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长,耐心看完总归有点收获。)
身体疼痛是有季节性记忆的吧。
每年临近高考前一个月左右,或多或少,我总会做几那么次关于高考的噩梦。或丢准考证,或答卷时头脑一片空白,甚至紧张到忘记写姓名得零分,花样层出不穷,结果都只有一个——我在深夜惊醒,辗转难眠。
高考前我无缘无故失眠,那年的理综出奇的难,加上发挥得一塌糊涂,目标985的我,最终来了东北一所普通学校。
不顾所有人的劝阻,我逃离般地放弃了复读,带着一只行李箱,沉默而倔强地跳上了火车。
就因为我们没考上北大吗火车颠簸里,从湘江到长江,最后抵达松花江,两千多公里的距离,我默默告诉自己,环境只是次要因素,起决定作用的还是自己吧;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条条大路通罗马……
还没懂得生活之味的少年,又怎能看得到社会形形色色的规则和暗流,到底是年轻啊。
我以为遇到的会是跟我一样的人,我以为生活会按着预期的方向去。
入学后,我给自己写了一张张计划表,从周到月,给自己定下了毕业后的目标。每天坐第一排,课上奋笔疾书,课后在自己喜欢的社团忙着策划和活动。有几个月因为忙着竞赛和参加沙龙,早上六点出门,晚上踩着星月回来。
你一定觉得我很充实吧。
可事实却是这样。
老师上课要么对着ppt照本宣科,学生要么不去上课,要么去了玩着手游和喧哗,老师偶尔停下来管顿纪律,几秒后大家该干嘛干嘛。更奇葩的是,有个老师每次讲专业课讲不太明白时,都是笑呵呵说,感兴趣的自己课后去查下,一笔带过。
我们的期末考试是老师划好题,给了答案,认真点的考前会背背,大多数直接缩印好考场上照着抄,监考的都是自己院的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很开心。
这里的日常活动是男生沉迷lol,女生忙着shopping和谁买了名牌包,当然,只是大多数。
我知道人各有志气,每个人的轨迹和旅途都会不一样,可你知道逆着人流奔跑的阻力有多大吗?你知道在你好不容易爬高了一点点,来自底部强大的吸附力,在你一不小心就能把你拽下深渊吗?
我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心里告诉自己,今天一定要坚持住,迟早你会离开这里的。多可笑,清晨的开始,不是伸个懒腰,看看窗外曼妙的风景,仅仅是这么一个告诫。
就因为我们没考上北大吗没经历过的人,是感受不了这种绝望和无助的吧。
大一我玩的最好的一个同学,每天我们坚持着自习,坚持着跟别人那一点点的不一样。可有一天他告诉我,室友们都在组队打lol,他不想像个异类,以后就不跟我一起学习了。
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劝说,在他的坚持下我没再约他。我知道,人都是有惰性和趋于呆在舒适区的本能的,顺从主流就不用每天想着怎么样去改变,去选择方向了。
再次看到他是在一次补考前,我临时给老师去送试卷。考场看到彼此我们都有点尴尬,轻声说了声加油,我便匆匆离开了。
我怎么敢相信,之前排名专业前几,跟我一同拿着奖学金,立志要做个科研人员的他,如今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而像北大这种学校的学生,每天的生活又是怎样的呢?
周是我高中学长,高我一届,在比赛相识,至今仍保持联系。寒假看完电影,他跟我讲述了他生活。
早上6点准时出门,跟室友一起赶到读书角练口语,晚到一分钟都会羞赧。上课永远做不到第一排,位置太难抢了,可即便最后一排,永远是一丝不苟,哪怕极个别不听的,也在忙着创业或出国的事。晚饭后是好友散步,争论实验项目的误差,专业前沿科学的交流,规划以后的人生。周末去的最多的是故宫和科研所……
寒暑假的实习,要么五百强,要么去社会实践调研。创新实验真得能让你熬到半夜,所有老师都那么认真,课上你提问了,老师觉得还不够尽兴,甚至课下约你,从这个行业的知识,到社会,到做人……
这世上本这样,没有对比就不会察觉到差距的存在。
我没去再想自己早上因为早起,蹑手蹑脚出门仍被嫌弃;去向有关老师请教,得到一句,这个你们还没法理解,你不用管了;暑期实习是去工厂参观,一进一出,交一本实习报告……
直到今天早上,系主任的几句话,让我心里难受。
出勤率50%,老教授终于没再装作看不见。
他说"我只说一件事,我看不到你们的未来。年轻时我比你们还无所谓,觉得自己是最闪亮的,可到了后悔的时候已然来不及。"
"我至今只发过3篇SCI(国际学术期刊),我55岁了,前天看报道,北大一个博士,10篇SCI,不到30岁。我承认科研需要智商和机遇,可平台的不同,更注定了横亘在我们间的分水岭遥遥而无法跨越。"
"你们现在所处的平台,毕业后你们就业让你们处于劣势,而你们的眼界和思想,在大学期间正是塑造期……"
我不知几个人听入耳,下课后一个人在教室坐了很久。
你看,高考的差异,我们不仅是去往不同的城市看风景那么简单。它把你送到不同层次,也把同样层次的人带到你身边,而这些微妙的差异,指数般叠加,最后塑造了千差万别最后的我们。
也许你会告诉我"十年后我连log是什么都不知道也能过得很好"。
可在各行各业越来越精英化的潮流中,敢于不随波逐流,找到自己真正热爱的,不撞南墙不回头,才是我们该做的。
平凡如你我,最终每个人终究要面对赡养家人,承担起肩上的责任。可这漫长一生,只是为了娶妻生子,繁衍后代吗?
人区别于动物,不是直立行走,而是精神层面的不同,我们会为自己的无能而痛苦,会想着,在这浩瀚宇宙,在那历史长轴,哪怕是一颗微尘,也得试着去留下点什么痕迹。
而那些不平等,不必抱怨,除了抱怨是没用的一部分,剩下的都是不值得抱怨的,因为是之前你自己选择的结果。
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在能对不平等say no之前尽力改变,争取更从容地以对抗这不平等。
我们都没考上北大,都还没进入社会三六九等较高的那一阶层,这不是我们的错,更不应成为你得过且过的借口。
但生活还在继续。毕竟,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
也希望自己能在心里释怀,放过自己,迈过去,不再执迷于此,愿这个夏天,天天好梦。
——2017.5.09 于高铁
网友评论
1.常与同好争高下,不同傻瓜论短长。
2.有些鸟是关不住的,
告诉自己,你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记得坚持下去,期待更好的我们。
朋友用心交,父母用命孝
我下定决心同她保持距离,可是我已经变得很差劲了。
不知道,以后的路我一个人能走多远。但是,和她距离拉开以后,一些之前糊里糊涂的东西突然就懂了。
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孤独的时候,突然就变好了。
天道酬勤
中考没考好 现在在一个不怎么样的学校 心里深深知道自己已经和那些省重点的差很远 不想在高考的时候也差的很远 加油吧。
现在的能力不够,你对复读怎么看 @少年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