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世界(9)
时间并不真实存在,所以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甚至没有现在,更不可能有诸如创世这样的事情。
所有以时间为前提的事物,也都是不真实的。所以我们没有前世,将来也不会有转世,甚至现在都不存在,死亡也不可能是真实的。
既不可能存在前世的行为让我们自食其果;现在我们也不是行为的做者,在将来收获其果实。
这是绝对、纯粹的真理,是所有圣人都体验到的。
既然空间是幻相,内在和外在之间的区别,也就变得不真实;没有内外,世界不可能是客观实在。
如此,所有表面看来一直与我们相关的大量限制被证明为幻相。
既然没有外在,也就既没有无生命的客体,也没有活生生的人存在于外界。
我们已经看到,许多视世界为真的观点理所当然地认为,有众多的人定位于空间中。这个观点显然源于自我感。
“我”之感受限于观者的身体,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像他所见的每一个身体里面都有一个人。由此“你”和“他”的观念出现,这些就是无知。
圣人如此阐述:“当‘我是身体’的感觉生起时,‘你’和‘他’的感觉也升起;但是,通过探寻潜在于‘我’之下的真相,‘我’之感终结,‘你’和‘他’也止息;然后,那作为唯一存留者而闪耀光芒的就是真我。”
接下来的内容节选自《毗湿奴往世书》——圣人将笔者的注意力引向此,也许能帮助读者清楚地理解整个议题。
故事说的是圣人瑞布(Ribhu)如何指导他的弟子尼达戈(Nidagha)。
圣人伪装了自己,去找弟子,并在弟子出生的小镇找到了他。弟子没能认出圣人,把他当作前来观光的乡民。就在那时,一支皇家游行队伍路过,圣人问这是什么?接着发生了以下对话。
尼达戈说:“这里的国王正在进行一场游行。”
“国王是谁?”
“坐在大象上的那一位。”
“哪个是大象,哪个是国王?”
“上面的是国王,下面的是大象。”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请解释得更清楚一点。”
弟子惊诧于乡下人的无知。为了让他明白,弟子爬上了圣人的肩膀,并说:“看这里,我在上面,就像国王;你在下面,就像大象。”
圣人说:“如果像你说的,你在上面像国王,我在下面像大象,那么请让我明白,你说的‘我’和‘你’是什么意思?”
然后,尼达戈匆忙跳下来,跪伏在瑞布脚边,说:“您一定是我的圣师瑞布;因为别人不会对不二之深刻真理有如此透彻的认识。”
瑞布告诉他,那正是他所需要的教导,然后就离开了。
如此,尼达戈被教导了关于真我的真相。他被一步一步引导,最终被告知,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之间的区别是不真实的,唯有真我实在。
个人性和灵魂的多元性是幻相,是无知——“我是身体”——的子嗣。
正是这无知是所有区别感的独一根源。在这个故事中,对弟子来说,“上”和“下”的概念似乎是正确的,只因为他将自己认同为一个身体,而将圣人认同为另一个身体;身体有上有下,而非真我。真我超越一切区别。
内在和外在的区别,不比上与下更真实;而没有这些就没有世界。
也正是这无知让我们假定,头脑非常之小,位于身体的一个角落,也就是大脑当中。这个错误的信念让我们很难想像这广阔的宇宙如何可能存在于头脑中,我们甚至认为这很荒谬。
阿茹那查拉的圣人告诉我们:这个观念是对真理的颠倒。
他说,广阔的正是头脑,而非世界。
“知者比所知更广大,观者也比所观更广大。”那所知的在知者之中,那所观的在观者之中。浩瀚无垠的天空在头脑之中,而非外在。
因为头脑无处不在,所以对它来说不存在外界。
无限的宇宙——被包含在这看似在外界的天空中——也存在于头脑中;
甚至奉献者们所崇拜的伟大的上帝(神明)们*及其各自的天堂,也只存在于头脑中。
那被认为不同于奉献者的神,只是相对真实;真正的神是实相,在其中,崇拜者和被崇拜者是一体的,那区分它们的头脑在此没有存在的余地。
如此,头脑所想到的,或认为它看见的一切——身体、感官对象、被认为是别人的其他身体、天堂、地狱以及其他宗教或世界——都在内在而非外在。
所有这些迷信的根源,是将身体当作真我这一初始错误,而其他一切都不是真我。由于这无知,我们甚至不会想到去质疑这个或任何其他(出于这无知的)信念的正确性。一旦我们意识到,关于真我的真相,我们一直在自我欺骗(即:以“身体是真我”的幻相为真),那么至少,我们暂时性地接受“世界并非客观实在”这个教导将不会有困难。
(*“上帝(神明)们”这个说法,指的是不同宗派的奉献者所崇拜的不同形式的上帝。所有这些形式,都是那“一”的心理幻相,而祂是无形的。当上帝(God)这个词语用小写的“g”表达时,它的意思是,天堂居民,对应于基督教神学的“天使”。这些小神明(gods)的天堂,与大神明们的天堂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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