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吃毕饭,若水便搭车回了厂里。
程菲、刘灵威则去画室作画。他们与另外几个喜欢画画的年轻人合伙租了间屋子,权充画室,一人一把钥匙,谁有空了,就去画画。
那画室在一座三层小楼的一楼。房子很小,光线也不太好。不过,石膏模型、根雕盆景等物倒是摆了不少。
他们进屋不久,刘灵威刚把地上的乱纸扫到一块儿,门就“笃笃”敲响了。刘灵威拉开门时却见是房东站在门外。这女人瞅见屋里亮着灯,就有些不高兴,平挺着脸走进门来,说:“大白天的,还开灯干什么?一度电几毛钱呢!”
“我们又不是不交电费。”刘灵威说。
“知道你交电费,可你们上个月的房租还没交呢!原说是月初交房租的,可这个月马上又完了,拖到几时呀?”
程菲记得上个月的房租该小豹交,偏偏他不久前出了事,抓进号子去了,一时半会儿大概还出不来。她摸摸口袋却没钱,便问刘灵威身上还剩多少钱?刘灵威掏出钱夹看了看——今儿总共从家里拿了二百块钱,买牛仔旅行包花了一百多,吃饭花了二十多,打台球跟买烟大概也花了二十多块吧……反正只剩下二十块钱了,他便掏出来递到房东面前说:“先给二十吧。剩下的五块钱明天给你。”
她却不接,厉声道:“房租早都涨到三十五块了!你也不打听一下,现在二十五块还想租房?今儿下午你就把这俩月房租拿来。再迟两天,就连下月一块儿交!”
“我们不租了!”刘灵威也生了气,大吼了一声,又一脚将那堆乱纸踢得四下乱飞,回到床边坐下,再不说话。
“不租了好呀!还当我招不下房客?!就你这些五王八侯的,我还不想叫住呢!不过,咱话得说清楚,你不租了,得再赔我三个月房租!”
刘灵威还要发火,却被程菲拦住了。她满面含笑地对房东说;“你忙去吧,房租下午一定给你送来。”
房东这才口气稍稍缓些,却又说了他们一堆不是——无非是把墙壁弄脏了;把地板砖砸出裂纹了;一来一窝,一走一群,搅得四邻不安的,等等——方拧身出门走了。
刘灵威便闷闷不语,斜靠在床边的桌子上,只顾发愣。
“画画儿吧。”程菲明媚地一笑,“生那些闲气干什么?你画静物吧,我继续画仕女图。”
“好心情全叫她给破坏了!”刘灵威突然一笑,“要是李军他们有地方的话,我真想把这房给退了,咱俩就在我家里画。”
“那不是要干扰你爸吗?”
“什么干扰?!他可是一心望子成龙的。算了,咱得讲义气。”刘灵威说着摇了摇头,又定定地瞅了程菲半日,突然又快步走到门口。程菲还以为他要出去呢,却不想他“砰”一声将门关上了,然后就转身朝她走来。“你干什……”程菲一句话没说完,早已被他拦腰抱住。
程菲措手不及,已抓在手里的一把画笔还有颜料盒便“哗啦”一声全掉落地上,不由得她满含娇嗔地钻了他一眼,低声说:“你有毛病……”
刘灵威那短短的胡茬早扎在了她娇嫩的脸上,便扎出了一脸羞红,她笑白他一眼后,情不自禁地微闭了眼睛,便觉得有两片柔软的东西印在了她的唇上。
渐渐的,她有些窒息了,又隐隐觉得自己的防线差不多要全线崩溃,便有一丝慌乱袭上心头,……终于,她无力地推了推他说:“你松手吧,咱们画画儿……”
“我想要你,咱们谈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却一直没给我,我憋不住了……”
“别折磨人了。这不……不行……”
“怎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嘛!咱俩都还小,谁能保证以后一定结婚?”
“我能保证。”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程菲噗嗤一笑,“如果我不嫁你,你还拿绳绑我不成?”
刘灵威便也笑了:“你厉害,真服了你这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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