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三次来溜冰鞋柜台。
前两次都是我趁午休时间去公司楼下商场观望的,这一次是在我结束了一周工作之后来看的,同我一起来的还有一位栗先生。
来到轮滑鞋柜台,我拿起一双试用轮滑鞋,给栗先生使了一下眼色,便穿上了,记得这是继我大学毕业后第二次穿它。
大学那会儿,我有个室友玩轮滑玩得很溜,可以说大学四年她花在轮滑上的时间都比去教室上课时间多,不过大学毕业了也没怎么见她玩。但我始终记得她穿着轮滑鞋在寝室楼道上下穿梭时威风凛凛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现实版的娜吒。
在她刚刚进轮滑社的那段时间里,我天天陪她天天去轮滑社练轮滑,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有了一点点轮滑的基础,不过后来因为忙学习和学生会的事情,她也有了新的伙伴,我就没有去了。后来有朋友来学校找我玩,我陆陆续续带她们去过两三次。再后来就是参加工作那一年,有一次逛公园看到两个春姑娘在轮滑,长发飘飘,风姿绰约,英英勇勇,从从容容,从前那个飘逸洒脱的样子又一次飘浮在眼前,后来我向她们借了鞋子滑了两圈,但因为尺码不合适,穿着蹩脚,就脱下了,也就再没滑了。
今天再穿上它时,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刚开始我还是不敢挪步,每一会儿会上路了,只是还是不会刹车。在试用区慢慢溜了三圈,后来我问栗先生鞋子要买吗?
栗先生早就看透我是一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一年前买的吉他,还没摸上半年,直接在角落里接灰;半年前买的瑜伽垫,没用两回,后来直接当野炊坐垫了;毽子、呼啦圈、跳绳也就开始的时候玩,后来不知道掉那个旮旯里了。
他嘴上说你想买就买,但他的神气暴露了他不支持买,我解释了我的喜欢,他还是建议我不要买,原因是成人轮滑很少,没有专门训练的地方,断定我肯定坚持不下去的。想想也并无道理,我跟着走开,只是忍不住回头朝鞋架看了两眼。
当他在漫无边际的商场里东张西望,我也心不在焉,直到闺蜜微信说她买了双轮滑鞋,让我跟她一起玩轮滑,才结束这场心理拉锯战。
我扑腾腾地跑去跟栗先生说我有玩伴了,栗先生看到我脸上扬起的死灰复燃的雀跃,他转变态度说那我们也去买吧,语气里透着的那份果决让我完全不会怀疑这是反话,但这360°的大反转反倒让我犹豫了。之前栗先生不同意,我的目标就说服他,现在说服他了,我却没主意了,我到底是想买轮滑鞋还是只是考验栗先生对我的态度?
就在我接受内心的拷问时,栗先生已经回到轮滑鞋柜台前,正和导购员在商量买那一款鞋子更合适,我朝他们走过去时,导购人员正在从鞋架上拿下一双新鞋子,招呼我过去试试,后来试走了两步,定了码数,栗先生问都没问就拿走了深紫色中级进阶的轮滑鞋。
出了大门,他把鞋子给我。我拎着两只锤子一般重的鞋子,就像从干鱼塘里捞回了两条鱼,风摆柳一样摆得老高。这时我的余光扫到了栗先生,看到他脸上洋溢着只有我小时候看到过的神情,那是每次在给我买东西看到我兴高采烈时爸爸脸上的自豪。
后来我问栗先生为什么最后同意我买轮滑鞋,他略有歉意的说,刚开始时他没有感同身受,没有体会我的心情,后面当他看到我的乍悲乍喜,他突然想到了他小时候问爸爸妈妈要东西时的情景,他感受到了一个人在很想要一件心爱的东西时的心情,所以那一刻他决定要成全我,就像小时候他妈妈一次次满足他的小心愿。
听到这里,我忽然有些感动。一双轮滑鞋,勾起了两人的童年记忆,也让我明白童年时期那些实现或未实现的愿望总会在未来某个时刻在另一个人身上重演,而我们从父母那里获得的最初力量变成我们日后爱和被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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