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5号 星期六 阴
文 | 小朋友
图片来源于网络碗筷是阿冰和阿雄收拾的,阿贤和欣姐在房间里关着门说悄悄话,我和阿晨走到阳台,开启饭后一支烟的时间。“最近生意怎么样?”我随口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默。
“还好,就是有个客户那边的订单出了点问题,不碍事,交给手下去解决就好。”阿晨轻吐着烟圈。
冬夜的冷风阵阵涌起,吹翻我那被洗刷多次陈旧的衣角,吹起我额前疏密的刘海,吹着我单薄的身子,是在诉说匆匆走过的岁月吗,好留下那无数难于言表的哀伤。
“嘶…”我难受地捂着胃,胃部阵阵抽疼使我不得不弓起背部。
“怎么了小朋友?是不是胃又疼了?”阿晨急忙扶住我。
我压抑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嘴角扯出笑意,朝阿晨摆摆手,“突然一阵胃疼,没事,好了的。”我轻轻推开阿晨,又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别担心,缓缓走进房间,拿起衣服准备洗澡,留下阿晨的一个人在阳台,手还停留在半空中久久未放下。
我强忍住难受,走向厕所。“要去洗澡吗?”阿冰看到我怀中抱着衣服。
“啊,是啊,你们也辛苦了,休息会,要喝茶的话,茶罐放在茶几下,有你们喜欢的铁观音。”说完我快速走进厕所,把门锁上。
“怎么回事,小朋友的脸色有些苍白。”阿雄疑惑地问着阿冰,而阿冰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厕所里,我忍不住扶着马桶呕吐起来,伸手赶紧打开热水器,试图让水流声掩盖呕吐的声音,晚饭吃的食物吐的精光,胃还在阵阵抽痛,嘴边口水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扣扣扣,小朋友,你怎么了?”是阿晨在敲门。
“没,没事,我在洗澡呢。”我尽量控制自己难受的情绪,扯出平稳的气息回答。
客厅,阿晨神情焦虑,坐也坐不住,走向厕所,又折回客厅,阿冰和阿雄感觉阿晨一定有事瞒着没有说。
“晨,你怎么了,是不是小朋友人不舒服?”阿雄疑惑地开口。
“啊?没事啊,她没事。”阿晨有些心虚道。
“没事你走进走出,到底怎么了,我们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吗?”阿冰有些气急。
阿晨知道事是瞒不住了,叹了口气,却吞吞吐吐起来,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小朋友她……她患有胃癌……”
“你说什么?”阿雄一脸难以置信地站起来。阿冰冲到阿晨面前,拽着他的衣领质问着:“你他妈在说什么?”
而在房间里听到动静的阿贤和欣姐赶紧开门,看到房门外的情景,“怎么回事,阿冰你放手。”阿贤摸不着头脑,若是生意上的事,四个人一向有商有量,难道……
“有话好好说,阿冰别这样。”欣姐也劝着阿冰别冲动。
阿冰放开手,哼地一声坐在椅子上,掏出烟盒,烦躁地抽出烟,点火,阿雄稳了稳情绪,也坐下来,看向阿晨。
“晨,你说吧,从晚饭就看你一直闷头吃饭,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阿贤拉着欣姐坐下来,等待阿晨开口。
“小朋友她,患有胃癌,我是上个月无意间在她房间发现医院病历的,她当时粗心大意忘记收起来,被我发现时,一再求我替她保密,不让我告诉你们,怕你们担心。”
“她的情况我们都知道,家庭欠下的债务让她压力很大,一直省吃俭用,为了省10块钱甚至连晚饭都不吃,饿的不行就随便吃点面包饼干。”
“你们别看小朋友平时嘻嘻哈哈,其实她的心态一直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抑郁,我有朋友和她一起共事,朋友说她的精神状态一直很差,极少有笑容。”
阿晨说得断断续续,这一肚子的话终是向大家坦白,又叹了口气说道:“她现在是早期胃癌,可以通过药物治疗,关键是她的心态。她不愿意去治疗,是因为有经济上的困难,这也是她不让我告诉你们的原因。”
“这事我们过后再好好商议,看怎么和她沟通,但先别让小朋友知道。”阿贤平复着心情,理清头绪后征求大家的意见。
“不行,等她洗完澡出来,一定要问清楚,然后带她去治疗,钱的事不是问题。”阿冰忍不住性子,用力地朝烟灰缸掐灭烟蒂。
“你冷静点行不行,小朋友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你这样让她怎么面对我们?”一向说话温柔的阿雄,反而吼起阿冰来。
“冰,雄说的对,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欣姐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不断哽咽着。
“我们都整理下各自的情绪吧,别让小朋友发现。”
图片来源于网络厕所,呕吐完后,把污渍清理干净,我坐在马桶上,从口袋摸出香烟,手颤抖地打着火机。我有个习惯,一定要边洗澡边抽烟,是不是病情又严重了?该怎么办?我问自己,可始终给不了自己一个答案。
在厕所里待太久,我怕阿冰他们会怀疑,便快速冲完澡,调整自己的状态,假装没事一般走向客厅。
“我洗好啦。”我看向阿冰他们,可是,为什么一群人都拉着脸,没有平时的聊天气氛。
是阿冰先柔声开口,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向我走过来,“来,把外套穿上。”又为我穿起。我转身摸了摸阿冰的额头,“没发烧啊,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温柔,说,咳咳,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我一脸坏笑地用手指戳了戳阿冰的肩膀。“该喝药了小朋友。”阿雄又端着药碗,“啊,吃药吃药,好烦啊。”我耸着肩膀,一脸委屈,却还是接过药碗,乖乖喝药。
“小朋友,借用你的欣姐,晚上我上欣家里。”阿贤搂着欣姐一脸甜蜜。“知道啦,小两口需要多多培养感情嘛,贤哥,加油,咳咳,拿下小欣欣哈哈。”
我在一旁全力支持阿贤,虽然喉咙痛得难受,但想到欣姐能和阿贤在一起啊,别提多开心了,多好的大老爷们,有情有义,柔情细心。
“那我们先回去了,小朋友就先交给你们,晨,一起走。”阿贤看向阿冰他们,又示意阿晨跟上。
送完欣姐他们,我扭头看向阿冰和阿雄,“我…咳咳…我人好多了,你们也累了一天,要不先回去休息?”
“我留下来。”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额……我没事啦,真的。”说实话,两个大男人待在我家里,真觉得别扭。
“去睡觉。”阿冰严声回答,又一边推着我往房间走去,“不是咳咳…雄哥,你说句公道话啊,哎呀,我不困啦。你别推我啦。”
挣扎是无用功了,雄哥无奈地笑出声来,看着我被推到床前。我双手叉腰和阿冰对视,“我不睡,别以为我不知道,贤哥和欣姐走得那么急,阿晨走的时候连声拜拜都没有,魂不守舍的,你俩给我老实交代。”我像是审问疑犯一般。
“没事啊,小朋友,你吃了药需要休息,你看你咳嗽得厉害,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呢。”雄哥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左一句右一句地离不开关心我的身体。
“不信,不信,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我急得跺脚,想几句话糊弄我?没有问出个水落石出,我就不是小朋友!
倒是阿冰,一脸调戏的笑容,用力把被子一掀,幽幽地靠进我,“你是要自己脱衣服呢,还是哥哥我帮你脱?再抱着你一起睡如何?”
阿冰作势就要来脱我的外套,吓得我抓紧衣领,后退两步,拼命摆手,“我…咳咳,我自己来,不劳烦您老人家亲自动手。”我脱完衣服,拉起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再露出个头。
“那个什么……我自己睡就可以的,你们要是困了想休息可以到隔壁房间,我先睡…我先睡。”说完我赶紧闭眼,不去看阿冰那一脸想吃了我的表情。阿雄看到我被阿冰吓唬到,哈哈笑得灿烂,“好了,冰,别吓小朋友了,我们出去说话。”
“好好睡觉,等下我来突击检查,如果你还没乖乖入睡………嘿嘿。”阿冰坏笑着用食指勾了勾我的鼻子,我连连点头,不敢睁开眼睛看他。
人啊,一病一吐,真够折磨,听到阿雄他们关灯走出房间,我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别户人家的灯火亮堂堂,投射到我的房间只有几缕微光。
欣姐和阿贤此时此刻在干嘛呢,应该是卿卿我我吧,阿晨呢,他肯定知道我胃病又犯了,会不会说漏嘴了呢?阿冰和阿雄又说晚上留下来,怎么那么奇怪。我的脑子里有好多好多的疑问,想来思去,竟也不知不觉泛起困意。
图片来源于网络阳台,阿雄和阿冰并肩靠着墙面,沉默地抽着香烟,没有笑容,没有说话。阿雄打着火机的翻盖,大拇指时不时摩擦着火机上刻下的‘雄’字,又时不时在傻笑,似乎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
殊不知,这一举一动,全被阿冰看在眼里,阿冰知道阿雄的心思,而阿雄也知道阿冰的心意,只不过两人都不曾说出口。
“雄,你怎么打算?”
“嗯?先等她的感冒发烧好起来吧,我想这事还得和阿贤他们好好商量。”阿雄把打火机放进口袋。“让她配合治疗这方面的问题不大,主要是她的心态,就像阿晨说的,抑郁症可大可小。”
“可是,病情越早治疗越好,不能再拖下去了,钱的事我来,我……”阿冰还想接着往下说些什么,却被阿雄的手机来电声打断。
“什么?好,我现在过来,多叫几个兄弟过去店里。”
“怎么了,茶楼出什么事了?”
“有几个醉汉来我店里闹事,我先过去一趟,等会就不过来了,小朋友先交给你照顾。”阿雄穿起鞋子,准备出门。
“这么晚了,你自个过去可以吗,我跟你一起去。”阿冰也急忙穿上鞋子。“没事,放心,只是小问题,小朋友需要有人照顾,别放她一个人在家里。”
阿雄说完,脚步匆匆下楼。“你小心点,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阿冰在身后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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