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有佳期
第四十一章·最重要的事
清遥踌躇着，还是先联系了老妈。
“妈，嗯，你和爸最近还好吧？······妈，那个······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就是，嗯，我好像有了······”听到老妈瞬间被点燃到巅峰的惊喜，清遥不由把听筒拉离耳朵。
“这是好事啊！确定了吧？哎呦，我终于要抱外孙喽！”老妈估计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可是，妈，我工作还没找到呢······我想······”清遥欲言又止。
“哎呦！你这傻丫头想什么呢？你都多大了，啊？你这个年纪都已经拖后了！我跟你说啊，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安安心心在家养胎，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哎呦，不行不行，我呀，这就告诉你爸去，明天就收拾东西到上海去照顾你！”
“妈你等一下！喂？······”老妈已经挂掉了电话。
要工作？还是要孩子？越想越头疼，越想越混沌，验孕棒被落在洗手台上，打起精神去厨房弄了些东西简单吃下，然后把汤温在电饭煲里。
只想好好睡一觉。清遥摸了摸腹部，这才真切地发现有一块小圆形的地方比其他部分硬些，而且温度还有点烫手。那个小生命，正像一棵想要茁壮成长的小豆芽一样，破土而出，沐浴阳光雨露。
范彦洵下班回来，今天已经有点晚了。家里怎么静悄悄的？他轻唤她的名字，来到房间门口，推开门，才发现她正睡得昏昏沉沉。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他坐到床沿，关切地问。
清遥点点头：“我帮你热了饭汤在锅里，你去吃吧······”她迷糊着睁开眼。
他用手背拭了下她的额头：“好像不烫啊······”起身离开房间，想着该不会是今天面试不太顺利，心情不好吧？
“嗨，我不是说过了，工作暂时找不到没关系嘛······”卫生间传来他的声音，随即，他看见了那根验孕棒。
范彦洵拿起验孕棒快步走到床沿，俯下身温柔地亲吻了她，又是埋怨又是心疼：“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呢？”
“我不知道TA来得是不是时候······我工作也没找到······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开心······”清遥呜咽着，眼泪夺眶而出。
“傻瓜，我怎么会不开心呢？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啊······”他轻轻擦去她的泪：“不管男孩女孩，咱把TA生下来，好吗？”
清遥含着泪点点头。原来，他是要这个孩子的，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她的心情顿时开阔起来，想起今天早上穿着高跟鞋挤地铁的场景，心里还隐隐后怕着。
由于范父范母要照顾希慧，照顾清遥的重任就落到清遥爸妈身上。他们甚至还没有告诉希慧，她即将有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偌大的上海车水马龙，清遥爸妈拎着大包小包一出站，这座城市飞速发展容不得人们稍作停留的焦虑氛围扑面而来，老两口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该往哪儿走。清遥爸年轻时候也经常跑上海办事，然而如今的上海早已不是记忆中的上海了。
范彦洵开车带着清遥去车站接岳父岳母，本来他不让她来的，孕前期三个月是极不稳定的，可妻子坚持要来。
在车站看见风尘仆仆的爸妈，清遥不禁在心里责备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转过头来还是要爸妈来照顾。
“爸，妈，你们怎么带这么多东西？上海什么都有，什么都能买到的！”看着日渐衰老的父母拉着超大号行李箱，清遥心里很是不舍。
“哎呦，上海东西贵呀，我们带的这些水果啊菜啊的，够吃一阵子啦，等吃完再买也不迟啊！”老妈笑呵呵地说道。
“不好意思了，还劳烦你跑一趟。”清遥爸转向范彦洵。
“岳父，您客气了。”范彦洵握住方向盘，把他们送到家后，他还得赶回张江高科。
清遥陪爸妈并排坐在后座，老妈拉着女儿的手诉衷肠。
“等遥遥她妈安顿下来，我就先回去了，我那果园还得看着。”老爸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女儿，对女婿说。
“爸，这还没到家呢怎么就说回去的话呢？”清遥转过来拉住老爸的手。
“是啊，来了就住下吧。”范彦洵抬起头看了下上方的后视镜，继续开车。
这是客套话。清遥爸心想，且不说他们老两口住在这有诸多不便，再说主要就是让老伴来照顾怀孕的女儿的，作为父亲，他心里再有多么不舍，也是必须要渐渐退出女儿的生活的，这是分寸感，更是沉默不言的深爱。
清遥爸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返程了，范彦洵也要去德国进修一段时间。清遥妈就像不辞辛苦的老妈子，每天照料着女儿的饮食起居，把原本就干净整洁的家打扫得更干净一点。她觉得女婿是体面讲究的人，可马虎不得。
母女俩说了很多心里话。老妈要求女儿每天必须吃一颗苹果。
“每天吃一颗苹果，保平安，大人和小孩都平平安安的！”老妈碎碎念罢，将一只刚削皮的冰糖心递给女儿。
“妈，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毫无科学根据的说法呀？”清遥接过苹果，啃了一口。
“让你吃你就吃，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什么呀？就是在家安安心心······”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都听你的行了吧？”再不打住老妈，她又要唠叨个没完。
“希慧那孩子，不怎么到这边来吧？哎，也好，这后妈可不好当啊······”老妈又开始叨叨。
“妈，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过希慧对我有什么别的称谓······”有些话，还是母女间能更亲密无间地交谈，范母虽然知书达礼，但这样的婆媳关系在清遥看来更像是朋友间的关系。
“哎，好不过是个男娃呢，凑个‘好’字······”老妈看着女儿日渐凸显的小腹：“到了三个月该去产检了吧？”
“妈，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老思想？男孩女孩不都一样吗？我就听不惯岛安一些人说，哎呀，反正我生的是女儿，可以不用那么辛苦赚钱了之类的话，上海这边，男孩女孩一样培养，才不会有什么生女孩就可以少奋斗这样的话，你看希慧，英语、奥数、钢琴、舞蹈······样样都学······”说到赚钱奋斗，想到自己将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工作收入，清遥心里又开始担忧起来，可是刚到上海不久，工作尚未找到就先怀孕了，现在的自己适合做些什么赚点零花钱呢？
她开始在公众号上记录孕期的点点滴滴，逛婚姻育儿圈，也买了胎教书看。熬过孕前期的肚子像迅速膨胀的气球，胃口也大增，脸也胖了一圈，真是觉得自己越来越丑了，好在不是易胖体质，四肢没有太大变化。
孕中期正值夏天，范父范母有时候会带一些适合孕妇吃的水果食品来看望，说些“辛苦亲家母”类的客气话，有一次把希慧也带来了。
清遥站在餐桌前往缤纷多彩的水果块上淋沙拉汁，希慧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肚子。清遥发现希慧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下意识往下拉了拉宽大的韩版孕妇裙，朝她笑笑，怪不好意思的。
“遥阿姨，我知道你肚子里有宝宝了······”希慧表情平静，顿了顿继续说道：“是你和爸爸的孩子······”
大人总认为孩子小，其实孩子什么都知道，尤其是女孩子，心思成熟得更早。
“那，希慧会喜欢TA吗？”她看着希慧的眼睛，试探性地问道。
“······我不知道······”这孩子说完便转身走进自己的小房间。
清遥从厨房拿来另一只玻璃碗，把水果沙拉分出一半，叉上小巧精致的不锈钢叉，那是在好利来买糕点时赠送的。
她端着那碗水果沙拉轻轻推开希慧的房门，放在正写暑假作业的希慧手边上，然后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晚上，清遥通过微信与阿珂交流着怀孕育儿经验。
“那你现在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了吗？”阿珂发来语音。
“这怎么知道呢？”清遥回过去。
“告诉你哦，我怀孕那会儿，我妈陪我去产检，医生当然不会明确地告诉你啦，但是会把涂了凝胶的那个探头放在胎儿那个部位多照一会儿，让你自己去领会呢，我记得当时躺在那，我妈那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屏幕，都不眨一下······下次检查，让阿姨留意些啦······”
“这样啊······”
“岛安是这样，不知道上海是不是啦，总之要靠自己留意领会啊，哎，你预产期什么时候啊？”
“嗯，宝宝不是天蝎座就是射手座应该······”
“哈哈，不是神秘就是爱自由？”
“呵呵，预产期也只是个大概时间呀······”
“嗨，大差不差啦，范boss已经有了个女儿，肯定想再要个儿子吧······”
“哪有，男孩女孩他都喜欢，哎，你怎么跟我妈一样，思想那么封建······”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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