来消磨失眠的长夜?我也懒得去想。
台上灯光刺眼,我不想搏人眼球,我只是唱歌,一首接一首。有人请酒我就喝,喝完再低头拨弦。他们都叫我子夜,子时的子,夜空的夜。因为不记得是谁说,子夜的天空最深邃沉静。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当走出酒吧来到街道上,亲爱的,你知道吗,在那酒吧街以外的地方,有人如临大敌。他们批判这样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也一并厌恶着我,仿佛连我的吉他他们也乐意一并砸碎。我不想说些什么,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一去数年,我唱了许多歌,走了许多路,也喝过许多客人的酒。在明明暗暗的灯光里,我看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的脑袋是差不多的空。可是为什么我好像也有差不多的无望并做着差不多的梦?
几千个日日夜夜,我一直以为我只是在麦克风的后面旁观夜晚的百态,然而我终于明白,原来我也只是他们中的一员,每晚混迹于让人着迷的诡异空气中,快要让灵魂与血肉分离。
于是我放下吉他,离开了我原本赖以生存的那些地方,去寻找我自己,一个真正安静的自己。
倘若他日旧地重回,我将以何待之,以沉默、以笑颜?能否静默以歌。
——Lyco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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