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富商霍英东有句名言:“广厦万间,夜眠七尺;良田千顷,日仅三餐。”所以有人描绘理想的生活状态:有点钱,有点闲,有点爱好,有点权。当然这里的“权”只指得到社会的认可,在专业层面具备权威性。
文学大家梁实秋就说“人在有闲的时候, 才最像是一个人。人类最高理想应该是人人能有闲暇,于必须的工作之余还能有闲暇去做人,有闲暇去做人的工作,去享受人的生活。”
工业革命时期提倡效率,因此人们也像利用各种资源那样利用空闲时间和假日,拼命追寻各种物质欲求、放纵自己,把闲暇时间过得比工作时还累。随着时代的进步,机器人大面积地取代人工,越来越多的人们有了闲暇时光。今天,琴棋书画、赏鸟莳花这种闲情逸已经走入普罗大众的生活。社会学家认为,“闲”是一种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正是闲暇,让我们找回了天性。
怎么把“闲”的时间变得有趣?去年6月深圳市笃学科技有限公司正式将“闲学”作为品牌注册了商标,从此有了一种叫“闲学”的学问。闲指闲暇,是王维的“人闲桂花落”中的“闲”,悠闲、闲适、闲素,描述的是精神层面。这种观念强调一种内在的无忧无虑,一种沉静,一种安然,一种顺其自然的无为状态。
闲学讲究闲趣,当然要对生活有一种无关财富又平中有奇、淡中有味的热忱,才谈得上闲趣。让我们在闲暇里培育广泛的兴趣、保持好奇心、开放思想、热爱生活,既便学不成闲学家,也要努力做个生活家。
闲学家是真玩家,比如明末清初的“小品圣手”张岱,多才多艺,成了明朝艺术、文学集大成者。他自诩“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自为墓志铭》),几乎精通晚明的一切艺术门类。这个出身书香世家的富家公子哥,赶上了宋崇祯一朝内忧外患,国势风雨飘摇,国破家亡的灾事与他撞了个满怀。这样的落差并没影响到他的性情,读他晚年的小品文《湖心亭看雪》:“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从锦衣玉食的纨绔子弟,到担米挑粪的乡下老翁,享尽繁华,也阅尽苍凉,享年八十四岁。他的文字里自始至终没有悲愤,没有绝望,没有怨天尤人,没有自暴自弃,甚至没有不甘、不平之气,足见张岱的格局与开阔。
德国哲学家约瑟夫·皮珀于《闲暇:文化的基础》一书,梳理了西方社会自古希腊以来对闲暇观念的流变。他认为,闲暇是一种精神的现象、一种灵魂的状态,是“工作者”这个意象的真正参照物。约瑟夫·皮珀写道:“在我们的灵魂静静开放的此时此刻,就在这短暂的片刻之中,我们掌握到了理解‘整个世界及其最深邃之本质’的契机”,因此,“我们对许多伟大真知灼见的获得,往往正是处在闲暇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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