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住的老房曾经历过半个世纪的风吹雨打,终于被后来的水泥浇筑的砖瓦房取代。
农村, 大多数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山青水秀,每个人过着悠然自得的生活。其实并不然,年迈的人差不多都有好多个子女,在那个贫穷的年代,没有诗和远方,有的只是杂面窝窝头果腹,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两顿肉食。
记忆中的老房冬暖夏凉,听爸爸讲起,这三间的土房是爷爷用平板车,咬牙坚持着从门前的池塘中拉土,然后掺杂着麦秸,一点一点地堆积起来的。厚厚的土墙隔绝了外界的酷热与严寒,窗户是用简易的木框搭配着塑料薄膜,房梁在老橱柜的上方,老屋中没有铺上板砖,纯粹是质朴的土地本色,经历过无数次的踩踏之后,疙疙瘩瘩以及无比坚硬。记忆中,西屋中的老床上,永远悬挂着丝绸状的老式蚊帐,一年四季,从未取下。
悬挂在堂屋的吊扇缓慢的转着,老式的变速器有五个档位,一档最快,五档最慢。夏天的时候,爷爷最喜欢吃的是简单的凉拌菜,凉拌黄瓜或者凉拌豆角,那种味道很清晰记得,淡淡的米醋清香夹杂着浓烈的蒜香,有时会多一味麻酱的醇厚。有时候,爷爷会喝上一两盅小酒,或白或啤。那个时代没有冰箱,若想喝上冰镇的啤酒,只能靠人工取一些冰凉的井水,压水井抽出的水在木桶中激起了洁白的水花,用清凉包裹住翠绿的玻璃瓶,将冰凉进行传递。当浸泡时间刚刚好的时候,取一只碗,倒进碗中泡沫刚好,趁着清凉一口而下,然后吃着取自院中食材做的凉拌菜,美哉美哉。
依然最爱炊烟升起的时刻,落日将最后一抹余辉留在老屋的房檐上,而炊烟给这景象增加特效,火焰舔舐着黑色的锅底,锅沿边散出带着锅巴的饭香。这个时候,忙碌一天的爷爷会在饭后,躺在躺椅上,挥动着手中的蒲扇,黄色的小花猫静静地躺在躺椅旁边。这个时候是静谧的,偶尔微风拂过,没有午中燥热的蝉鸣,有的只是蛐蛐的唧唧吱吱或者远处传来的连片蛙声。
老屋的八仙桌下面永远放着一瓶冬天的雪水,奶奶说这水可以消除酷暑捂出来的痱子,没有人会追究到底管不管用,毕竟这水来自腊月的严寒,所以即使在盛夏时节,可以散发出储蓄的清凉。
这座老屋见证着三代人的成长,见证过爸爸和姑姑的成家,见证过我从咿呀学语到识字读文,曾在墙上做过加减运算,也曾在墙上记录过心智成熟的点点滴滴,老屋一直没有嫌弃过我们,只是后来我们嫌弃了老屋。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老屋也有着各自的传奇。现在的村子里,一些老屋还在,也有一些像爷爷奶奶的老屋一样,消失在另一个空间。有些人喜欢展望未来,有些人喜欢缅怀过去,我就是其中一个,不是对生活不积极,只是觉得倘若心中有段值得缅怀的经历,无论走到哪里,心中的根会很扎实,那些美好的记忆会给生活带来很多启迪。
想念老屋,想念老屋旁的大槐树,想念满院的梧桐花,在的人儿好好生活,不在的人儿,会有人一直将你们牢记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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