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凫真经

 第一回  鱼凫真经

不知何年何月，不知沧海桑田，只知西南边陲的古蜀国有一万丈高山，名曰天阙山。山有高低不一峰峦共七处，主峰乃上霄峰，高耸不可一世，云雾缭绕其间。云雾透过，上霄峰上传来小儿声音。

“师父师父，一个大和尚欺负我！”只见一约莫十三四岁的孩童，梳两小髻，盘在脖颈上，小童双手捂着脑勺，一副疼痛难耐的样子。

“四儿，莫慌，谁欺负你？”声音低哑却浑厚有力，由百丈外传来。声音止歇之时，一位仙风鹤骨的老者伫立在旁，用手抚摸小童痛楚处。

“师父师父，就这个丑和尚，他用禅杖锤我后脑勺！”

“师父知道，知道。”老者说完也没仰首，兀自摸着小童。

“空身道长，好久不见，怎在此处颐养天年？”这话正是从那大和尚口中说出。

“原来是孤独陀，一隔三十载，别来无恙，定然有事询贫道，不如去青羊肆一坐，品茗如何？”

“呵呵，恭敬不如从命。”

话音甫落，四儿张大了眼睛，就差眼珠子掉了，环视四周，却不见二人踪影。他一下坐地上，摸着脑袋，骂着那头陀。

此时空身道长与孤独陀盘腿而坐，相视而嘻。

“道长，数日前，鱼凫城的鱼凫祠石棺椁夜半忽现红光万丈，村子里的人都惊出来瞧，此事惹得众多好事之徒前来古蜀国，不知道长可曾听说？”

“定数使然，贫道前日也曾见过，料想大和尚你也该来寻我。”

“呵呵，道长果然料事如神，一如既往地洒脱。这好事之徒多半是来寻访《鱼凫真经》的。”

道长咽了半口茶，屏息半晌，凝神听着窗外杜鹃声声细语，说道：“世人偏偏争强好胜，却夺什么武功真经，不知人生在世，修为二字。却怨传说易散，流言易播，何来什么真经假经，昔年鱼凫帝在这上霄峰修道成仙之后，便不理世间繁华，连蜀帝也不做，羽化而去。即便真有经文传世，也只是教人如何积德行善，安度人世，丹药符咒武功巫术，均为旁门左道，不足道也。”

孤独陀点点头，脸上千沟万壑，不分眼耳鼻舌，此时也分不出来，难怪小童要唤他作丑和尚。孤独陀蘸了茶水，食指在桌上写了“止戈”二字，向道长问道：“你我如何止戈？”

道长缓声答道：“止戈为武。”

孤独陀泯了最后一口浓茶，连同茶末也吃去，拜谢道长仙药，随即飞身而去。原来这茶水是七宝丹药酿成，乃轻声延年的圣药，世人求之不得，空身道长也只有款待贵客才会拿出。

四儿哇了一声，刚站起来又应声倒地，只觉得一阵风从身旁掠过，却不知就是刚才那位孤独陀归去的风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