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妖精婆婆
我的年少有你,你的青春有我01
你是夜晚划过天际的流星
你是脑海千转百回的放弃你是午夜转瞬即逝的昙花一现
你是森林盘旋缭绕的呦呦鹿鸣
又是一年开学季,返校的学生拖着行李箱,三三两两,步履轻快地走在校园宽阔的林荫道上,青春的脸上泛着光泽,洋溢着笑容。
沫沫随手在稿子上写下这几句没头没脑,类似诗的句子,右手支在办公桌上托着右脸颊,伸长脖子,努力向窗外看着,熟悉的情景让她思绪万千,感慨良多,这么多年过去了,在这个初秋的午后,又一次没来由地想起故人。
02
校园里人身鼎沸,热闹非凡,好多桌椅摊位已经排好,各社团都在高声招揽社员。
“怎么样?要参加什么社团?”老乡兼同学筱音边走边问沫沫。
“这个嘛……”沫沫望着各式海报和招牌,驻足思索。
一个人立刻走向她们,“对跳舞有兴趣吗?”这个俊朗、阳光的男生以轻快的口吻问她们。
筱音摇摇头说:“我想参加合唱或者辩论社。”
好看的男生又用征询的目光望着沫沫:“你也是吗?”
沫沫轻声到:“我倒想试试,不过我没跳过,什么都不懂,没有基础。”
“每个人一开始都是初学者,放心,不难,一个月就会了,走我带你参观一下。”
“算了,还是算了”沫沫总是这么犹豫不决的一个女生。
“为什么?”男生笑着问。
“因为……我的四肢似乎没那么灵活呢。”
“正因为不灵活才要练习啊,练习灵活性,协调性。”男生侧着头说。
“我可以么?不过,我还是不行的。”
“为什么呢?”男生惊讶地偏着头,但眼含笑意。
“因为,我一直是个没有运动细胞的人!”
“运动细胞?”
“我是个运动小白……”
沫沫的话让男生皱起眉头:“我不懂这跟跳舞有什么关系?”
“跳舞不是就着音乐的运动吗?”沫沫的脸有点发烫。
男生笑出了声:“就着音乐的运动,不是更有意思么?。”
“我可不是开玩笑,我真的很担心自己身体僵硬,不协调,不优美,很丢人的。”
男生不容反驳地说:“你和我来一下,亲自确认一下,你有多不协调。”
男生带着沫沫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拐过一幢红色的楼,进了舞蹈排练室。
男生托起沫沫的手,在他的引导下,沫沫不由自主地转了几圈。
“挺不错的嘛,干嘛那么不自信。”男生问。
是比自己想象中好多了,沫沫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对社交舞有很大的误会,你很不了解自己呢!”男生露出洁白的牙齿,对沫沫微笑。
男生带着沫沫再回摊位去填写入社资料,遇到同学和他打招呼,他们叫他:“木头。”
原来,男生姓木,比沫沫高一级,是舞蹈社团的头头,大家称他“木头”。
03
自开学典礼以来,已经过了半个学期。
木头将社交舞社管理的井井有条,新加入者按部就班地排练,老社员隔三差五参加校内外的各种活动,证书有,荣誉有,社员热情高涨,沫沫看向木头的眼神充满钦佩和崇拜。
这个周五,又是社交舞社的例行排练日。沫沫和筱音结伴朝各自的社团走去。
“但愿今天我能有所进步。”沫沫笑着说。
“你不是已经学会了吗吗?”筱音说。
“不行啦!只学到些最基础的,跟机器人似的,没有一点美感。”
“讲这种丧气话,木头学长会失望哦,他那么热心地邀请你入社。”
“是啊,可是,我总是不能像美玲学姐她们,跳的那么自如。”
“那只是个时间问题,多加练习,你也可以的。听说社长直接招募的社员,就只有你一个,也就是说,你是贵宾,别辜负人家的期待呀。”筱音露出取笑的眼神。
“不过,我也好奇为什么木头非要我加入呢?”沫沫扯着发丝说。
“有感觉呗!喜欢没有理由。”筱音揶揄到。
“那怎么可能!木头已经有美玲学姐了。”
“美玲学姐啊,”筱音点头,“他们好像在一起很久了。”
“听说是美玲学姐主动追求,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也许吧。那这样你就没戏了。”筱音说。
木头和美玲学姐是很般配的一对,这件事沫沫第一次参加练习时便知道了。美玲亲昵地直呼木头的乳名,而且像是故意要向新社员炫耀般,跳舞时身体紧贴着木头。
其他社员对此未置一词,反而证明了他们的关系。
“美玲学姐可能是想宣示主权吧。”筱音说。“向大家声明:木头是我的。”
“嗯……”沫沫点点头,认为或许真是如此,她非常明白也非常体谅那种心情。
练习结束。
沫沫被木头留下了,有几个动作要给她纠正,沫沫很用心地练习,她不想让木头失望。
不知道为何,美玲学姐今天没来。沫沫也懒得问。
半个多小时后,暮色渐浓,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小雨。
木头忽然神秘地对沫沫说:“我带你去个地方。”语气不容置否。
沫沫和木头并肩向校外走。木头在红灯前停下来,看着沫沫的侧脸。她依然一脸素净,在路灯的照耀下,脸颊泛着光泽几乎完美无瑕。简直像瓷器一样,他想,不然大家叫她瓷娃娃呢。
她的脸颊上粘着几根湿头发,他伸手过去,想把头发拨开。但她好像受到惊吓,身子一震。
“啊,抱歉,我看到你头发粘在脸上。”
“啊!”沫沫低声轻呼,把头发拨到后面。即使在昏暗中,也看得出她脸颊微微泛红。
木头带着沫沫来到一幢大楼前,他们的目的地是位于二楼的店面。沫沫惊奇地问:“为什么来美发店?”
木头笑意盈盈地说:“你这中学生的发型也该换换了,齐刷刷的刘海,清汤挂面的直长发,你很喜欢么?”
“不适合我么?”沫沫畏畏缩缩地问。
“老实说,不怎么适合,太朴素了。”木头说。
沫沫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有隐藏的美,你应该绽放出你的美丽!”木头鼓励且坚定地说。“我在这里剪了好几年头发,老板手艺很高明,你尽管放心。”
沫沫进了店里,木头说明来意。老板打量着沫沫的脸蛋,露出发挥想象力的眼神。沫沫不由得感到羞涩。
老板胸有成竹,招呼沫沫坐下,安排助手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木头在店里一角的沙发坐下等待。他为什么会对沫沫如此在意,连自己也不太明白。第一眼看到她,他便受到吸引,但究竟是哪一点吸引了他,他却说不清楚。
或许就是因为沫沫身上隐藏着一种美,干净,安静,矜持,如山涧的一股清泉……而他就是想引导她绽放出隐藏的美丽。这样想着,木头觉得自己在做一件高尚而有意义的事情,他轻轻地笑了。
我的年少有你,你的青春有我04
一款适合自己的发型犹如整容。
沫沫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空气刘海,内扣的稍显凌乱的梨花烫,檬青发色,温婉可人中透着甜美时尚。
木头微笑看着沫沫,眼神仿佛在说:看,我的直觉没错吧,我没说错吧!
沫沫在镜中反复欣赏自己时,木头已经付了款。
沫沫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木头陪她做头发三个多小时,还帮她付账。她感到胸口有点发烫,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就叫恋爱,但当她想起美玲学姐时,她的心情难免有些失落。
星期一早上,沫沫来到阶梯教室,先就座的筱音一看到她,便睁大了眼睛,表情顿时冻结,似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几个认得她的学生也满脸惊讶地朝她这边看。感觉真好!
“头发什么时候做的?”
“星期五,那个雨天。”
沫沫把那天的事告诉了筱音。向来冷静的筱音一直露出惊讶的表情,但不久,惊讶就变成了笑容。“那不是很棒吗?木头果然看上你了。”
“是吗?不会吧?怎么会呢?”沫沫像在回应筱音又像在自言自语。
又是一个周五的下午,舞蹈练习结束,沫沫和木头心有灵犀地一同往校外去。
木头带沫沫去了精品时装店,木头向导购说明来意,希望帮沫沫找到合适的衣裙。热情时尚的导购闻言便卯足了劲,拿出一件又一件衣服,试衣间完全被沫沫独占了。
但当沫沫看到那些衣服的标价时,一下慌了,她身上根本没带那么多钱。
沫沫悄悄将这件事告诉木头,木头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我送你。”
“那怎么可以,这么贵的衣服。”
“男人说要送的时候,你不客气地收下就好。你不必担心,我不求回报,只是想让你穿得体的衣服。”
“可是,上次做头发的钱也是你出的呢。”
“因为我一时兴起,剪掉了你心爱的秀发,付钱理所当然。再说,这一切也是为了我自己。带在身边的女孩,顶着不合时宜的头发,穿的乡土气息太浓,我可受不了。”
“我平时有这么糟糕吗?”
“坦白说,的确有。”
听木头这么说,沫沫感到无地自容,她向来认为自己在打扮上也颇为用心,当然背带牛仔裤以后还是尽量少穿啦。
“你现在正要开始结茧。”木头站在试衣间旁边说,“连你也不知道自己会变得多美。而我,想为你结茧尽一点力。”
“等我破茧而出,会有什么改变么?”
“当然会有,我保证。”木头把衣服塞给沫沫,拉上试衣间的门帘。
那天他们买了一件连衣裙,虽然木头要她多买几件,但她不能仗着他的好意占便宜。
木头说:“真的很好看,婷婷玉立。”
“哪有。”沫沫红着脸照镜子,但心里也有几分赞同。
沫沫感觉自己像真人版的灰姑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05
又到练舞日,社交舞社的社员也对沫沫的改变大为惊讶。
“好厉害哦,换个发型,穿条裙子,变化这么大,我也来试试好了。”
“那是人家沫沫天生丽质,一磨就亮,底子不够好,只会是东施效颦啦。”
“啊,真过分。”
像这样被围绕着成为话题的中心,这在沫沫的过往从来没有发生过。今天她却在不远处微笑,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几个男社员打趣到:“交了男朋友了?”其实是想打探下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沫沫从来不知道受人关注是这么愉快的一件事,对给她带来改变的木头再次感到钦佩。
然而,也有人拿她当空气,当透明人,比如美玲学姐,表现出非常不屑一顾,但是,她似乎并没有发现,改变沫沫的正是自己的男友。
木头又约沫沫,沫沫若无其事地问了木头一句:“美玲怎么了?”
木头也回答的若无其事:“天天要给她汇报行踪,烦不烦啦?刚刚爸妈管不到了又被同学管?”
沫沫和木头相视一笑。
身穿欧根纱蓬蓬连衣裙的女孩在镜子里笑着。这种裙子她以前从来没有尝试过,沫沫转了一圈,心想,木头应该会喜欢的。
女导购过来了,看到沫沫的模样,笑着说:“哇!非常好看呢。”听起来不像奉承。
“我要买这件。”沫沫说,虽然不是名牌,但穿起来很好看。
离开服装店,天已经黑了。沫沫朝着车站加快脚步。已经进入五月中旬了,她在心里数着,这是这个月第三件新裙子。
最近她经常单独去购物,这样心情比较轻松。到处寻找木头可能会喜欢的衣裙,走到双腿僵硬,她却感到欣喜。当然不能让筱音陪她,她仍有些羞涩呢。
经过百货公司的展示橱窗时,沫沫看见玻璃上映出自己的影子。她现在极为关心容貌,不时在意在他人眼里特别是在木头眼里的她是什么样子,对于研究化妆方法,寻找合适的时尚感也不遗余力。而且,她能够感觉到下的功夫越多,镜子里的模样便越美。这让她雀跃不已。
“沫沫,你真的变漂亮了,看得出你一天比一天美,就好像从蛹羽化成蝶一样。”筱音说。
“别这样啦,你这样讲我会害羞的。”
“可这是真的呀!”说着,筱音点点头。
沫沫一直记得木头以茧所做的比喻,她很想早点变成真正的女人,破茧而出。
06
沫沫和木头的约会已经超过十次。
虽然木头从未有过任何的表白,但似乎那些行动足以证明一切。那种感觉,就像透过薄薄的纱窗看风景,既朦朦胧胧,又真真切切。
但是最近一周都没见着木头,沫沫心里慌慌的。她往男生宿舍楼走去,希望可以遇到木头。
远远地,沫沫看见木头提着一袋零食顺着操场边的路郁郁而行,沫沫精神焕发,像小鸟般迎上前去。
“木头”她愉快地喊道。
木头一愣“你怎么来了?”
“这么多好吃的,给我的吧?”沫沫指着木头拎着的塑料袋调皮地问。
木头莞尔一笑,“给你嫂子的。”
“嫂子?”沫沫莫名其妙地“嫂子是个什么鬼?”
“就是你嫂子呗。”木头不自然地“我女朋友呗。”
沫沫呆住了“你骗人!”
“不信?走跟我看看你嫂子去,她从天津大学过来看我”。
沫沫有点赌气地,“去就去!”
在世纪酒店11楼,沫沫见到了木头口中的“嫂子”。
这是位举手投足之间都流光溢彩的大美女,大方,大气,高大上。这是沫沫见到她的第一感觉。
她也不问沫沫和木头什么关系,热情周到地招呼沫沫,层出不穷地夸赞木头“木头是越来越花钱手大,非要我住这五星酒店,他自己倒是省吃俭用的………”
“我们家木头课业压力重,还得负责社团工作,都瘦了好多……”
沫沫像一朵在路旁迎风摇曳,无人知其名字的小花,孤寂落寞。
陪嫂子吃过豪华午餐,沫沫要回校,木头说:一起,我也回,晚上你还得帮我一个忙。”
深夜,学校食堂,沫沫站岗放哨,木头潜入仓库,他把十几袋大米,十几桶食用油搬上租来的皮卡车。
沫沫看着累得满头大汗,狼狈不堪的木头,终于忍无可忍了。
她大声吼道:“明明有嫂子了,美玲怎么回事?”
木头搽把汗“有美玲时和嫂子分手了。”
“那现在怎么回事?”
“现在和你嫂子重修旧好了。”
“那我怎么回事?”
“你特像我一个表妹……”
沫沫冷笑到“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你盯紧点,我把这些卖了,你嫂子才能继续住五星酒店。”木头答非所问。
沫沫泪如雨下。
她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扔给木头“这些够她住酒店了吧,你把米和油物归原处。”
沫沫头也不回地冲进黑夜里。
07
沫沫不去社交舞社了。听说,木头和女友一起留学欧洲了。
沫沫终于还是没忍住,给木头发信息:对于我,一时的意乱情迷还是公子一时兴起?
其实,貌似没什么区别。
木头很快回话了:有时候,抉择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的年少有你,你的青春有我,足矣!
沫沫又一次泪流满面。
对于木头,她不知道该感谢还是该痛恨?
他给了她希望、活力、热情,然后又一点点离开,亲手扑灭所有的希望、活力、热情。
他给了她活力无限,璀璨耀眼,也给了她多愁善感,泪眼婆娑。
然而,时光终究会教人与一切的起起伏伏,动荡不安握手言和。
“去吧!”沫沫在心里说“去把带给我的那些带给更多的人,教会他们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并刻下他们美丽绚烂的时光!”
即便将来某一天,待我的皱纹爬满额头,白发苍苍,而那个时候,你依然停留在我们最初相遇的那个年龄,只是我已过了万水千山。
沫沫在稿子上继续写下类似诗的句子:
你是用来标记岁月的某个弥足珍贵的点
你是容纳所有沧海一粟的无垠
你是高山顶上寂然的雪线
你是我至情至性的欢笑与哭喊
你是我的南柯一梦
是我必然跨过的临界点
我的年少有你,你的青春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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