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柱子二十八岁,也没讨到个媳妇儿,他爹死的早,就剩下他妈一个整日愁眉不展的,可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柱子天生也不爱说话,更没读过几天书,就只会帮着家里种种地,活到这时候也没个养活自己的手段。另外那个山村里的姑娘实在也是少的可怜,多数刚掐掉脐带就被扔进了山沟里,像柱子这样的谁愿意跟呢。
柱子长得倒是不错,只是邋遢惯了,懒得拾掇自个儿,非得往脸上泼几盆水才能看见那张带着几分秀气的脸。柱子妈看着他,紧锁着眉毛,“柱子,想娶媳妇儿不啊?”
柱子脸通红,闷着头嗯了一声。
柱子妈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出门去了……
“柱子,柱子,快出来,你张叔来了。”
“咦,几年不见,长这高了,精神得很啊。”张叔一边拍着柱子的肩膀,一边说着客套话。
张叔和柱子对面而坐,把还带着几个豁口的碗里的茶一饮而尽,拿手掌抹了抹嘴说:“从现在开始,和你说啥都要记下,知道吧?”
柱子还是蜷着身子,只知道闷声点头。
“明天起来,好好收拾收拾,洗洗干净,他娘你操点心啊。”张叔直楞者脖子冲柱子妈喊着。
“明天你记住,我带你去市场看媳妇,啥话都别说,看我的就行了,知道不?”
柱子依然是拿点头回答了张叔。
第二天早早的,柱子就站在院子里等着了,头发虽然有点长,倒也梳得立正,身上披着他爸结婚时穿的白衬衣,有几道皱纹的皮鞋擦的锃亮,张叔着实也被惊了一下。
市场上挤得到处是人,哪个桌子前面都是给围得水泄不通。因为这地方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导致许多姑娘家每天都得是踏破门槛,搞得人家也是鸡犬不宁,也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组织个相亲市场,女方家里边摆张桌子,挂几张照片,也就得了,也不露面,就在家里候着,等着那些到了年纪的小伙子来,谈好了才到家里见上一面。像这样卖闺女的市场,也是头一回遇见。
张叔领着柱子到处寻摸着,“柱儿,相中了就跟叔说,哎,你看这个咋样?”
柱子说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脸憋了个通红,使劲点了点头,对他来说,他根本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格。
柱子像根杆子似的立在桌子前头,那姑娘的七大姑八大姨围着他来回转,上下打量着,几个人相视一笑就知道这头一关算是过了。
“您这孩子是做什么营生的?”一个满脸油腻肠肥脑满的中年妇女斜靠在桌沿上问道。
“我这男娃娃在城里头打工,大小的也算个领导,手底下有七八个人。”
“那以后得去城里头住喽?我那姑娘打小身子就娇弱,走不了这么远路啊。”那女人阴阳怪气的说着。
“那肯定是在城里住了,那么宽敞的房子还能叫它空着?再说路远怕啥嘞,咱开车也就二十分钟。”
听张叔说完这话,那张紧绷着的油腻的脸瞬时就松下来了,咧着嘴把张叔拉到一边,笑嘻嘻的说:“你这孩子挺好,看起来啊,实在。俺家就是图个安稳日子。”话音刚落,就伸出三根手指头来。
张叔摇了摇头说“就两个,不能再多了!”
那胖女人一跺脚,“成了!”
就这样,一套城里的房子,一辆车,二十万的礼金,这买卖算是谈妥了大部分,就剩下到家里头相面了。
柱子只是傻站着,也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些什么,他心里装着慌张,可他信他的张叔。
柱子被人推搡着进了姑娘的屋子,本来就紧张的他这时候更觉得手足无措,只是拼命地拉扯着衣角。那姑娘倒是司空见惯了,盘着腿坐在床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打量着他。过了一会,她起身往外屋走去,趴在那胖女人的耳朵边嘀咕了几句,就转身又回去了。
那胖女人走到张叔跟前,叫了一声“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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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妈一直坐在门前头等着,大老远看见他们回来了赶紧就往前头迎,裤子上的土都没来得及拍利索。“咋样啊?”柱子就只是歪着脑袋笑。
“这头一遭算是成了,可这硬仗还来后头呢。”张叔把话接了过来。
张叔点上一根烟猛嘬了两口,叹了口气说:“到明天,那女娃来看,我和你说的事千万记住喽,该咋弄你清楚。”
照着规矩,第二天那姑娘自个被张叔领着到了柱子家。“好俊的姑娘来。”柱子妈俩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嘴里边吐噜着。一家人领着姑娘到了里屋,柱子妈跟那姑娘俩人聊着,张叔把柱子叫到了外头。
“柱子啊,喜欢人家吗?”
柱子只是傻呵呵地乐。
“那你就得听叔的话,一会叫你干啥你就干啥,听见了么!”
张叔拉着柱子进了屋,反身把门给闩上,看了一眼柱子妈,俩人一下子扑向了那个姑娘,撕扯着她的衣服,那姑娘吓得大叫起来,不停扭着身子。
“柱子,把裤子脱了!”张叔冲着柱子喊道。
柱子早就傻了眼,身子颤颤巍巍的,使劲咬着嘴角。
“你狗日的,把裤子脱了,老张快去把他裤子扒了。”
张叔一只手压着那姑娘,一只手拉扯着柱子的裤子。
“啊……”柱子喊得这一声惊着了所有人,等回过神来,人早就跑没了影。
柱子一辈子都没娶上媳妇儿,那姑娘也是,都说她被人糟蹋了,没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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