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太阳一定用光了自己积攒已久的勺子，把光辉一波一波地洒到大小马路上。闲男闲女的心早已打破忌讳的篱笆，说一些令路人开心也让自己内心纠结的话题。
接待已九十二高龄的老领导
一
拄着拐杖、自称八十岁的老翁和三个年龄估计在七十左右的妇女真是找对了地方，竟然在红白喜事店门前，说一些男欢女爱的诳语。这些曾经斩过钉截过铁的人儿，不得不在时间面前说怂认输。我想，再过二十年，我会不会也像那位老翁一样，毫无招架之力，让那些年轻十年的女子尽情剥光一件件衣服，在太阳底下窘态百出。
也许开口必说不计较别人钱多的人，内心早就对钱想了个无数遍。同样，不想多看街上美女的男人，私底下总叨念起自己年轻时那些有缘无份的美人儿今在何方？
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在盛年的时候，为了家，也为了自己有一个好名声，把自己存心想要的东西一一弃之门外。而垂垂老矣，又会想起那档事儿，觉得自己真傻，千不该万不该，就这样白白错过。后悔药常有，却已到了无需在药店门口提早排队、花钱贵买的阶段。
二
阳光一定知晓了北风超强的能力，学成风的方式，顶着我的棒球帽不放，也想渗透厚厚的羽绒衣，直接给腰身提供温度恒定的暖气。是人总想要，但我分明听到在树洞里埋首藏身已达两周的小蚂蚁在王宫门前大声嚷嚷的声音，齐向极度贪睡的女王报告温暖的信息。女王醒来后，尝了一口侍者递过的热茶，皱起眉头说：谁敢？
三
我分明看到了阳光摔落在地面上之后，掀起的浪花，把路人的鞋子一一打湿。我分明看到梧桐树用青春的身体迎接阳光的到来，然后组成队列向太阳致敬。
身材颀长的老人穿着长过膝盖的大衣，手中的茶罐也长长的，并发着叮咚叮咚的声响；而样貌稍稍不如俊男的大男人，还是习惯快速地穿过街头，走进小巷，去打开电视机寻找午后的快乐。
四
我就像一个迷途已久的孩子，坐在公交车后车厢里回味阳光下发生的一件件低徊而又明亮的美事。直到有熟悉的声音灌入耳中，才忽然明白自己早已是个成年人，不该对阳光如此敏感，而应该尽快去做百姓托付的大事，传递温暖，传递春的气息。
陈水河整理于2023年12月26日下午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