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粥

1

到了我这个年纪是应该注意一点养生了，所以我接受妻子的建议，现在每天晚饭喝一碗粥。或许白米粥营养丰富，但我不喜欢喝那种粥，也不想那么营养丰富了。所以我喜欢喝泡饭粥，感觉泡饭粥香，而且喝粥时配以萝卜干、或者咸鸭蛋，喝一碗泡饭粥，那真是爽快极了。

那种晚饭大口吃肉的日子，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可能再有了。

2

我对粥自小就有非常深厚的感情。

儿时，父母亲在田间劳动，就是传说中的“做双抢”，我就在家做晚饭，那时候我才七八岁吧，到我十二三岁也下田劳动了，所以晚饭做粥就不再是我的事了。

儿时，乡下穷苦，所以很少有人家能够吃上白米饭的，更多的是白米粥，有的人家连白米粥也吃不上，那就在粥上大做文章了，有的做南瓜粥、有的做菜粥、有的做麦片粥，反正能够填饱肚皮，那就不去管它什么粥了。

3

夏夜，每家都搬一只桌子在晒场上，每张桌子上几乎都摆放着一样的东西，那就是一面盆粥。

这一面盆粥的热气已经散尽，经过冷却粥的上面结了一层“衣”，大家都叫它这“粥衣”，母亲舀粥的时候，总是将这个“粥衣”舀给我们兄弟3个，母亲说粥的营养都在“粥衣”里。

我一直信以为真，直至今天我还是感觉“粥衣”是最有营养的一种东西。

4

我花很大的心思做粥，做了粥将它舀在面盆里，放在窗口冷却，当然上面要盖好罩子的。邻居家的女孩做事像男孩子，她做好一锅粥就放在屋子里的桌子上，她就跑到外面玩去了。等天黑了父母亲回家，她才回家。母亲问她，你做的粥呢？女孩说，舀在面盆里。她拿起面盆一看，空空如也。

她吓坏了。

原来几只野猫把这一面盆粥干掉了。

女孩被她母亲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在女孩脸上，却疼在我的心上，从此我就注意做好粥的“防护”工作，不让猫狗把粥吃掉。

5

还是邻居家的事。一天，老太不小心打翻了煤油灯，那一瓶炼油都打翻在一锅粥里，顿时满屋子的煤油味。老太哭了，如果重新做已经来不及，因为儿子夫妻就要下工回来。儿子夫妻一到家就闻到了煤油味，儿子说，哪来的煤油味？老太瞒不住了，就和盘讲出打翻煤油灯的事，儿子夫妻俩也不舍得倒掉这一锅粥，就闭着眼睛喝完了这一碗粥，明天早晨起来，发现一家人的嘴唇都开裂，喉咙都痛的咽不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