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的两次降雪极其相似，都是傍晚开始，十二点后停止，都有十多公分厚。
十一点的时候，我披上衣服刚要出门，妻子就冲我喊，怎么，又要出去，还是文昌广场吗？白天多热闹，多好看，从没见你去过，下这么大的雪非要去，真没趣。
广场除了雪，还是雪。真像那个被评为千年最无趣的吟雪诗里写的一样，天地一笼通。只是地上没有黑洞洞，只有我，连一个影子也没有的我。
我在雪地上走着，从这一块被雪覆盖的地方，走到另一块被雪覆盖得更厚的地方。走过去的是我，又走回来的还是我。我望一眼身后的脚，身后的脚印默默地注视着我。今天的雪地里恐怕只有我，我的脚印和雪们了。
远处，有人来了。和我一样，人走在前，后边是两排默默跟随着的脚印。来到近前，我看到是我几乎日日见到的老赵，我们紧紧地握手，这是平生第一次如此握手，我说你的手背好凉，手心好热，他说，你也是。
我问他，你经常来吗？他说不常来，这是今冬第二次。我说我也是。
他问我你上次什么时候来的，我说上次下雪的时候。
我问他你干什么来了，他说看雪听雪。他问我来干什么，我说听雪看雪。
他指了指东边说，我到哪走走，我指了指西边说，我到哪看看。
一会儿，走走的他和看看的我，又碰到了一起，又更紧紧的握手。他说东边的雪真厚，我说西边的雪真大。
他看看天上的飞雪，我看看地上的积雪，然后不约而同地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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