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知夏
图/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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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饭点,就近找了家饭馆坐下。
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脑门两边光亮,中间留有一撮的头发,他朝着店内扫了扫,又歪着肩走向了门外。
细看下他的腿部患有残疾。
他是小店老板,大林子。
“请问,这里有招厨师吗?”操着浓重口音的男子从外探了头,将微驼的背挺起,向外走进,他清了清嗓子。
大林子刚想从食袋里取出什么,听见问话,朝着发声的人看去。
“哦,这没招人,”男子聚焦的目光再次黯淡了下来。
“你等等,”他拖着腿叫住了微驼的背影,“电话留个,有需要我和你联系。”
“好,谢谢。”男子的眼角挤着几道岁月留下的印迹。
吃饭的高峰期过去了,店内顾客也少了一些。
我坐在座位,正准备离开。
母亲发来了讯息,交代天气转凉,要多注意保暖。后面依然加了一句,我和你爸都很好,别挂心。
有些心酸。
先斩后奏的行为,对父母而言,不亚于惊雷之声。
“那么多人拼着劲想考进,而你却想方设法要出来。”
夹杂着复杂的情感,到最后他们还是选择尊重我。
陌生的城市里体会着遗失的滋味,故作轻松的样子唯有自己知道。
踩着小巷往前,落叶不知何时飘落在我的脚下,一片片飞舞着、翻腾着,它们似乎不愿结束该来的使命,依就仰望着树梢。
或许在那上面,有它曾经的归属,有它的依恋。
天色越发地阴郁,乌云黑压压地冷眼旁观着。
我向小路的拐弯处走着,脚步不觉加快了起来。
在斜坡一角竟意外地看到了饭馆老板,只见他弯下身,将缩着一团的小狗抱起,小狗躲闪着。
他低咕着。
“是你的狗吗?”
走近它,淡黄色的毛茸,圆润的身子寒噤不止。
内心深处的柔被触动,也许是被它的瑟瑟模样,也许是将其移情到了某地。
“不是。”
他看向我,解释道,“带些棉絮,这样它就不冷了。”
说话的工夫,他将小狗往箱里装。箱子小了些,他又从身后拿出一个稍大的纸箱代替,将棉絮重新放置到大箱里。
“这儿暖和,你试试。”他说话的神态就像个孩子似的,眉眼间泛着笑,就连声调也因放轻的音而有了丝欢快的味道。
他摸摸它的身,低喃着,那般温柔的模样与他的体形成了鲜明的差异。
小狗渐渐地停止了“反抗”,极为灵活地跳进了装有棉絮的箱里,仰头看向眼前的来人。
“这只狗胖乎乎的,挺可爱。”我说。
他笑出了声,接着说,“是。”
“你喜欢狗吗?”
他摇摇头,“害怕一切有毛的小动物。”
“它有主人吗?”
我问。
“说它没有,又被链子拴了,说它有,又不见主人带它回家。”
“要下雨了,我把它带回家,可以吗?”
“嗯。”
我试图用手摸摸它的头,以示亲近,它还是一副警惕的样子。
那天之后,我将它带回了住处,取名葱葱。
小居室因有了它,变得热闹了起来。陌生的城市里因它变得有了牵挂。
我有时坐在电脑前,一坐就好几个小时。它静静地呆在一旁,眼睛溜溜地看着某个地方。
有时它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阳台,将身体舒展开来,懒洋洋地躺在地板上,与阳光轻柔地接触。
大林子后来成了我的朋友。闲暇之余我都会带上葱葱去他的小店,凑和着顶个帮手。
他是个自食其力的店主。
从小父母在车祸中丧生,在叔叔婶婶那儿度过了童年,后随进城务工的他们来到了大城市。
“一路他们都带着我。”
大林子在一次闲聊中谈及,语气中满是感动。
“人生虽有不完美,亲情虽有遗憾,但还好这些都不是最坏的,我还有爱我的叔婶,还有冲我店铺口啤好的顾客朋友。”
他将目光迎向我,“还有认识你,”他停了下来,待起身走到我的身边后,拍拍我的肩,“真好。”
他开心地笑出了声,”我的运气还不错。”
与其说被他的乐观感染,不如说是他面对生活的态度吸引了我。
他的腿伤残疾,缘于少年时他到工地唤叔叔回家吃饭,却意外地被重物压在了腿部。
生活如若都朝着预期的愿景前行该多好,可有些事无法预料。
大林子早些年开饭馆赚了一笔钱,在城区买了两套房。
谁知,就在两年前婶婶生了重病。
“只要人没事,钱还可以再赚。”
他将住房转卖,另一套将它换了小居室。
路还长,再怎么难,也得走下去。
你说呢?
我点点头,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为了那心中不灭的梦想,一起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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