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门口进去左边是厨房,直走进去就是客厅。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是所有窗户都关上了,窗帘都落下,把整个房子遮得严严实实的。
“她不喜欢太亮,所以里边没有开灯。”陆太太说着,把我带到客厅旁边的房间,敲敲门说:“希如,妈带了你的朋友来看你呢。”
过了几十秒,还没有回应,她继续敲了几下,等了许久还是一片寂静。
她打开门锁,从门缝悄悄往里看,没发现异样再推开门往里走。
“希如,你在干什么呀?”她问,“我今天带了朋友来看你呢。”
我略微侧着脸,躲着门板往里看。
房间里一片昏暗,借助窗帘布渗进来的弱光,我看到希如背着窗口,安静地坐在床上,低着头,双腿下垂放在床边,但是光线太暗,看不清她的表情。陆太太坐在她右边,左手抚摸着她的头,右手在膝旁摆手示意我进去。
我小心地推开门,门缝轻轻地发出咯吱的声响,打破了房间里固有的沉寂,就像一颗石子掉落到平静的池塘里。
“希如,早上好。”我尴尬地微笑走进去,她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我走到她跟前,蹲下看着她。
她双眼睑下垂,看着地板,可能是不常活动的缘故,看上去有点发胖。
“希如,还记得我吗?”我对她说,“我是祈哥,宋徽祈。”
“哦。”她嘴唇微微张开,从咽喉发出声音。
“徽祈……”她眼珠在左右颤动,若有所思,轻声念着,“祈哥……祈哥……”
她眼睛涌出了泪水,“祈哥已经不理我了。”
“我现在不是在这里了吗?”我内心有点恻动,语调也有点变了。
“不,祈哥不会再理我了,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他!”她突然双手捂着脸大哭。
“没事啊,”我站起来搂着她,“没事的。”她身上熟悉的淡淡气息,让我觉得特别亲切。
闭上眼睛,听着她抽泣,我想起童年玩伴被杀,奶奶病逝,开阳失踪,希如又变成这样,为什么对我好的人,都落得这样悲惨的下场?
“不,不!”希如从我怀抱里挣脱,“我不要看见你,不要!你快出去!”随后尖声大喊,“我不是好人,不是,我是坏人,我是坏人!我不配再见你,你快走,快走!”
我怕她伤害自己,松手后退了几步。
她从床上滚落到地上,背向着我爬到床的另一边,边爬边说,“我是坏人,走,快走,我是坏人……坏人……快走……”
陆太太让我离开房间,走到她身边安慰她,“没事,希如,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和你。”
我站在房间外发怔,咽喉哽住了。
“妈在这里,没事了,希如,看到了吗?这里没有其他人。”陆太太把她慢慢安抚下来了。
随后,她走出房间,把门关上,看了我一眼。
我马上躲开了她的眼神,“对不起,阿姨。”
“你没必要对不起,其实,是希如对不起你。”她叹了口气,走到客厅。
“我不明白,希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她看着我的脸,好像在仔细剖析我的五官,搜寻她想要的答案。
“不知道。”想起希如残弃的零散日记,我确实很疑惑。
她拉开窗帘,秋日的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阳光中漂浮着的各种微粒,随着拉开的窗帘布,在空气中涌动起来。
“怪不得,你还会来找她。”她坐下来,“坐下吧,我一一告诉你。”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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