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高中的老同学们已经三三俩俩的聊了起来。林嘉树一眼就看到了正点歌的张小斐,迈着步子正要走过去,却被一双手揽上肩。
同学会才开始,刘唱这家伙居然就醉了!
“林嘉树,你迟到了!”
另外几个常跟刘唱混的同学也起哄。
“罚!”
“三杯!”
“得喝的,得喝的!”
“喝什么喝!人哪有迟到!明明是你们几个先去了别的场子喝过了!是你们早到了!”曾蓓在人群中把林嘉树救了出来,旁人一脸暧昧的看着他们。曾蓓吼了回去:“想什么呢!我才刚摘了婚戒呢!”
又跟几个老同学打玩招呼后,林嘉树落座,轻声跟曾蓓道谢。
“客气啥——我的歌,我的歌!刘唱你少抢!”
像一阵风,曾蓓冲了出去,林嘉树忍俊不禁,再一看点歌台,哪里还有张小斐的影子,包厢里也没有。想着也许去了洗手间。等了许久,果真是张小斐推门走了进来,林嘉树忙微扬手。
张小斐也大方地微笑。“早看到你了,风云依旧呀!”
“谢你还记着啊!——身体好些了吗?”
“啥?”
“我说,你身体好些了没有?”
包厢里背景乐声大得震天响,再加上刘唱和曾蓓撕心裂肺的混合唱法,对话是进行不下去了。林嘉树摇头微笑,表示没事了。张小斐也回到了好友身边坐着。
《屋顶》的前奏响起,带着家属的同学,在人群的呼声中接过话筒。
似是默契,林嘉树与张小斐瞬间对视。张小斐的眸子很复杂,林嘉树却只想把它理解为她在回忆青涩的当初。
因为教授临时让帮忙,林嘉树包里的玫瑰已经从早晨等到了天黑。
“林嘉树!”
张小斐丢下话筒,便站到林嘉树的跟前,眼睛里亮得溢满了星星,屏幕上杰伦的《屋顶》还在继续。
“你怎么会来?不是很忙吗?”
林嘉树瞥了那拿着另一只话筒的男同学的一眼,拉过张小斐站到身旁。“有时间便过来了。”
生日的大四学姐一见是高中校友,忙拉着林嘉树入座。
“快坐,快坐!”
张小斐刚要回原座,便被林嘉树拽到身旁。“坐这里。”
与学长喝了一轮后,林嘉树有些晕,心里却挂念着包里的玫瑰,瞥一眼张小斐,这家伙正不亦乐乎的吃着蛋糕,不时鼓掌附和那些唱歌极拿不出手的情侣们。
“林嘉树,你醉了啊?”
摇摇头,林嘉树伸手沾了点奶油,点在了张小斐鼻尖。
“你干嘛!”
“我们走吧,玫瑰都要枯了。”
“什么玫瑰?”张小斐还要问,却被那男同学往手上塞了一只话筒。“快快快,小斐,我们的歌。”
张小斐正要起身,却被林嘉树拉住。“张小斐,我醉了。”张小斐忙丢下话筒,去接住林嘉树的身子。“没事吧,你先起来”说完,便去拿林嘉树和她的包。
两人走出包厢的时候,屋内的暧昧嘘声让林嘉树满意的靠到了张小斐的头上。
“还晕吗?”
林嘉树没有回话,伸手拉开背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束玫瑰。“送你”
“玫瑰诶,干嘛送我玫瑰?”
“那男的就是许阁?”
“不是,许阁跟我不同系,他四班的胡涛。”
林嘉树撇撇嘴,仔细审视着张小斐不出彩的脸,觉得神奇。
“说啊,干嘛送我玫瑰?不会是别人送你的吧?还是你捡的?说啊。”
“买的。”
张小斐亮起大大的笑容,闻了闻香味,伸出了大拇指。“会挑。”
林嘉树失笑。“就没别的话啊?”
将每瓣花认真的捋直,张小斐开心的直蹦。
“张小斐。”
“怎么了?你晕啊,扶着我,扶着。”张小斐伸着胳膊往林嘉树胸前挨,用力过猛,险些给林嘉树一肘。
“把你手放下,你这是攻击!”
张小斐嘟着下嘴唇,给了林嘉树一个侧脸。“不扶你了”
拉住张小斐的卫衣帽,林嘉树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不看,我要回宿舍。”
“去吧,我票都买好了。”
张小斐皱着眉:“你女神的电影,我才不看你留哈喇子的样子呢。”
林嘉树握紧了双手,气愤的给了张小斐一个脑崩儿。“你白痴啊,看不出我在邀请你约会啊!”
“哈?”
“你听到了,别给我装傻啊。”
张小斐的脸立马红彤彤的,想笑又装着冷静。“没,没听清你说什么。”
“你别给我装啊,你明明就听到了。”
“没,我不同意,哪有人告白这样的啊。”
林嘉树指着花,狡黠的说:“花都收了,不能反悔了。”
“那花还你!”
张小斐忙把花往林嘉树怀里塞,林嘉树又推了回去。“是你的。”
“不行,你赖皮,你给我的时候都没说这是告白!”
“那你不同意?”
扭着脑袋,张小斐一脸懊恼:“同意是同意,但一点儿都不浪漫啊。”
“认命吧——走,看电影去。”
林嘉树握住了张小斐的手,暖暖的,心里也是。看着张小斐乖乖的头顶,他不由开玩笑。“你真矮。”
“我有一米六!”
“没有吧。”
“一米五九多一点也算一米六,你这种一米八的大高个懂什么!”
林嘉树刚要还嘴,张小斐却甩开了他的手,还蹦得老远。“学长一个人逛街啊?”
“都看见了,掩饰什么。”
看着同系学长一脸玩味的笑,林嘉树白了张小斐一眼,将她拽到了身旁。“学长。”
“我就说嘛,你俩有猫腻,你小子——记得请客啊!”
“一定,那我们先走了。”
走到马路的另一侧,张小斐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玩闹似的戴上张小斐的卫衣帽,林嘉树调侃:“心虚什么,你又不是未成年。”看了眼张小斐的脸,林嘉树又换了句,“看着是挺像的。”
“要我拿身份证给你吗,比20岁还大几个月呢。”
林嘉树笑:“身高更像。”
张小斐心情似乎不错,并不跟林嘉树论嘴上输赢,不时咧嘴笑。
林嘉树看着心里也开心。“那么高兴啊?”
“感觉像捡了个大便宜,林嘉树,你可不许反悔啊”
“保不准。”
“啊——”张小斐走到林嘉树前头,扯着他的手撒娇。
“好了好了,时间快到了。”
候场时,林嘉树不过买个爆米花的时间,就有男生拿着手机上赶着勾引张小斐,让林嘉树嫉妒不行,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爆米花都撒了几粒。
“张小斐!”
抓住险些落地的手机,张小斐拍着心脏,转头对着林嘉树抱怨:“你干嘛,吓死去!”又对着男生礼貌的报上时间。“9点16了,还有4分钟了。”
“哦,谢谢。”
站在侧面,林嘉树清楚的看见男生转身时,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的同时也摁亮了屏幕。
“他手机没电了,问时间呢。”
没有打破,林嘉树将可乐递到张小斐的手上。“喝吧”
电影看了不过半个小时,张小斐的状态便有些不对。
“怎么了?”
摁了摁太阳穴,张小斐摇摇头。“有点晕。”
“要出去吗?”
张小斐忙抱住林嘉树的手臂,猛摇头。“不要,没看完呢。”
林嘉树将张小斐的头放在自己肩上,腾出一只手给她轻轻揉着太阳穴。“人多的缘故吧,太晕的话不要硬撑,我们马上出去。”
张小斐点头,指着屏幕上的女星。“真漂亮!”
林嘉树却紧盯着张小斐说对,还被张小斐抓了个正着,不由揶揄:“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说她呢。”
张小斐起身,轻拍林嘉树的手臂,眼睛笑成缝儿。“才不信呢。”
“是真的。”
“切,装吧你。”
“没有。”
“就有。”
“安静,看电影呢。”
从包厢出来的林嘉树似乎是真的醉了,前往洗手间的路变得越来越不清晰,高领毛衣勒着的脖子有些呼吸不顺,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张小斐的脸却在眼前渐渐放大,瞧着她吃惊的脸,这让他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
“张小斐。”
“林嘉树,你怎么在这儿!你喝多了?”
“张小斐,见到你,我好像不该这么高兴的,明明不该这么高兴的。”
“林嘉树,你是真喝多了!”
在村里同学的升学宴上,在同学的鼓动下,林嘉树多喝了几杯酿酒,回去的路上他实在晕的厉害,一手抓住了张小斐身后的卫衣帽子,扯着她动摇西摇。
“张小斐,你别动,你老晃什么呀!”
“放开我的帽子!我快扶不动你了!赶紧走!”
“嗯——不舒服,胃里烧得慌。”
“你活该!”
“你才活该呢。”
“你就是活该!”
“你活该。”
“我不跟醉鬼吵架!”
见眼前的路晃得厉害,像过铁索桥一样,让他晕得更厉害了,不由发怒:“张小斐,你让这路停下来,我晕,恶心!”
“哎呦,林嘉树你太重,不行,我得喊人来帮忙,你现在这上头坐着。”
林嘉树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连声哎呦。
“林嘉树,你坐在这儿别动啊,我去叫人。”
一见张小斐要走,林嘉树立马抓住她的手腕。“你别走,我可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这么丑的样子。”
“少爷,你别坐地上呀!”
“胃里太难受了,张小斐,你带我去看病吧,我铁定是病了。”
“那我去给你叫人。”
“不行,我要一起去!”
“你太重了,我扶不动。”
“那你也别走。”说完,林嘉树伸手拍了拍旁边的地。“来,坐。”
“不坐!”
“你不坐正好,这是我的床,啊,床——张小斐你回去吧,我得睡一觉了。真困啊——”
“林嘉树!你给我起来!给我起来——”
再一睁眼,林嘉树发现他自己睡在了空包厢里,身上盖着张小斐穿的大衣,晃了晃脑袋,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发现坐在茶几对面的沙发凳上的张小斐正一脸幽怨,吓得一愣。“原来不是梦。”
张小斐锤了锤手臂,怒视着林嘉树。“你这醉酒的毛病怎么还没改呀,什么地方都当成床!你先前进女厕所,还差点睡在女厕所地板上,我真是死命才把你拉出来——你倒好,睡得舒服。”
将大衣递给张小斐,林嘉树一脸尴尬。“抱歉。”
张小斐的语气也柔了下来。“不能喝酒别勉强。你的胃不是不好嘛,多遭罪呀。”
林嘉树忙转移话题。“他们呢?”
“估计还在嗨吧。”张小斐穿好衣服。“我是不行了,脑袋晕,我先走了。”
“我送你吧。”
张小斐指着林嘉树。“你?还是别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我今天去陈凤家睡,不回家的。”
“也好。你什么时候回g市?”
张小斐摇摇头。“不确定,应该就这两天了。走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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