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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水。待一个个像长了脚般的日子渐渐地行远了,年就真的近了,年近了,一颗颗归乡的心便切了。能如期归乡的心都是盛满着喜悦与安定的。而那些在年的将近里,心切情怯愈盛的,便是如我这般隔着远的时空,念着故乡却未归故乡的人吧。
昨天一大早,远在常熟的小妹便在家人群里发了收拾行礼要去常州与母亲小弟一家过年的视频,笑意满眼,隔着手机屏都能触到的喜悦与幸福。那样带着期待的喜悦里,春运时期搭乘大客出门的艰难算什么呢,拖家带口大包小包的行礼,还有天寒地冻里一路的疲惫又算什么。妈妈在的地方便是家,便是安放归心,释放年之幸福的地方。
下午又接到母亲的电话,在陌生的缺少乡音滋养双耳的城市生活着的母亲许多时候是孤寂的。因为小妹一家的即将到来,母亲的声音明显地向上扬了许多,是那么开心。一样一样地说着对年的计划:鸡蛋呢?已经买好了,买得足足的,一大家子的人呢。等下啊我要炆一锅给他们当茶点吃。母亲炆的茶叶蛋,入味、蛋白有弹力,我不禁于想象里默咽了几口口水。
“混子(草鱼)呢,我也已经去买好了,买了一条大混子,等下我削了肉炸些鱼丸子,他们来了就有得吃。”母亲说得起劲,我却顺着母亲娓娓的乡音走近了记忆里熟悉的灶台边。
儿时年二十七八,是家里集中备年贺的时候,炒米角子,打米糖,炸小麻花等这些小零食母亲会先一样一样完成,待到要开始炸鱼丸子和肉丸子的时候,已是年二十九或三十了。炸丸子是技术活,选材、调味、和粉以及用油等都有讲究,在这方面,父亲明显起着主导,母亲难得地坐到了灶口添柴打起了下手。而对于孩子的我们来说,最幸福的事便是围在灶台边等着第一锅炸丸子出锅,热乎乎金灿灿的炸丸子像一个个可爱的小精灵铺在备好的大铁盆子里,接着便有一双双迫不及待的小手伸了过去,烫到左手换右手却仍不舍得放回盆里,就着热乎劲,往嘴里一放,那个香啊,外脆里嫩的,烫又算什么呢。母亲笑着训责:丑丫头们,看把你们猴急的,就不能等一等啊!父亲一贯的好脾气,并不舍得说我们,只是看着我们眯眯地笑着,脸上又分明挂着些孩子般的期待只等着我们一个丸子下肚后赶紧给个好评价,却在我们一边烫得滋滋说不出话的当儿,自己也拈起了一个送到嘴里,拿眼斜着母亲笑,笑成一条缝。
电话里,母亲不知道说到了哪里,我就着暖暖的回忆给着母亲建议:要不下午先炆了蛋吧,小妹她们来了能马上吃。炸丸子等明天和孩子们一起做,让他们围着看看,也能趁着热乎尝一尝,这样才有年味。母亲听着有道理,开心地应了。
放下电话才忽地想起,我是有多久没有围着灶台,绕过母亲,拈起那滚烫的金灿灿的炸丸炸吃了?
那久违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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