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听听你的事儿,这些年你都是一个人儿过的吗?”
“嗯……基本上是的。不过,99年的时候通过中学的同学,认识过一个女孩儿。”
“嗯,那你给我讲讲,你和那个女孩的故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故事,她的家庭条件很不错,人也挺好,就是家里父母关系不好。我也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小妹妹看待,给了她一些情感上的关怀而已。实际上我也不想,你也知道我……”
“我知道你,你只是出于好意去帮助别人。”
“嗯,是这样。况且,我的心里还总是惦记着你。”
“嗯,我明白。我有件事儿想跟你说,又怕你生气。”
“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还记得97年的时候,咱俩在椿树胡同吗?”
“记得,那是我们俩的初吻。”
“嗯,我们的初吻。虽然我们都不知道恋人之间如何去接吻,可是你当时的嘴上是挺有劲儿的。”谢家姑娘说道这儿脸上泛起红晕。
高天杨的脸上也觉得有点发烧了,没有说话。
“但是,咱俩再见面后,接吻时,感觉没有什么劲儿了,而且我发现你的左脸,有点变化,好像跟右边的脸不太一样了,尤其是你吃东西的时候总是用右边的牙,笑的时候,嘴角也往右边歪,左眼好像也跟右眼不太一样了,像是睁不开似的?”
“这个啊,说来话长。那时刚搬到下边,家里折腾房子,我每天5点从家出门赶到城里上班儿,晚上11点才回来,每天早晚儿都用院子里的凉水洗脸洗头,每天心情也不好,结果半年后的一天,突然整个左边脸都动不了了,嘴也张不开了,开始没在意,以为过两天就好了,自个儿就用手揉,有时也使劲儿在左脸上抽嘴巴。
后来实在不行了,就在村里找了一个赤脚医生,岁数挺大的。过来一看,说我是中风了,导致面部神经瘫痪,得赶紧治疗。那段时间,我连饭也吃不了,上下牙都对不到一块儿,嚼不了东西,喝点希的吧,还顺着嘴角往下流。哈哈哈,当时自个儿就像个痴呆那样,心想,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久,非得饿死不成。哈哈哈”
“你还笑!这么严重啊,你怎么不张罗爱惜点自个儿啊!”谢家姑娘用手温柔地摸着高天杨的左脸。
“那个赤脚医生,给我又是把脉,又是开中药,折腾了两周也没见好转,最后,用针灸,在我的左脸上扎进十几根儿针,然后通上电,隔一天弄一次,总算是好转了。不过还是落下病根儿了。”
“是刚才我说的吗?病根儿?”
“嗯,除了那个,还有就是有时候嘴稍微张大点儿,左边的下巴就像脱臼那样疼,感觉就像下巴掉环儿了。”
“我说呢,有时候看见你,左手使劲儿按着脸,面部表情挺难受的样子。一直想问你来的。”
“没办法,就这样了。”高天杨微笑着说。
“你说的倒是轻松。”谢家姑娘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怎么了?别哭啊!”
“我听着心疼!”
“嗨,都过去的事儿了,现在不是好了吗!谁还没有点挫折啊,只要咬牙挺过来,没准就会有转机。这不,我又遇到了你,而且还能这样呆在一块儿。做梦都能乐醒了!”
“天扬,我心里明白,你的乐观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内心里的挣扎一直没有停止过。即使现在我们俩这样,可是你的内心还是在犹豫,在反复的衡量。衡量你自个儿的现状,衡量这样跟我在一起我们家人能不能接受,衡量你自个儿能不能接受?”
“哈哈……哈哈……”高天杨听完她的话,低下头苦笑了两声,“记得94年7月吗?我们俩在陶然亭公园里,你说的话:人生,只是一个播种的季节,收获却不在这里。就像我们的信仰中说的,信前定、信末日,只有到末日接受了真主的审判,那里才是我们收获的地方。”
“嗯,我记得,现在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赞同你的说法。你说我这样是不是挺自私呢?”高天杨问她。
“嗯,你是太自私了,对于我个人的感情来说,你只想到了自己,没想过我的感受。可是,可是巴巴跟我说过,你是善良的人,你的自私是因为你看的比我远,你的自私是不伤害别人,自己承受一切,内心里希望那个人一切都好。”
“谢巴巴太会说话了。咦,对了,谢巴巴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讨厌,你又想转移话题!”
“说真的,我挺想谢巴巴的,方便的话,能带我去看看吗?我想跟谢巴巴聊聊天儿,让他再带着我一起去礼拜寺里,礼一次拜。”
“巴巴身体好着呢,他有时也在我面前念叨你呢。”
“是吗?没想到谢巴巴还记得我。”
“当然了,巴巴记性好着呢。他说过,咱们街里边,你和高伊斯都是比较特别的孩子,虽然不知道你们俩以后能做出什么事儿来,但是你们俩会有别人这辈子都经历不到的奇遇。”
“谢巴巴这么说我们俩?”
“嗯,真的。”
“奇遇?还好没说是艳遇!”
“贫嘴!再说我打你了!”
“哈哈,不说,不说了。”
“你们男的是不是都希望有艳遇啊?”谢家姑娘开玩笑的问高天杨。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和高伊斯肯定没有这种希望。”
“真的吗?”
“真的。我们只是希望,靠自个儿的努力,多挣点钱,让生活更好一点儿。当然,对于异性的遐想也是有的,但是仅仅是幻想一下,自个儿内心的意识会突然跳出来,谴责自个儿。总之,我俩都是那种自己个儿给自己个儿上了好些枷锁的人。哈哈哈。”
“嗯,我相信你!”
“以前上中学那阵儿,我和高伊斯看见有人被欺负,都会冲上前去,把欺负人的孙子凑一顿。但是后来,慢慢的我俩也不爱管闲事儿了。”
“为什么?”
“水浒传里,杨志卖刀看过吧?”
“嗯,看过。哦,我知道了。像泼皮牛二儿那种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的无赖,横行乡里,又有官府里的人庇护。杨志也算不上是路见不平,恰巧受到牛二儿的欺负和侮辱,一怒之下把牛二儿给杀了。最后落得个赔了财物充军发配。”
“是啊,杨志是自个儿受欺负了,愤怒反击,不管怎么样,把牛二儿这种人杀了,也算是为民除害,还落个充军发配的下场。可我们呢,真要是因为帮助别人,把人家给伤了,即使是做了好事儿,自个儿也得被扒层皮,万一赶上个富二代官二代的,还没准被颠倒黑白,屎盆子扣在自个儿身上呢。”
“以后我不许你多管闲事!”
“嗯,我知道了。咱什么时候去看看谢巴巴?”
“一会儿就去,晚上和巴巴一起吃个饭,我打电话给巴巴,和他说一声先。”
“嗯,嗯,我听你的。”高天杨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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