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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秋天,爱人都会嘱咐我腌点小菜,她老家在保定白洋淀地区,那里不太兴腌制各种咸菜,所以她不会,又懒得学,偏偏每天早点还离不了这一口,便把这项活计推到了我的身上。
楼房腌菜不太适宜,我家地下室又在中间,不很通风,暖气管道穿墙而过,别说腌菜了,存点儿土豆不到春天就长了两寸多长的大芽。所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阴面阳台上腌点小菜。看吧,送暖气之前,沿着阳台窗户下面,一溜小坛子,里面有芥菜、酸白菜、腌黄瓜、鬼子姜等等。
其实这些东西我腌的很简单,没有像网上或菜谱里教的那么复杂,所以腌成了口味也比较单一。不是我不想换换口味,一来太复杂,需要有闲有耐心;二来爱人不太喜欢甜口,我则是怎样都行。最重要的,越是复杂的腌制方法越容易失败,失败了会怎样呢?当然或烂或变味儿,总之是不能吃了,只能倒掉。
简单也有简单的腌法,比如鬼子姜。秋天鬼子姜下来的时候,捡新鲜光滑的买上几斤,回来洗干净(上面很多泥,要用小刷子刷半天),大的切成两半,小的就整个儿不动,放在篦子上晾两天,待水分控干就可以腌制了。
往年我只是用酱油腌,今年腌了两种。先说酱油的。先把酱油——我不喜欢颜色太深,用的普通生抽酱油——倒进锅里,我喜欢稍微酸口,所以同时放了一袋半山西陈醋,在加一些花椒大料茴香什么的,放两大勺专门腌菜的盐和三大勺绵白糖(爱吃甜口的可以多放糖),一起加热煮,这也是给酱油醋一个消毒过程,这样腌菜不容易坏。
放了佐料的酱油醋滚开后,关火,等着凉凉,这时候满屋子都是一种奇怪的味道,醋的酸味儿里夹杂着甜腻的大料味儿。待到它们彻底凉了以后,整锅倒进早已放好了脆嫩的鬼子姜的坛子里,酱油醋刚刚好没过鬼子姜。
由于这样煮过的酱油醋等于杀菌消毒,所以如此腌制小菜不容易变质,坛子盖上盖子也没什么,放在比较凉爽的地方就可以了。等过上十天左右,揭开盖子,捞起来一块儿尝一口,酸中带甜,脆爽可口,给早点佐餐太合适不过了。
至于水腌鬼子姜,也是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就是不放酱油醋,咸盐多放两勺,用的水是凉白开水,直接用冷水没有经过杀菌容易变质。这样腌制出来,有点酸白菜的味道,也不错。
但是吃过几次就没了最初的新鲜感,每天就当咸菜啃了。有时候会想起小时候妈妈腌的鬼子姜,没有这么复杂,哪有闲钱放如许多酱油醋和花椒大料什么的啊,就是水和咸盐。除了鬼子姜,还有芥菜、腌白菜、雪里蕻……都是一大缸一大缸的。以前,北方人家的冬天,谁家腌的菜好吃是这家女人是否会过生活的标志之一。而母亲,就是个会过生活的女人,她即使在最困难的时期,也能把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她夏天在院子里种了成片的紫苏,秋天腌菜的时候,铺上几层紫苏叶,腌出来的菜带着淡淡的香味儿,就连邻居们都不断来讨要经验。那些腌菜,围绕了我整个童年。
我爱人说:明年也在花盆里种一些紫苏吧,到时候腌菜放一些。我同意了,但又有点儿不以为然。我不知道放了紫苏叶,是否也能腌出母亲的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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