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约|生白发

作者: 海泩 | 来源:发表于2023-08-31 12:20 被阅读0次

    一班十年之约,转眼已过去25个月·25 戊子


    现在是美国东部时间8月31日晚23:32,2023年8月的最后半小时了。

    本月初正式入职,经历了一系列培训,也因此认识了一些很有意思的同事。

    我向来觉得,出门在外,风景悦人心,阅人怡人情,对于他人的人生和故事,总保有一种去探究的好奇心。近两个月,在跟周齐林老师学习写作。我请教他,如何写生命中邂逅的那些人?答曰,无论写什么最终落到写人物命运上。

    命运二字,沉重、神秘,使我深受触动,然而水平有限,无法把那种感觉很好地诠释出来。姑且随性记一下吧。

    在图书馆入职培训那天,引导我们这一桌的工作人员是一位非裔女性,她走路和讲解的时候身体自带韵律,时不时扭动腰肢和脖子,像在舞蹈,若是配上音乐可以直接上场了。黑人的韵律感真是无处不在,小麦托儿所的老师也是,赛百味备餐的年轻男人也是,他们的身体里仿佛比我们多了一个开关。也许是古老的血脉传承,就像如今仍生活在部落的马赛人一样,生命的律动让他们在艰难险恶的环境中保存火种,星星之火存于灵魂深处,从未熄灭。

    遇到一个研究伊斯兰教的女老师,来自德国,然而早已旅居新西兰多年(国籍未换)。以前只听说德国人严谨,第一次听到她吐槽德国教育体系里面的官僚主义。官大一级压死人,就算是大学老师也随时有可能被上头安排做翻译文章的苦力。这位女老师倒是格外喜欢打乒乓球。这不得改天约一下。我们现在租住的房子,屋主也是德国人。丈夫是再过几年就会退休的计算机系教授,妻子是德语教师。他们给我们留下的印象,更像是典型的德国人,严谨也严肃。在经历二战的事情后,那些背井离乡的德国人,是为何而出走的呢?

    认识最多的,当然还是我们的同胞,遍地开花的中国老师。就拿计算机系来说吧,今年新招的是个全都是中国人,三个女老师(其中一个暑假回国之后因签证耽误行程,改为明年春季入职),一个男老师。这位男老师是高我一级的大学隔壁系师兄,曾经也许在校园里还擦肩而过呢,如今远隔重洋的相识也真是巧。师兄的女友还在国内,正在想办法出国团聚。

    顺利入职的两位女老师都是刚刚在美国名校博士毕业来的。迪的男友还在另外一个学校读博,她穿一条水绿色的绸缎料长裙,气质格外出众,叫我眼前一亮。另外一位Janice的先生已经在计算机系入职几年了,现在和我家一样,夫妻变同事。她家只一个七岁的女儿,性格温婉大方,在我家聚餐时还表演了一曲小提琴。

    除此之外,身边还有三四对中国夫妇,包括我们交往已久的袁老师夫妇。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小学校,毕竟每年本科招生只1500人左右,没想到中国老师竟然这么多。这其中不乏我们这样的农村做题家,但也有家境殷实的,是怎样一种命运使我们异乡相逢,抱团取暖呢?

    这些命运攸关问题,都还有待我去探索。但摆在眼前的,首先是我们这群三十出头的年轻教师头上的白发。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可是一眼看去,头发中白色发丝格外显眼。我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照镜子了,但是看他们就能想象到自己是什么状态。上周五一咬牙割去齐腰长发,回到十几年前的短发,顿觉清爽不少。

    嗨,我还是早点睡吧,兴许能少几根白发。仓促搁笔,小麦夜醒了,我得赶紧去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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