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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事有寿而尽 生命无所不在

年事有寿而尽 生命无所不在

作者: only单 | 来源:发表于2016-08-14 22:54 被阅读4067次

    文/only单


    一天的心情都很沉闷,因为王宝强的事一直难过,甚至流了几回眼泪。就在前几分钟听到姥姥去世的消息,我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没有痛哭流涕,也没有悲痛欲绝,我总是在极度悲伤的时候说不出一句话甚至连一个表情都觉得费力。

    姥爷去世是在我初三的时候,那是家里第一次有人去世,也是我第一次跟老师请假。那时候的我还不如现在擅于表达,只记得我妈和我姐都说我冷血,其实十五岁的我曾在黑夜里偷偷流过几次眼泪。人死以后,活着的人总想要用悲痛情绪以表达对逝者的怀念与孝顺。我只想祈祷逝者达至天堂,祈愿下辈子还能如此生相遇。

    姥姥待我并没有那种特意的疼爱,由我不爱多说话缘故很少跟家里长辈说些讨喜的话,因此我除了不惹人喜也就是被忽视的状态。记得春节回老家,我妈跟我说“你姥说你一句话也不跟她说”,我听了之后没作任何回应,我从不愿对别人的评价作出任何狡辩。我也不擅长嘴上先于或多于行动。自那天过后,我开始改变自己让自己尽量多话,多说那些在我看来无用的言语。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一个九十岁的老人是否懂得我的一片挚心。

    今天的窗外看不到星星,可能她老人家还没有抵达天堂。16年春节是我和姥姥待最长的一段时间,在这之前我差不多有八个年头没在老家待那么久了,而姥姥也就这两年会在春节前后在我家住上一段。

    愿您今年冬日依旧有暖阳

    我记得她坐在她专属的“座驾”上我给她拿瓜子,一头撞上扶手,我俩都乐了,她非要给我钱,作为一个把钱看的很重要只想留给儿子孙子的老同志我高兴不已,逗逗她并没有接下钱,没想她却生气非让我拿着那一百块钱,我几番想塞她兜里都被她的认真脸而自觉拿回。

    我记得我妈打牌未归的夜晚,我下楼不作声去给她脚旁的热水袋换水,烧水的时候我在一旁冻的直来回跺脚,她竟然睁眼说你先穿上你妈衣服,还非要把手里的暖宝给我,愚笨的我只会说一句我不要再不会跟她闲聊说说笑话。

    我记得每天吃完早饭等太阳将生,她都会偷偷从床上爬起慢慢扶着墙往外走,然后总是在客厅中央不敢移动喊一句有人吗。妈妈听到会说还没有太阳扶她回去,她总是很不乐意。我每每都会扶她出去,让她坐在那个仅有一丝阳光的地方,然后随着太阳升起把她推到最温暖的地方。

    我记得有次我妈不在家只剩下我和她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挑食,一点都没了往日的难伺候,我做的饭不合她口味她也会吃一点,我想这是一个九十岁老人对我最大的爱吧。

    我记得她吃瓜子总是弄得一身瓜子壳,我记得她双手插进暖宝的可爱,我记得她因我们逗她而笑容如阳,我记得一个九十岁的老人夜半坐在门前任我妈如何劝都不回屋只因我们出去玩还没回家,我记得她坐在远处看我们打麻将说她会玩牌九,我记得她去串门找别人家的老太太像个孩子一样赖在别人家不肯回家非要吃别人家的饭,我记得她说我“高gang不用添土”然后总被家人拿来嘲笑,这么一个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的老人会配合我们说笑,然后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

    所有的欢乐都停留在半年前,我有些恨以前的自己寡言少语不试着说些“废话”,我甚至恨自己没有试着去说即使虚无缥缈但讨人喜的话,然而此时说再多都于事无补,我依旧不愿意去说那些在我看来无用的话。

    你永远在我心里

    她生前并没有享过福,小舅去世的时候还没我,她和姥爷把表哥拉扯大,最疼得就是那个颜高个高从小被我视作男神据说像我小舅的表哥,然而姥爷去世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表哥踪影。不知道明天他会不会出现在姥姥那具冰冷的尸体前。我大舅胃癌已逝两年,姥姥这么疼爱儿子却白发送黑发的伤痛旁人无法体会吧。

    我记得那天妈妈得知她病重,我妈对着电话一直说“妈,你等我,等我回去”,她和爸爸连夜赶了回去,很庆幸让妈妈陪了她这么久,让我的妈妈不那么难过。愿她生前心中无憾,愿她在天堂与姥爷相聚,姥爷做饭给她吃,两人下辈子依然是我的长辈。

    爸爸喝酒回来即使没进家,但能听到他在附近麻将馆说话谈笑的声音,就在此刻显得异常刺耳,正如姐姐方才说的那句“到底不是亲妈,丈母娘再疼女婿都百搭,我得告诉咱妈不能那么疼你姐夫了”。

    怎样的一种感觉呢,就是那种所爱之人总让自己失望最后绝望的无助感。最近的悲伤与这股伤心交错,姥姥的逝去冲走了我最近对生活的乏味感,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命到尽时才知生可贵。

    她仿佛就在我面前,只是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再也不能坐在她身旁陪她晒太阳了。她还没看到我结婚,只是现在都不重要了。也许我会和我爱的他相携终老,也许我会在某个山脚无欲无求度完此生,只是再也看不到你满脸皱纹再也无法与你分享我的一切。

    姥姥是我记忆里第四个逝去的长辈,太爷太奶的逝去,姥爷因病逝去,而如今已经到了姥姥,我二十岁零三个月……

    一路走好……


    单芙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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