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离开父母去上大学的头一年暑假,我被亲戚骗进传销,后逃回家又在车站被骗,让我过早尝到了绝望的味道。从那以后我心里树立起了一个信念:我们和社会相处是需要策略的,而这个策略绝不是真善美!
2009年的时候,我还是一个19岁刚考上大学的女孩,从云南老家考到西南民族大学,就读在双流机场旁边的那个校区。那年夏天,和家人商量之后决定不回家了,在学校找点兼职打打工。做这个样的决定,一来是父亲觉得孩子长大了要多见识社会,二来是我自己从未挣过零花钱,迫切地希望可以利用暑假挣点零花。可是一场盛大的绝望体验正在等着我,而那时我和我的家人,丝毫没有预兆。
同学纷纷离校后,我却开始变得茫然,因为在郊区不知道找兼职从何下手(那些年是真的对什么都感到茫然,以后有孩子一定要记住,消除他的茫然感真心重要)。某一天,突然接到表哥李云的电话,说自己在内江工作,离成都不远,邀我过去找他玩两天,我说自己在找暑假兼职,他很快就回答说:“过来这边我帮你找好了”,我很快就决定去了,并迅速告知了家人去内江的决定。后来想想疑点诸多:我的表弟兄诸多,他们小学毕业后就开始各处谋生,彼此关系比较生疏,只有年节关头寒暄问候,按理不会贸然相约的;并且当时父亲已经隐约知道李云在外地被拉进了传销,听说我要去找他,略生疑窦,却没有多想,就放任我去了。
我独自坐上了开往内江的列车,第一次外地独自出行,心里有点小激动。表哥来车站接的我,见了面还挺热情招呼帮我拿着行李就走了,没有异样。看着他黑瘦憨厚的的样子,不禁想起很小的时候过年一起玩的画面,感觉还蛮有趣。却不想六天五夜之后,我带着眼泪逃也似的离开这个地方。
<第一天>
我们一起来到了内江市郊的一个破旧小区,成都平原夏季天气闷热潮湿,这里更加闷热,临近着一条高度公路,嘈杂很吵。我们很快到了二楼的房间,那是一个两室一厅户型的房间,破旧,玻璃脏兮兮的,客厅里空荡荡,角落放着一叠塑料凳子,正前方有一张小书桌,上面摆满了书籍报纸和打火机之类的散碎物件,另外两个卧室,一个男生住,另一个女生住,我的行李是一只24寸箱子,被扛进了女生房间,我看了下女生房间是地板通铺(草席在地板上连在一起,各自拿枕头挨在一起睡觉的那种,当时成都特别热,很多人都睡草席,我也没多想)。然后大家开始问候,围着我问问题,看起来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大致是4个男生,2个女生,大家看起来都20岁出头的样子,男生都穿长裤T恤,看起来有点脏;女生个子小小,扎着马尾,面无表情;我当时爱美,穿着宽松短裤和帆布鞋,还带了不同颜色帆布鞋,我整个人看起来和他们是格格不入的。知道我学心理学之后,他们缠着我问了好多问题,无非都是”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你会读心吗?”之类,很无聊,但我在他们的簇拥下,还是洋洋得意地乱说八道着。
不一会,他们的头儿(我不记得名字了,就用“警察哥”来表示吧)警察哥来了,之所以叫警察哥,是因为听完我的自我介绍之后,他说自己也是云南的,而且是云南警官学院毕业的,说着还拿出他学校的照片给我看,我粗略看了下,照片里几个警校男生站成一排勾着肩膀,身后貌似真的写着“云南省昆明xx学院”,照片旧了没看清楚,至今我都没确定是否在照片里看见了警察哥,可是当时对他就真有了亲切的别样感觉。(图样图森破啊)。警察哥的确和别的人不太一样,他个子较高,身材更好些,紧身的T恤加热裤,脸上表情严肃但也会打趣逗乐,会和大家讲很多见闻和有趣的笑话,大家都听他的。他亲自主持欢迎我的仪式,很隆重的样子,还唱歌,总之大家都在夸我,警察哥还说最需要像我这样的高材生了,我有点飘飘然(无耻的虚荣心啊),我拿出电脑播放自己下载的电影邀他们一起看,他们表现出对电脑很感兴趣的样子,这使我我更加飘飘然了。
总之,那天说了那么多话,我真的当他们就是合租室友而已;当天的饭是表哥带着我去附近小吃店吃的,现在回忆起来吃的什么全忘光了,只是为当时还感激有个表哥罩着这样的心理觉得好讽刺。第一天 ,基本是愉悦的,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第二天>
第二天我刚醒,就发现身边的两个女生不见了,我心想要去找工作,得起来开始准备张罗了。当我在仄逼的洗手间里刷完牙的时候,他们突然都回来了。(他们是不是早上有什么集体秘密活动呢?)等我收拾换完衣服,他们已经做好早餐了:白米饭+全素海带汤,汤里几乎只有盐,我有点吃惊,可是又不好意思说,以为当时在外打工的穷苦人家孩子都是这么吃的。更让我诡异的是,其中两个小伙子张罗好了早餐之后,却没有要开动的意思,他们好像在毕恭毕敬地等待某个人,当时我在这样的氛围里尴尬极了,只能坐在墙角的凳子上干等。警察哥出来了,大家好像都向他请示,大概是请示是否可以开饭了吧。随后,警察哥带着大家念了一段话,大致是要团结、努力奋斗、听从指挥、期盼发财之类,我不会念,也听不懂,他们普通话不准的,就假装动嘴唇跟着他们,可他们没有人理我,表哥也没有理我。念完就开始吃饭了,我实在难以下咽就在旁边假装用筷子拨弄,全程没有一个人说话,到最后身旁一个小伙子跟我说“吃不习惯吧,实在不想吃就别吃了”。我刚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他就接过我的碗,把我的剩饭分在自己碗里还有表哥碗里,自己吃起来了。我简直无地自容!也惊呆了! 心情复杂到极点!
吃完饭表哥和其中的一个小伙子小李带我出去玩,我们去的是人民公园,没错就是人民公园!我以为我们要去工作的岗位报到了,之前表哥说给我介绍好了工作的。可是一整个下午,我们在公园里兜兜圈圈,没买票也没买东西,表哥象征性地问过我几次要不要买票玩,我都礼貌地拒绝了。无非就是些碰碰车,荡秋千,射击气球之类的无聊游戏,我逛得真是索然无味,他们两也是心不在焉的。中途表哥说过自己手机坏了,要借我的用两天,我居然毫无防备就答应了。(现在想来这是多么愚蠢的一个借口和骗术啊,可怜那时候19岁少女的世界里是没有骗字的),表哥拿着我的手机一用就是两天。有了前一天剩饭的尴尬,我再也不敢不吃饭,每次嘱咐他们给我盛两口就好,饿的时候就和表哥小李一起外出买点零食。
这是第二天,吃饭的仪式让我感到奇怪,也仅仅是奇怪而已;我还是没接触到表哥介绍的工作,同时我从来没有单独行动过,这一点,我还没有意识到。(这里不是笔者愚蠢,真心是觉得初来乍到,表哥小李随时陪同挺正常的)。
<第三天>
第三天,同样的饭食和仪式,盐水海带汤我已不反感(估计是饿的吧),对饭前仪式的疑窦更深了,终于产生了怀疑,开始去思考这个事情了。让我更不安的事情来了,这一天表哥带我去了他们的一个聚集地,类似于总工会的培训场所。一幢貌似是废弃的劳动市场的大楼里,上到6楼,好多隔间,像培训机构那样,每个房间里都聚集了人,有人在前面分享,都有黑板,上面写满了字和公式;我们绕到了靠窗户的房间里,表哥向大家介绍了我,大家这次没有过多寒暄,就是开始听课了。房间里一个臃肿秃顶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身旧西服,在上面跟我们说要卖一款护肤品,先卖给熟悉的人,然后滚雪球一样去卖,他用三角图形比划着告诉我们,从1套如何卖到100套,到1000套,再到10000套,这期间你可以从一线销售到代理总经理,1到2年间你可以拿到100万甚至更多,最后衣锦还乡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巴结你。最后这一句衣锦还乡被反复强调,我觉得这话有点傻乎乎的,不禁一笑了之。
中途休息的时候,大家一起唱歌,因为我是新人,还要我表演节目,我看周围的“听众”都一副老实巴交的相貌(估计都是进城打工被骗的农民们吧)真的提不起兴趣,就懒洋洋说我们来唱一首《真心英雄》,大家一起唱啊,果然大家一起稀里糊涂地哼唱了起来,没有人在乎调子是否正确(现在每次听到这首歌,莫名喜感啊)。休息过后那个旧西服秃顶男又开始给我们讲“故事”,故事的主角是王二(噗嗤,我也不明白为何取这个名字),家里的二大爷瞧不起他,他就出外打工,加入了这个护肤品的销售团队,2年后做到了代理副总年薪百万衣锦还乡了,二大爷开始巴结这个王二,说他是兄弟几个中最有出息的。故事有文字,有表格,还配有漫画,二大爷的的形象被描绘得特别夸张,整个文案是在一个陈旧的易拉宝上。我发现中途休息的时候房间里支起了简易三角架的易拉宝,上面除了有以上那个王二的故事,还有之前说的那款护肤品,绿色的包装,名字叫“雨田xxx套装”还是“润田xxx套装”来着,我在后面没大看清,上面还详细注明的出品的公司是广州某化妆品公司。真个过程我都听得莫名其妙,以为表哥是来看他朋友,顺便带我来玩的。我确定对推销商品是不感兴趣的,就随口我问了下表哥,这个护肤品我可以看看么?表哥说没有,他没见过。我猛然一惊,再回想吃饭时候的奇怪仪式,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以我短暂的生活阅历和有限的认知水平来看,没有商品的推销模式一定是传销,这点我当时是坚信不疑的!我开始回想以前在电视上和大人口中听说的传销骗人模式,以及开始想象把人囚禁起来暴打的画面,头皮开始发麻。我表现出了明显的不开心,可是表哥和他们都没有发现。
这一天,我做对了两件事情,一是不再因为他们夸赞我重视我而飘飘然,开始冷静思考并且不露痕迹;二是我从表哥那要回了手机,我说怕父母找不到我,当时的他以为在我的意识里,这两天我只是在他的陪同下在内江逛逛吧。
<第四天>
第四天,我开始留意身边可疑细节,我问和我同屋子女生她们白天干嘛啦? 总是得到语焉不详的回答,而且她们对我异常冷漠爱理不理,我想我不至于这么不招人待见吧;除了饭前的仪式要唯警察哥为尊之外,平时的谈话她们貌似也是怕他的,可是他对我明明很和善嘛;大家在他面前沉默低语的状态,始终透着诡异;每天好像还有警察哥的例行训话,就是大家坐下来围着他,听他分享一些成功者的例子;训完话大家就消失了然后吃饭的时候莫名又出现了;警察哥从来不做饭不打扫卫生,这不像合租的状态啊;可恨的是到第四天了,依然是盐水海带汤,拜托7月份的四川吃的东西很多的啊。
这一天,我跟着表哥去了趟超市,依然是什么都没买,我一直礼貌拒绝,表哥应该也是囊中羞涩了,很囧。回来的路上,我跟他摊牌了,我说这里不正常,应该是传销,我们一起离开吧。表哥突然开始激动起来了,说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亲戚,他和我的骨子里留着同样的血,怎么会坑我呢!还说自己文化水平不高(他小学毕业)在家那边打拼很辛苦,来这里坚持两年会发大财的,还说了句“你看着吧,咱们兄弟姐们几个中我一定会是最有出息的那个!”。我敏锐地觉察到了这就是王二故事里的台词嘛。当时,心头一凉,觉得表哥有点可怜。再加上我从小学习成绩挺好的,自恃聪明,觉得表哥愚不可及,我要帮他(我毕竟太年轻)。
晚上回去的时候,警察哥说一会儿另外一拨人要过来我们这边作交流学习,果然不一会儿就来了五六个人,一开始各种寒暄,感觉他们蛮熟的样子,还是隆重地介绍了我——心理学的大学生,说需要我啊巴拉巴拉一堆(现在觉得当时的隆重感觉真心是一种错觉啊),可是我心不在焉,根本没在听,迎合两句就罢了,他们那群人具体长什么样说了什么话我也没留意。不一会他们就进了男生住的屋子,关了门说什么我们就听不见了。我回到住处的通铺上,她们两躺在床上,没睡着也没聊天就这么无聊而冷漠地呆着。我悄悄背过身,给我父亲发去了短信“老爸,我好像到了一个传销窝点,我想回来”。信息立刻有了回复,父亲叫我”先不要声张,立刻报警“。我当时根本没有报警的念头,心想一定要把表哥带回去,随后安抚了父亲便安静地躺着了一夜。那一夜都在想如何说服表哥一起离开。我想,这是我第四天犯下的的最大一个错误。
<第五天>
第五天,警察哥开始跟我谈话,语气还蛮软和的,就是问我有没有兴趣跟他们一起,具体一起做什么他始终没有明示,我立即明确地说了我没兴趣。之后他也没为难我,只是笑笑,就出门去了。这一天我没出门,就呆在屋子里,屋子里同时也还有别的人,我开始悄悄收拾东西,因为怕被发现,我没动外面的物品,比如卫生间的牙刷毛巾以及挂在外面的帆布鞋,只是把电脑等重要物件悄悄塞进箱子,关好箱子然后立在住屋的门边,没有人发现,因为屋子里面乱糟糟的。收拾好了之后我去找了表哥,跟他单独谈离开的事情,可他还是冥顽不灵,不愿意离开,同时还表示我要走随便,随时可以走。后半句“随时可以走”他反复强调了几次,仿佛在向我保证什么,当时我没明白什么意思。这一天晚上,警察哥又找我了,问我是否不是真的考虑好了。因为在游说表哥上吃了闭门羹,我变得我变得没有耐心,直接跟警察哥“呛”起来了,我说我没兴趣,并且想离开这里,我一鼓作气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豁出去的胆气盯着他问道:“我非要走,难道你要打我或者杀了我?”他突然笑了,说怎么可能,要走你明天早上就走吧!虽然笑着,但他明显是生气了的。当天晚上一如平常,同样的辗转反侧,天太热焦得让人睡不着觉。后来回忆我想我是疯了,居然还在那留了一个晚上!另外,也许持续的焦虑无策和压抑,开始逐渐奔溃了,我居然开始全盘暴露,暴露自己想逃,暴露自己已经醒过神儿来的真相。
<第六天>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他们类似在开例会还是在干嘛,没太懂,神神秘秘,我气呼呼跟警察哥说我要走,现在就走!他很生气,朝我大吼说:“门在那,要走自己走啊!”这一句用的是云南方言,我听得很真切。我丝毫没有犹豫,侧身拎起箱子就拉开门就跑下楼,我感到身后楼道理有人跟随出来了,但不知道是谁。拖着箱子大步跑到高速路路口,正好一台Taxi驶过来我冲到前面拦下了迅速上车,用及其流利的四川话跟师傅说“去回成都的客运站”(还好我会说四川话,关键时刻沟通流畅零阻力)。在车上紧张的心情突然开始松弛了,终于觉得自由了长舒一口气。突然,手机里传来表哥的信息,直呼我乳名说要来车站送送我。我开始催促师傅开快一点,好在车站不远,下车后又是一阵狂奔,到售票厅直接买回成都票,正好有一班车马上就出发的,买了票,拖着箱子进安检口,当时心里真的感激从上出租到买票进安检口一切那么顺利好运,感激内江站很小一眼就看见售票厅,感激自己早上悄悄准备在兜里准备了钱和身份证,整个过程没有失误没有耽搁一切都刚刚好,感谢自己感谢上天!从安检带拿下行李箱时我都快哭了,回头却看见表哥和小李追到了安检大厅,我们就隔着安检带这么站着,表哥对我说的还是那一套:一定要在这里混出人头地再回来,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他一定会是最出息的!最后说要我“路上小心”!我没说话,瞪了他一眼就上车走人了。
检票员检票过后,车开始启动,我终于扶在座椅上嚎啕大哭起来,周围的人一阵诧异,我也没管。过了好一阵,我回过神来,赶紧拿出手机给爸妈报平安,却看见小李给我发来一段信息:“刚刚出门时候x哥(警察哥)叫我和你表哥把你捉回来的,但是你表哥放你走了,以后小心点,你是好女生”,我回复“谢谢”之后就拖黑了他和李云(表哥)。不是应该打电话质问表哥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后来的发展么?但是当时的我已经不想再回忆和接触这个事情了,回想起来都是后怕和阴谋,况且回到学校我已经精疲力尽虚弱不堪了,爬到自己宿舍的床上躺着,眼泪狂流。订了最近回家的票,是第二天下午的,当天晚上一个人在宿舍躺着,楼层已经没有人了,害怕得浑身发抖,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那天回复完小李之后,给父亲打去了电话,他已经两天没睡觉,接到我电话也哭了起来,可我没有哭。父亲告诉我,表哥李云在家乡经营碎石场,向我们家借了一笔不小的款子,随后碎石场倒闭他出走来了四川,父亲几番催要还款都无果,他可能是想拿我抵债要挟父亲。在回家的列车上,我望着列车穿过横断山脉一座座山岭,路上没有吃东西也没有睡觉,整个人无比懵逼,回到昆明车站的时候,我貌似已经变成一个傻子了。不曾想,在我的家乡云南还有一个恶毒的坑等着我。
我拖着行李箱去买回楚雄的车票,进站口就有人来接我,说有一班车要开了,人先赶紧上车,他帮我买票,当时我居然鬼使神差把自己剩下的钱随手就递给了一个背着腰包一副售票员模样的中年男子。他自然拿着钱飘然远去了,而我大概5分钟醒过来,发现上当了,立马想去追他,我跑到月台跟一个真的随车售票员阿姨说“有人拿走了我的钱,说是给我买票的”,阿姨怜悯地说“阿妹,你上当了呀!“。我转身就想去追,拜托阿姨说”帮我看下箱子,我去找找他”,阿姨一听就笑了,"阿妹,你咋会把箱子随便给陌生人看嘛! 再说车站内过多人,你克哪跌找他啊(再说车站这么多人,你去哪里找他啊)?“。我直线往地上一坐,急得哭了,已经没钱买票了,再看手机电量,耗光了.......
<后记>
我已经无法完全还原回忆当时的心情了,年轻的19岁,受到的伤害貌似很快痊愈了,现在的我已经长大,变得聪明和独立(自以为的,从那以后这种事没出过差池了,嘿嘿)。莎士比亚很早就告诉我们,要爱所有人,不伤害任何人,但只能相信很少的人。一味的鼓吹人间真善美,其实会误人的,至少我的孩子,我知道如何去保护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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