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心

壹

我在等一个答案，等待承诺的兑现。

可是，承诺是什么，承诺是给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打了针安慰剂，让她天真的以为，穿越风雨，爱情终归抵达。终究，承诺什么都不是，不是花钱买了保险，一份虚假的保障，没有任何法律约束，所以，不需要承担责任。

“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就是个骗子，相信你就是个傻子。”没想到高智商的自己竟然也成了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还一傻再傻，明明知道他不会再回头了，可是，心还是一如既往地等待，始终无法事过境迁。

奢望还有奇迹吗？

爱情，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又或者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抵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怨不得别人。

又是深秋时节，风还是那么肆无忌惮地嚣张跋扈，刺剌剌地割着晓彤的皮肤，这些外在的痛楚，她都没有感觉了，许久，一拨又一拨的人从她身边穿过，她这才站起身来。

天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简直是戏剧性的一幕，她还在回想着那一幕，那幕痛彻心扉的场景，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为什么？看着大家疑惑的眼神，还有，亦如在耳畔细语，晓彤，那只是臆想。

对，那只是臆想。

贰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她把这看成自己的宝藏，生怕被别人挖掘了，害怕漏了什么蛛丝马迹，让别人抓住了把柄，她是再清白不过的，可是，究竟在害怕什么，自己却说不上来，当她的秘密被别人偷窥时，她倒是很开心，一个人偷乐。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偷偷关注她的那个人。他们好像认识很久了。相见恨晚的心情油然而生，从前她不相信心心相印的话，而那一刻，她全部都相信了。也许，他就是站在三生湖畔前等自己的那人，都说，聪明的女生碰到爱情，智商为零。

她刚开始不相信，不相信怎么会有那种傻子，明明就知道不可能了，还要幻想出一万种可能性。如果是她，她一定干脆利落，快刀斩乱麻，切断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再藕断丝连，不再想念，当然，这是最糟糕的情景。

她相信，自己永远都不会沦落到那种境地。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目前，最重要的是，他想要说什么，她都知道，她想要表达的，他的眼睛告诉她，他都懂得。

这是一种默契，没有文字交易的契约，只有眼神流转的暧昧和依恋。

她的喜怒哀乐，他都看在眼里，但是，他就在那儿，不远不近，像是罂粟，招摇着自己的魅力，诱惑着她。她却不知道，爱情也是罂粟，也会让人上瘾的。

他会偷偷地关注她，跟踪她，只让她一个人发觉。刚开始，她有一种莫大的快感，想把这快乐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当她想要脱口而出的时候，那些话如鲠在喉，静静地回溯到心底，泛起温暖涟漪。

这些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他们两个人共有的。

心就是一个小匣子，当再也藏掖不住的时候，快乐就会外泄。

她想要悄悄地告诉亦如，告诉她一个秘密。亦如是她最要好的朋友，让她分享快乐，那份藏掖不住的快乐。那就是一团火焰，散发着浓烈的气息，兀自燃烧着。

她去哪儿，总是会看到他的影子，操场，教室，宿舍，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如影随形。脑海里，心里，也都是他。

她的心在蠢蠢欲动，猜想着到底什么时候他会开口。如果，他说，我喜欢你，她会怎么回答，想到这儿，她的心砰砰直跳，脸也嗖地绯红一片，直至耳根，至于她，她是绝对不会开口的，这点是游戏规则的前提。他应该明白。

至于什么理由，现在他还没开口说出那几个字，她想，也许是她不能破坏了少女该有的矜持，或者她的美好的形象。在所有人的眼里，她是骄傲的，是老师的得意门生，是家长心中的乖乖女。理所应当，她生来就应该众星捧月，万人追随。

也许，在别人看来，她就是一枚炫丽的明珠，高傲地抬起头颅，欣然接受自然的恩惠，仰视着浩瀚的苍穹，黑暗不过是闭上眼的那一瞬。但是，又有谁知道，她一直挣扎在无边的黑暗中，等待着他的救援。

可是，没人知道，她心里是自卑的，她深深地自卑，虽然，从初中开始，她就一直都是别人的暗恋对象，可是，为什么自己不是最漂亮的那个？为什么偏偏她的好朋友，亦如，是那么的漂亮。她在心底羡慕嫉妒，仿佛不是自己头戴光环，而是活在亦如的光环下，不过，现在这些都没关系了，她是最特别的。不然，他怎么会喜欢自己。

有时候，她确定无疑，有时候，她又在猜忌，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吗？为什么从来就没有言语上面的表示呢？哪怕一丁点儿暗示，让她明白也好，她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光是这点让她也够郁闷的。

也许，这就是一场游戏，谁先说爱，谁就会输。随着游戏的高潮，她的心备受折磨，她开始讨厌暧昧了，以前只有她玩得起，现在看着自己像个刀俎上的鱼，任人割宰，她不甘心。

叁

爱情什么时候发生，她竟然毫不知觉。

某天，当她像往常一样，翻阅课本念书的时候，一张信笺从课本滑落。

她的脚慢慢地蹭到那个信笺，抬头瞟了老师一眼，没有被老师发现，心中暗自庆幸，侥幸逃过一劫，连忙假装地弓腰拾起，当她在那儿乐不可支的时候，没想到老师就站在课桌旁边，灼灼的目光也正好打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像是火焰，她全身都烧燃了，脸烧得通红，惴惴不安的一颗心，跟着老师的手提到嗓门口了，显然，刚才的那幕没能逃过老师的法眼。

老师看了一下，一秉以往的严肃，走过去的时候，竟然没有说任何话，拿着那信笺就走了，这让她的心里更加忐忑不安，像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抓住把柄似的。

一堂课，她都在不安的想象中度过，一想到老师可怕的眼睛，她都后怕，老师会怎么说，这么早就学会了早恋，告诉父母，同学们都知道了，流言蜚语，想到这些，她有点坐立不安了，赶紧跟爸妈打个电话吧，然后转学。这堂课的每一分钟，她都觉得度日如年，如坐针毡，叮铃铃的那声，她听得格外地清脆，仿佛那铃声就在宣判，就算是死刑，她也想快点得到解脱。

她没什么可争辩的，清者自清。

没想到，课后老师找她，问，你什么时候学过摄影，这张明信片在哪儿拍的，然后说什么好好学习，以后有机会会发展兴趣爱好云云。

她刚开始还以为是情书，这下子让她也懵了。她仔细盯了半天，分明就是一张明信片，还没有署名。她哑然笑了，责怪自己太过敏感。

怎么会是明信片呢，谁会给她寄明信片呢。她的心底，那丝期待慢慢熄灭。

可是这是谁，她脑海里列举了一系列的名字，然后摇了一下头，不可能，这不可能。到底是谁，如果让她查出来，她一定会……会怎样，她也不知道。

当她开始忘记明信片的事情之后，又发生了一件震惊的事情。

半个月之后，她的课桌里堆了一千张千纸鹤，她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她问同桌。“你什么时候叠的千纸鹤，好漂亮啊。”很明显，亦如并不知道，那送给你好了。说完，亦如就拿走了。

这些糖纸，轻盈好看。放在眼光下，还有彩虹的色彩。当亦如把千纸鹤还给晓彤的时候，晓彤的眼睛里满是不解，为什么呀，这有什么问题。

你拆开就知道了。

说完，晓彤就拆开了一个千纸鹤，发现纸的里面写有东西。看到这些，晓彤的脸红了，开始不好意思起来，下次我再送给你吧。

亦如说，什么时候，你有男朋友了，也不跟我说声。

看着亦如有点生气的口吻，晓彤辩解道，我没有啊，连我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没有，逗你的了。亦如这才嫣然一笑。眼神掠过一丝窃喜，晓彤专注地思考，没有发现亦如的异常。

通过这些，晓彤断定他应该是个艺术生，或者是个文科生，只有那些人才会这么无聊。在她的眼里，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算起来的话，追她的人，都不知道排到什么地方去了。

当她拆开的时候，她更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哪里就是自己想的那样，就是很漂亮的风景画。

凭着以往的经历，她也说不上哪里出了一点差错，只是感觉怪怪的，这让她又想起上次明信片的事情，说不定，这两者有联系，是同一个人做的。

捉迷藏的游戏好玩吗，如果让我抓住，我一定不会让你好看的。晓彤在心里暗暗恨到，她咬牙切齿的责怪，别人糊弄自己一般，然后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种行为可恶至极。

恶作剧的事情时常发生，倒也不奇怪，但总是跟她开了戏剧性的玩笑，这种事严重还不及如此，严重到偷走了她的心。

刚开始她悲愤之际，接连两次发生，她倒也乐得自在。

这是两条平行线，注定不能相交，但是，他的坚持还是让她意外地发现了那个秘密，这次他并没有躲闪。他虽然没有明显地承认那些事都是自己做的，但是他眼神中的异常，晓彤明了于心。

不过，这样的事也让她有了一丝警惕，她发现总有一双眼睛，火辣辣地关注着自己，他在不远处，就在那儿，想到这儿，她的心里也是涟漪泛滥。

可是，最叫人可气的是，他也从来没有说，我喜欢你。如果他说这句话，她立马就可以回嘴，我们不合适等等。

可是，那句话都没有开口，她的那些婉拒推辞借口，就没有机会展示了。这些话憋在心里，好难受。况且，还不能断定，那些东西都是他送的。

他们每天都这么擦肩而过，仿佛没什么交集，他不主动跟晓彤说话，晓彤也懒得理他，就这样得过且过地，日子如白驹过隙过得也舒适惬意。

让他的心慢慢啃噬吧，在时间的煎熬，在好奇心的拷问下，他肯定会受不了的。晓彤邪恶的笑了，到时候还是会过来求饶的。

这是一场战争，耗时，费力。到头来，还是两败俱伤。

晓彤是争强好胜惯了的，这个她也绝对不能认输。她是死也不会低头的。

肆

这个秘密压在她的心底很久很久，她不敢轻举妄动，不敢跟别人说，也不敢确认，到底他喜不喜欢自己。这样的心情像雪花一样，堆积得越来越高，厚实得让人喘不过气，但是，不管她发生什么事，她总是在心里绕着弯，想起他，仿佛这些事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然后他会首当其冲地为她拨开心里的那层阴影。

这又让她对那种感觉坚信不疑，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判断力和直觉。她敏锐的直接告诉她，事实就是自己猜想的那样。

明信片被老师掉包了，老师明显的知道很多事情，但并没有拆穿，只是想给她一点提醒，提醒她自己不要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梦想。

现在，梦想里出现了他，有了未来的雏形，所以，她更需要坚守和执着，在学习方面，她尽量不落下，每每思绪总是飘散地很远，然后又从很远的思绪中牵扯来。

她梦想，在大学的校园里，到处都有他们的影子，他们欢歌笑语……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在心底这么暗示着。

可是，越是这样，她反而越会觉得悲愤，一心想要戳破那窗户纸。

当她想起那双眼睛，心里也会燃气一丝希望安慰，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安慰也慢慢地开始毁灭。她始终没有勇气，去承认，去追寻。

当那些语言的重量，她实在承受不了了，凭着酒力，她鼓起勇气对亦如说，他喜欢我。

晓彤半开玩笑地说，谁啊？

就是他。

亦如这才察觉，晓彤没有开玩笑，心里纳闷。哪个他？

还有哪个？

就是他。

晓彤就是不肯透露他的名字，仿佛那是一块禁地，私自闯入者被判罪入狱，我觉得他喜欢我。

这是晓彤最后说的那话。亦如问，那么他呢，他说过，他喜欢你吗？

这个嘛，晓彤开始变得羞答答了。这时的她应该是最美的，美妍娇羞，美得朦胧婉约。在月色的衬染下，她的脸庞也格外光彩动人，眸子里闪烁其词。

虽然从来都没有过，没有用语言来强化，但是，她还是自顾自地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她结尾只说了句，我敢肯定，他喜欢我。

看着她确定无疑的神情，眼睛里神采飞扬，那自然就是确定无疑的，谁没有道理不相信。

听到这些，亦如心里反倒不开心了。“说不定，他没那么喜欢你。”

晓彤睡了，带着美梦入睡，她再也听不见亦如心里的声音了。心有灵犀一点通，什么时候变成貌合神离了。

七夕的前几天，晓彤更加不安，害怕提前见到他，本着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神情，坐在窗前想象自己，是什么样的告白，才能打动所有人，让她泪眼婆娑地，义无反顾地飞奔过去，那一定就是意外的惊喜。

终于等到情人节那天，晓彤反常地变得格外安静。她很早就起床了，然后捧着书本，这是一个绝佳机会，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感动得一塌涂地，只要他来，她就会答应的，晓彤心里这么想着。

亦如，明知道晓彤是不会出去的，所以，也没有约她。看着亦如一整天都不在，晓彤以为亦如不想破坏了这花好月圆的时刻，心中充满了对亦如的感激。

他会说些什么话，买什么东西送给她，这样的思绪百般折磨着她，如果万一，他不来怎么办，她想了，如果他不说的话，那么就由她开口吧。她在心里写好了台词，一遍遍地演习。仿佛他就站在前面，然后她变得口不择言，今天晚上好凉爽啊，这个周末你有什么打算？她憎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勇敢一次，为了爱情。

这焦灼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轻，反而更加加重了情绪，当情绪酝酿到一定的地步时，是根本没有办法再去理性思考了。

只有这时，感性才能彻底征服理性。管它了，I do not care.

当她决定开始勇敢地踏出一步时，她整个人都变得格外轻松，步伐轻快自如，那时候估计连孙悟空的筋斗云都追不上。

灵魂，心都飞走了，飞向他。

当晓彤看见亦如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晓彤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他们商量，给自己一个惊喜。在一次次试探过程中，晓彤的心就像蜗牛一样，挣扎地长出触角，当碰到障碍物的时候，就缩到壳里。

如果不行，就需要让好友协助，星座书上如是写道。这件事亦如也知道，听到亦如愿意帮助自己，这给晓彤莫大的希望，也许，单就情投意合还不行，需要天赐良机。

天时地利人和。晓彤在心里窃喜。每年的七夕，亦如都给晓彤意外之喜，这次，又出乎她的意料了，晓彤因此还开玩笑过，如果她是个男孩子，她一定会追亦如的，还让亦如等他，不给别人可趁之机。

这些话，亦如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好不容易终于挨到晚上了，这几个小时也够长了，那几个月的煎熬在这一刻，就如同灰烬一样，轻飘飘的。随着一卷风，就飘散开来。

“你们今天在那儿说什么？”她害怕听到自己的名字，又期望听到自己的名字。

“谁，我今天和谁说什么呢？”亦如不解的问。

“在湖畔的那颗柳树下，我都看见了。”

听到这儿，亦如开始不安起来，心里直打退堂鼓，然后又恢复镇定。

“你都看见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晓彤开始撒娇了，“告诉我呗，你们都说了什么悄悄话。”

亦如禁不起晓彤撒娇，然后直截了当地说，“他喜欢我，想追我。”

这个消息真犹如晴天霹雳，将晓彤吓醒了。

晓彤，你怎么呢？边说着，亦如搀扶着晓彤。

“哦，没事。你刚才说什么，我刚才听到了，他喜欢你？”

亦如以为她都看到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没想到她这个反应也太大了吧。有些事情还是彻底结束好些，到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候，就该肝肠寸断了。

“是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吧。但是，他压根就配不上你。”亦如一点愧色都没有。

晓彤无力的跌倒在地上。她刚才泛着光彩的眼睛里，顿时失色空洞。

“你不要这样，你不是还有我吗，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的。”

这一刻，她彻底清醒了，天使根本就不会存在，那只是一场梦幻。她想跟他确认，再次确认一下。

这一切真的就只是幻觉吗？又或者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自导自演的独角戏。

我敢保证，我没有说谎，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幻想，他也不是我臆想的影子，请你相信我。我敢打赌，我发誓我们真的是心心相印的。不管她怎么辩解，已经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亦如呢？亦如知道的。

她看见亦如站在一旁，无能为力的模样。如果不能责怪她，那么该怪谁呢？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在操场，教室，走廊，到处都可以看见他的影子。难道只是为了追亦如吗？

每次当我遇见他的时候，他都和周围的女生说话，我知道，那是他故意表演给我看的。他故意从我身边经过，然后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经过那片让我怦然心动的地方。这样的话，是没人再信的。

对于那些事，他不置可否，然后直抒胸臆，我一直都喜欢亦如，那些都是你幻想出来的，你的感觉是不是有问题。这句话，将她心中仅存的一丝幻想，都彻底的剥离干净，是不是连亦如都在质疑，感觉出现了差错。

这个是多么残酷的事实，逼迫她不得不接受。现实，她认了。这好比一个实验，是因为打赌而去追亦如的。而比这个更加不贴合实际，竟然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子虚乌有的事情。她不明白。到底哪儿出现了差错。她头脑里一片混沌。

她记起来了，有一次，明明看见他将纸条塞进自己的课桌，就是他，确实就是他，为什么他可以这样轻描淡写地一笔抹掉过去，为什么他可以？什么时候他们在一起了，自己竟然毫无知觉……她开始责怪自己，让别人有可趁之机。

“她这种女生，总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一副假清高的模样。”

“典型的缺爱。真是可怜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些话像针，不偏不倚地扎进心房。然后他们就是一把利刃，将她彻底的撕扯毁掉。

没想到，亦如一个巴掌，啪的一声响亮打在了他的左脸上，红印赫然地刻在脸上，“你不能这么对晓彤。如果她出现了什么差错，我唯你是问。”

然后，她跑到晓彤的身边，搀扶着晓彤。“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晓彤口中不停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将亦如推向一边，自己趔趄地飞奔走了。

有一阵子，让她从此以后不再相信爱情，不再相信感觉。感觉这种东西太他妈不靠谱了，想到这儿的时候，又有一个问题冒出来了，究竟是哪个地方出错了。

他喜欢的是亦如，这是再明白不过的事了。为什么当初她没有明白，当初看别人眼睛里都是火花，现在看来丝毫没什么异常。但是，他为什么不去追亦如，反而给人假象，让自己以为爱情降临了，这其中难道没什么问题吗？

当她清醒之后，又恢复了以往的聪敏，她仔细分析了一下，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呢？

当她知道了答案之后，就需要揭晓了。还自己一个清白之名。

她故意将晓彤和他都约出来，他们不是承认相亲相爱吗？

“怎么是你？”亦如看到不是晓彤的时候，瞳孔都变大了，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不是你约我出来的吗？你现在可以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明白了，是晓彤捣的鬼。”

“你别在这儿装蒜了，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吗？你说你喜欢明信片，还有千纸鹤，我都送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说过，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你最好死心。”

是亦如的声音，她那种漂亮的面孔高傲地张扬着，声音虽然压抑得很低，但是，晓彤还是能够辨认出，当时就是她在耳边说，那只是臆想，只是猜测。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滚吧，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明明就是他做的，他却偏偏不肯承认，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跌落在地上，干脆抱着胳膊哭泣。

这一幕无数次的倒回，晓彤回想起来，竟然没有当初痛彻心扉的感觉了。

她的脚步忽然变得轻飘飘起来，这样真好，忘了吧，所有的事都会雨过无痕，风过无声的。

当亦如注意到晓彤的时候，看到晓彤的神色变得恍惚，“晓彤，我给你报仇了。”亦如跑过来，挽着晓彤的手说。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原来你们是拉拉啊。”

“现在明白也不晚。”

那个男生在后面大声嘶吼，声音穿透过来，差点震破晓彤的耳囊，他在说什么，拉拉，没听错吧。

脑海里浮现出亦如对自己一点一滴的好，晓彤又恨不起来，想起之前亲密无间，如胶似膝的样子，但是，亦如，亦如竟然陷害自己。

看着亦如，她一副笑靥如花的模样。原来她才是彻头彻尾的骗子，小偷。

然后她抽过手，不好意思，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你误会了。

留下亦如一个人，惊愕……

伍

最后结局怎么样呢？如果亦如和男孩在一起，如果晓彤停止怨恨，如果没有当初，推开门，看见屋内殷红一片，晓彤这才痛彻心扉。

后来，有人说，是男孩散布谣言，亦如承受不住，然后自杀了，还有人说，是亦如出于愧疚，然后深陷自责才自杀的。对于，这些空穴来风的谣言，晓彤并不理会，她知道，是自己害死了亦如，让她苦苦等待一个没有答案的结局。原来自己才是彻头彻尾的骗子。流言蜚语像空中的柳絮一样，漫天飞舞。没关系，当风停止的时候，它们就会消失了。她仿佛听到了亦如的声音，她用手紧紧握住晓彤，然后她们坐在榕树下，看着风承载着柳絮，飘到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