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人间忽晚,山河已秋

作者: 李元卿 | 来源:发表于2021-01-25 09:36 被阅读0次

    景深,我梦见我们回到了最开始,从相遇到相爱时的开始。我们在大漠里看日出日落,在深海里看月出月落,在戈壁喝酒烤火亲吻着,在峭壁半空悬挂两手相握,在雪山顶风踏雪拥抱着,呆在我身边的只有我爱的傅景深,其他的全是过眼云烟,可还是大梦一场,我们之间隔的不是一场梦,多的是生离死别。

    一、在冗长的黑暗里,你是我唯一的光

    也许,不辞而别,对我,对纪家,都是好的。

    我带着爷爷生前留下的旅行笔记,想去走一走爷爷年轻时走过的路,我活不久了,所以做一件有意义的事对自己来说,我这一生是值得的。或许,我会病死在路上,或许,我会意外离去,毕竟这条路是我一个人在走。

    能到达的地方很少,从家浙江杭州出发,北上吉林内蒙,南下宁夏云南,最后的终点站在西藏,我希望我能到达那里,因为那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临出发的前一晚,在西湖边吹着晚风似乎也还不错,许是上天眷顾,今晚的西湖格外寂静,晚风也柔的厉害,站在西湖边看漫天繁星,也不知再看这片星空要什么时候了。

    鼻下一凉,掠过的是铁锈般的腥味,嗓子深处翻涌着的腥甜吞噬着我,我恍惚地落入西湖,还没出发,我就要交代这里了吗?不过,这深夜西湖的水可真凉的刺骨,沉在这片湖底,看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扑通......”

    又是落水声,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人轻生?模糊的视线在这黑水中仅能借着微弱透进来的月光才能看见一个身影向我游来。

    他的眼睛可真好看,在这黑水中亮的如一团黑火。

    像光驱散黑暗,神明降临人间,你出现在我的世界,成为我永恒救赎的存在。

    “病入膏肓,药石无济,所以轻生?”他站在我身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身形修长,一身黑装,背负双剑,我知道他,傅家那位爷,被时间遗忘的祖宗辈分的男人,却有着和我相同年龄段的年轻。

    “恰好相反,傅先生。”我的回答似乎让他不解,但他许久再未说话。

    “景深”就在我刚起身他又出了声

    “什么?”

    “傅景深”

    他,是在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之桑,纪之桑”

    二、朝朝辞暮,尔尔辞晚,碎碎念安安

    “就像所有人知道的那样,我被时间遗忘,永远不老,我不知道我到底活了多久,并且我失去了我的过去,我想,我应该找回来。”

    “我命不久矣,不想给自己最后的时间留下遗憾,我要出发走一走爷爷的过去,要同路吗?”

    “好”

    落日归山海,陪伴成告白。

    山海经中记载着,大荒之中,那座被称为不咸的山脉,即是长白。

    我们破晓出发,车子驶向那个千年不融的世界,我们在山下停下,要顺着山路走。

    琼花漫天,狂风呼啸。

    我装着行囊,看向他,不知道为何,他对着雪山跪了下来,双手合并,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他似乎对于这座山有着什么特殊的感情。

    天又下起大雪,我们顺着山路一直走,便白了头。

    长白山顶,天池已化身为神灵的冰封王座,我看着他,此刻的他就像是阻挡人类近身的神明,背负的双剑此刻就像威严竖起的长矛。

    “傅先生,我有点冷”

    “过来”

    我刚踏出一步,便见他大步向我走来,二话不说就把我拉进他的怀抱里,我感觉得到,他在紧紧地抱着我。

    “傅先生,你是神吗?”

    “我可以做你的神”

    北上呼伦贝尔,在那里有着遥远又神秘的鄂温克族部落,还有被赋予守护使命的驯鹿,在鄂温克族的呼声中它们从林深之处踏雪而来。

    在宁夏,我们在腾格里沙漠等待日出。驱车到沙坡头人迹罕见的地点,夜晚的风裹着黄河的凉吹过我们,他搭好帐篷又生起了火,动作娴熟,似乎早就做过成千上万遍。

    “嘶.......”夜晚的沙漠寒冷的让人清醒,不过好在赶上了晴朗的夜晚,能见到满天的浩瀚星河。

    “之桑”

    我回过头,看向他,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眼眸中,就像那晚他在一池黑水中黑火般的目光。

    我想,第一次看到宇宙,就是此时此刻与你四目相对。

    我拿出背包里的易拉罐啤酒,坐在他身旁递给他一罐,“傅先生,我虽未曾穿渡星河万顷,但有幸与你相逢”

    “之桑”

    “我在”

    他微微俯身在我唇上轻轻掠过,又仓促地别过头去掩盖他泛红的脸,当我还在思索他目中的那片宇宙时,感受到了一分钟的浪漫与自由。

    在沙丘顶峰,我们见得日出在枯树里缓缓升起。

    对于云南的执念,似乎就是洱海,一路向西,崇圣寺三塔是永镇山川的承诺,那大理古城的染布,就是彩云之南的颜色,入夜后,洱海的月色格外亮,这月色让洱海的起伏有了感情。

    承蒙上天厚爱,虽病情已经愈加严重,不时地咳血流鼻血,但好在让我撑到了去西藏。

    三、一生温暖纯良,不舍爱与自由

    我热爱西藏,那都是来自对仓央嘉措的热爱。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猎猎作响的经幡,被风吹一次,经文就被诵读一次。他穿着藏青色的藏族服饰向我走来,轻轻触摸着我碰过的每一处经筒,每到一处,就叫一次我的名字。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与你相见,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我的视线在模糊着,扶着长廊的赤红木柱,想再叫一声他的名字,可喉咙已经被鲜血掩埋,就快了,他快走过来了,再坚持一下......傅先生,傅景深,景深......

    还是不行啊......侧身倒下去,以为要撞击在冰凉的地面,还好,被他接住了。

    “傅先生,对不起啊,你陪着我走了我要走的过去,可是,我却没办法陪你去找你的过去......”

    “我不需要再去找过去,有你的回忆就足够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回答他......原来人死,是疼的。还好有他陪着,倒是不显得孤独害怕了,可是,以后谁又能陪着他啊......

    “傅景深愚人一个,情情爱爱总觉得说着别扭,这么久以来从未好好对你说上一句......我爱你,总觉得不晚不晚,有的是时间说这些,可是我却忘了你没那么多时间了。”

    后来啊,他在回忆里活了一辈子,只是为了那个永远回不来的人,又在他停滞的时间里反反复复去走他和纪之桑走过的地方。

    “她把万山万水迢递的春天唤醒,关进我荒芜的心。”

    岁月

    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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