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问我现在做什么最有成就感,我一定毫不犹豫脱口而出:栽树。都说一年树谷,十年树木,其实有些树,何须十年,只要有个三五年,它已经身躯健硕,该开花开花,该结果结果了。
房屋西侧院墙外有一块空地,规划院落时为了方正,把这样一块不规则的地方甩在了墙外,约有四十多平方米。这块地的边侧就是一条小水沟,夏季雨水充沛,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水流不大,但经常有。
这是一块湿地,就考虑在这栽上喜阴的核桃树,不一定是为了它的果实,主要是我喜欢它的树形,喜欢它整齐利落的叶子。树一长大,树冠如盖,灰白的树干没有那些细碎的枝枝叉叉,极像一个伟岸的男子,会很有风度的蓊蓊郁郁。
核桃苗山上随处可见,因为我要栽的是野生山核桃。到了秋季,大山上的核桃树都是满山成片的,人们上山拣拾野核桃,遗漏下来的被树叶遮蔽,雨水一浸,来年就会自己长出核桃苗来。这些小苗刚出来时,没有筷子长,瘦小的身躯,根下还带着一个整核桃。
小苗就是从核桃的裂缝中硬钻出来的,也不知那只能用锤子才能敲开的硬壳,这些小苗是怎样攻破的,它从哪里能喝到水,把自己的果仁泡胀,又用了多大的力气,把那个硬壳拱开,然后一点点长出这样一棵小苗。
这些小苗在我眼里是神奇的,它们全凭自然的力量,没有得到任何人力的帮助。
山上的小苗很多,但选到个头大,果形正的却不容易。秋天上山拣蘑菇,在一棵大核桃树下发现了几棵小苗,小苗这时比春天高出许多,一尺有余。拽出一棵,它根上带的核桃已没了踪影。好在新核桃已经成熟,风一吹,就能听到啪的一声,有带着黄皮的核桃落地了。这样的核桃就是这小苗的识别码,看它就知这小苗好不好。拣起两个,又大又圆,可知这是一个理想品种。很容易就拽出几棵,留做种苗。
这些小苗刚栽下时,隔三五天就去看看,苗小草大,时间一长就不容易找到。看住草,给它创造一个良好的生存空间,两年之后,几乎不用管了,它已经长高,什么草也奈何不了它,它撑开的树冠可以遮住地皮,让那些小草干着急也晒不到太阳。
今年是我栽下这些核桃树的第五个年头。昨天偶从树下经过,惊喜地发现,它结了一串一串核桃,个头还不小呢。
我的眼睛近视,戴着眼镜也是极不灵光,它何时开的花我没有见到,却跳过那个阶段,直接看到它的果实,真是有点喜出望外。
核桃树属于落叶乔木,树形比较高大。我现在的这几棵树已有四米多高,看它现在结果的状态,今年应该是丰收年了。核桃喜温暖怕霜冻,它在春天开花时往往遇上低温天气,一旦有了霜冻,这一年的核桃就会大幅减产,市场上卖的山核桃价格就会噌噌飙升。
野生山核桃是个好东西,日常最习惯的食用方法是拿核桃仁炒熟,用来包糖三角。又香又甜的美味,迷倒多少人,这种吃法也颇有历史。
还有一种简单的吃法是用来炒酱,这个是与山野菜相搭配的。清香的山菜与浓香的核桃仁,二者的相遇,会让味蕾无比欢快。
山核桃仁的药用价值也很强大,中医说它性温、味甘,可以健脑补肾益胃补血。我这附近就有一家工厂,专门用山核桃加工高级食用植物油。我的核桃多了,也可以用家用榨油机自己来榨。核桃油的油色清淡,味香醇厚,在市场上属于高档油品。
只几年的工夫,原来光秃秃的一块荒地,现在可用绿树成林来形容。看着自己亲手栽下的这些树木,个个长得好看,还挂满累累果实,怎能不让栽树人满满的得意,晒晒自己的成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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