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俄——俄到——到大队部——看看去，俄都——都这这样子，连个低——低保都——都够——够够不上？"炳文妈听说村上头一个光棍有了低保，也一门心思想低保。
"你别眼馋人家，人家房子倒塌了，上面有政策，来人照相评估，民政局拨了款，方才盖了几十平。再说，咱家的房子也没几个年头，新着来，和人家光棍懒松比？不嫌丢人，国家救你一时，能救你一辈吗？关键自己要挣来，光想着沾光，哪有那么多的光可以沾的？"
"俄不管，不管，俄得找——找找村——村长！"
炳文爸拗不过自己女人，开着电动三轮车，"你能争下更好，争不下，俄也没本事找人，给你弄个低保。"
炳文爸把女人扶到村委会的办公室，在一排凳子中间安置下来。
"你要低保，低保是给那些日子没法过的，重大疾病的困难户，听说你儿子在外面是什么讲师，在朋友圈发的山珍海味的生活，日子滋润，稍微挂念下你们父母，就有吃喝不尽来！"
"俄儿——没结婚，在外混——混，那钱——钱能落落到实——实处，他要结——结婚，不让——让俄——俄管，俄还真——真真的烧——烧高香来，不用——用用在——这儿现——现眼。"
炳文妈说着就眼泪吧嗒吧嗒，炳文爸没拣凳子坐，趷蹴在一边，一个劲的抽烟。
"俄这半——半个身——身子死——死死的，掐掐——掐着都——都没感——感觉。不算——算——残残疾的——算——算个啥？"
"俄们村委会讨论讨论，咱们低下村，不像山上的，国家倾向山区的，那里的低保名额多，咱们这村子大是大，低保名额可没几个来！还得在公示栏里公示。俄知道了，记下来，村委开会时讨论讨论。俄一个人定了谁也不行呀！你说是吧？"
炳文妈回家时，觉得有希望，一脸欢喜，"俄说——找找——找有用，是——是吧？"
炳文爸不想打击她，心想着哪天糖包子沾上你的嘴，再高兴吧！可在等着好消息时，女人至少不再唠叨上火的，自己可以安稳一段时间。
等到门前有人看见公示栏里的低保名单，说开了去，炳文妈才知道上面没自己，知道自己被村长当猴子耍了，吵着要去找村长，找支部书记。
炳文爸稳稳的，"别去现眼了，俄丢不起那个人，咱啥时沾过大队的光？你没巴结过一个领导？就是条件和人家差不多，人家能评上，你能评上吗？白日做梦来！这憨婆娘没事找难过。"
这边安住婆娘，那边打来电话，"爸，俄谈的女朋友散了，这会谈了个河南的，听女孩子，她父亲好像是某某片区的区长，人家有钱来，想着带什么礼物好，有钱人家肯定不稀罕咱的吃喝，想他们总喜欢有价值的字画，俄准备带两幅字画，手上钱这会不宽展，你给俄打一万，就一万，俄没多久就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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