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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那个学渣,如今过得也不差

当年的那个学渣,如今过得也不差

作者: 秋雨梧桐Feng | 来源:发表于2017-12-07 21:17 被阅读524次
    01
    宫崎骏作品图片

    我曾经是一枚学渣。

    小时候,长得黑瘦丑,一点都不像爸妈,村里人都说我是捡来的,还起了个外号叫“西山仔”。(隔壁村名,那里的人大多长得丑)

    姐姐是方圆几里有名的美女,妹妹不但长得好看,成绩更是永远第一,小学到大学连续当11年班长。

    在她们的衬托下,我更像一只丑小鸭,内向木讷自卑,常幻想着有一天有对贵人突然降临,说是我的亲生父母,带我离开这里。

    如果只是长得丑,也没多大问题。

    但我的笨有时也让父母怀疑自己。

    小学一年级,简单的算术题,老师教,不懂;父亲教,不会。旁边小两岁没上学的三妹都会了,我还不知所云,父亲只能暗暗叹息,母亲说看来这孩子只能放牛去。

    小学五年级,小数除法问题,刚从师专毕业的老师满怀激情,但我的分数让他怀疑自己的能力。

    我18分,妹妹三年级98分,同一个老师教,他再次确认我们是亲姐妹后,我记住他难以置信的表情。

    课堂上讲解试卷后,他特别提了提,他教两个班两姐妹,一个五年级一个三年级,两个都是第一,一个98一个18。

    村里就一所小学,每个年级一个班,全校的人都是乡里邻居,那是我第一次出名。

    回家后,父亲没批评,说了句,我教你。我说,明天开始我不上学,去放牛。父亲不同意,说用棍子押着也要押到我六年级毕业典礼。

    不知道是惧怕父亲的严厉还是因为他不批评让我内疚,我只好厚着脸皮回到学校,老师的脸色,同学的“关心”我记在心里。

    在那个年代,小山村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是伤人自尊心,肆意的嘲笑是课间最好的话题。

    如果我不坚强,那就等着别人来嘲笑。

    我把头低下,不是躲闪,避开嘲笑的眼光,开始专注与书本对话。在父亲的补习下,母亲说我有点开窍了,期末数学县级统考,我考了全班第一,镇里第五的成绩。

    老师终于相信我们是亲姐妹了,登门家访表扬,我是主角,但我还是不适应。虽然与生木讷天然呆,看着老师感觉有点滑稽,不禁替他感到悲哀。

    02

    初中时,因为要多买一辆自行车,姐姐放弃读了一年的高一,辍学去深圳打工。

    去镇上读初中离家远需住宿,学费生活费是个难题,最主要家里还少了一个劳动力。两个妹妹小,姐姐外出,家里的三亩水田四亩山地全靠父母打理。

    父亲最后决定运用他的人脉关系,把我转到隔壁镇中,离家近,骑车十分钟。

    父亲买了四包“幸福”牌香烟,用他的28寸凤凰车载着我去见校长。校长说,借读生要收30元借读费,每学期跟学费一起交。

    那时没有九年义务教育,父亲说三年六学期要多交180元,钱是个问题。

    校长承诺,只要成绩好,期末考在年级前70名进入重点班就可以免交借读费,退回这30元。

    父亲感觉这对我好像没有什么意义,但他还是鼓励我,可以尝试一下,如果真的退回来了,过年可以给我们几姐妹买新衣。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想到过年可以买新衣,期末考我进了年级前70名,进入重点班,30块大洋激发了我的潜力。

    那是个魔鬼般的集体,70个人比四十多人的教室还安静,最后一名的成绩远远高于普通班的第一。偶尔掉根笔,都不敢蹲下去捡起。同学之间没有任何沟通交流,各自看书学习,我像个隐形者存在这个班里。

    每学期优胜劣汰的制度让人倍感压抑,看课外书成了我的解压密笈。

    金庸,梁羽生,古龙……武侠小说有魔力,让人深陷其中无法抽离。课间看,上课压课本下看,晚上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我手持“越女剑”遨游在金大侠刀光剑影的江湖中,幻想自己突然间遇大师指点,打通任督二脉武功突飞猛进,行走江湖除暴安良,仗剑走天涯,演译侠骨柔情。

    班主任是个严厉的老太太,她批评我破坏重点班的风气,希望我离开这个神一样的班级。她的“劝说”激发我骨子里的犟性,我努力保持成绩,虽不算好,但不至于被甩出去。

    初二的一次劳动课,我们班负责后操场的一大片荒草地。老师要求每个人带把镰刀回学校割草,看着半人高的草地,这群“校之娇子”无能为力,他们是只会读书的机器,那里懂得农民艰辛。

    我弯身挥动大镰刀,嗖嗖草丛应声倒地,那片草地我自己一个人割了三分之一。他们先是围观、惊讶,然后掌声响起,我用一把镰刀征服一群学霸,这是我第二次出名。

    初三毕业班压力如山,变态的学校连元旦都要补习。其他学校的死党们约好去游玩野炊,我上完早读后偷溜出去找他们玩,忘不了走廊上那群男生惊讶羡慕的眼光。

    第二天早上,班主任老师拿着点名册问我,昨天是家里有事还是生病,事假病假都可以,没提旷课,让我心存感激。为报答他的不杀之恩,我努力学好三角涵数,100分的满分卷总能考90分以上。

    父亲对我忽高忽低、抛物线般的数学成绩,感觉像个谜。

    初三填报志愿,那时的市属中专、师范院校有包分配是热门,高中比中专易考。填了市师范学校,下午的几何课后赶紧去找班主任老师改填志愿,不报师范,其他市属中专乱填。

    市中专没把握,师范绝对能上。因为老师的课让我改变主意。几何老师上课,只要是下午的课,他都会带一把锄头放在教室里,每次提前10分钟下课后,拿起锄头去山上种地。

    我在家是主要劳动力,每年的插秧割稻都必须下地,又苦又累的农村生活让我厌烦恐惧。一想到如果以后当老师,还要继续耕田种地,这样的生活必须远离。

    当年的那个学渣,如今过得也不差
    03

    乱填的志愿让我名落孙山,分数达到高中录取,但我没填,家里两个妹妹要上学,房子要建,父亲的叹息里满满的自责与无能为力。

    在家帮忙收割完稻谷后,我去到惠州帮堂哥看士多店。每天近16小时不停歇,有时还要帮忙送油送米,78斤的我扛起50斤的大米上四层楼梯,连顾客都心疼不已。

    二十多天后,父亲打电话来让我回去读书,我被县级中专的会计专业录取。学费不高,寄住在姑妈家里可以省一大笔生活费,毕业找工作也容易。

    堂嫂说她小学没毕业,生意照样做得红红火火,读书没用,她不想失去一个勤劳又廉价的劳动力。二十二天,她给我200块钱工资,比我在家农忙闲时绣花做手工还低。

    中专学校的功课相对轻松,但我好像没有好好珍惜这样的读书机会。枯燥无味的专业理论课让人听了想睡,于是继续看课外书。

    三毛说过,读书多了,容颜自然会改变。

    我梦想用书美化自己的黑丑容颜,但实际上好像没什么改变。

    那段时间疯狂迷上文学小说,每次攥着为数不多的零钱去旧书摊淘宝(新书买不起)。用2元钱买到了早期版本的“茶花女”如获至宝,也是这本被誉为“外国的红楼梦”带我扣开国际文学的大门。

    大仲马,小仲马,雨果,高而基,列夫托尔斯泰,狄更斯……巴金,钱钟书,丁玲,张晓风,张小娴,三毛……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为我打开更广阔的天空。

    但专业课的老师还是紧盯着我不放,每天上课专挑我们四个回答问题,我和同桌看三毛看路遥,后面两个女生看席娟,岑凯伦的言情小说。好像约定成俗,每次不管是谁被提问,只有两个字“不会”,然后直接坐下,继续看书。简明扼要,讲台上老师的脸布满乌云。

    被虐得最惨的不是专业课,是高等数学,微积分和立体几何。微积分考试我又光荣获得18分,是个吉利的数字,但跟成绩挂钩又是那么的阴魂不散让人心烦。

    我们四个人没有一个及格,四人成绩加起来比满分高一丁点。班里有个女生叫“X积分”,她考了满分100分。我们说她名字取得好,安慰自己说,数学不好的姑娘心地比较善良。

    立体几何是校主任的课,出名的严厉。不敢看课外书,可惜同样听不进去。认真地在书上涂涂写写,什么

    “人生几何,愈读愈无”

    人生在世有几何,何必苦苦学几何!

    学了几何几何用,不学几何又如何?

    老师以为我在认真做笔记,却不知我在课本上吟诗作对。

    青春是注定叛逆与躁动不安的!表面风平浪静,私底下也有灰暗的一面。

    因为不满意老师的偏心与不公平,把我们归到坏学生行列,那就应该做些坏事让他记忆深刻。

    我们逃课,扰乱课堂秩序,跟班长对着干,晚上在同学家玩通宵,半夜跑到学校老师宿舍门口放鞭炮……第二天上课她们呼吸大睡,我精神饱满继续看小说。

    老师彻底放弃我们了,但我们又用实力与成绩向他证明,除了分数,我们也不是全学渣。

    八个人中(四男四女)三个是文学社骨干,学校的校训标语征集,我一句“团结求实,奋发创新”轻松拿下二等奖,另一个闺蜜获三等奖。书法比赛一个男生获软笔特等奖,两个女生获硬笔二等奖。校墙报也由软笔小王子和硬笔女神负责。

    男同学的软笔字是远近闻名,春节期间是写春联摆摊高手,我们说他成绩不行,以后可以卖字为生。篮球队四个男生是主力……我们这些坏学生居然承包担当了班级荣誉。

    会玩的人学习起来比谁都认真,这句话是真理。

    04

    中专期间,大部分同学都已步入青春期,男生胡子拉碴,女生亭亭玉立凹凸有致。

    而我,就像一个发育不良的非洲难民,有时自己也怀疑性别问题长错身体。黑瘦丑继续跟随,顶一头四大天王发型,永远一身牛仔裤黑白T恤,所有死党都叫我“阿弟”。

    即使文笔不差 ,校刊征文征稿都能发表,拿到不错的奖项,但不管任何年代都存在看脸现象,内心再多姿多彩也无法掩盖从小到大的自卑。

    中专二年级,学校秋游野炊。我在荒山野岭行走自如找柴火,砌炉生火煮东西的熟练动作引起老师的注意。野炊后围坐一起时,她点名让我出节目。没想到还有这环节,更没想到会是我,丑就丑到底吧!

    我讲了一个故事,从青年文摘上看到的笑话故事,看两遍后我记在心里,不知什么原因。

    从前,有个傻子去赶集,看到一个卖乌龟王八的。他不认识王八,一摸它头就缩回去,觉得好玩。问卖王八的“这个是什么东西?叫什么?”

    卖王八的知道他是傻子就故意逗他“这个叫‘我’。”

    傻子说,你这个“我”,我买了。说完伸手要抓王八,不料被王八咬了一口,手流血。傻子一气,砸了王八也砸了摊主的东西。

    两人打起架来,还告到县衙去。

    县太爷问什么原因。

    傻子说,他卖“我”,我买“我”,我一摸“我”,“我”就咬我。

    县太爷听得有点晕,问卖王八的是怎么回事。

    卖王八的说,我卖“我”,他要买“我”,他摸“我”,被“我”咬了,他一气砸了“我”,还砸了我的东西。

    县太爷听完更晕,问,你们说的“我”是什么东西?快点呈上来。

    卖王八的把王八呈上去,县太爷一看,大拍案板说,两个没用的东西,连“我”都不认识,“我”就是王八,王八就是“我”,以后见了“我”只许叫王八,不许叫“我”。

    故事讲完,所有人哄堂大笑,有的人笑出眼泪。

    我用这个故事完美自嘲,化解内心的自卑,让他们忽略我的容颜。

    期末考试,我是自己会多少做多少从不靠偷看或小抄(所以会有18分的优异成绩),人虽然丑但有的是骨气。但很多时候,有颜值的人内心更加丑陋无比。

    前桌的女孩知道经济法是我强项,转过头来抄,剩下十分钟时直接把我的卷子拿去抄。很不幸,被监考老师发现,三人被登记名字,成绩归零,补考,这是我第三次出名。

    这是学习生涯中唯一一次补考,也是人生的一大耻辱。放学回家路上,走到湖边,感觉自己倒霉透顶,差点想投湖自尽。

    友谊的小船该翻就得翻,人品问题比成绩重要,我再也没跟前桌那两个女同学联系。

    05
    当年的那个学渣,如今过得也不差

    中专毕业后顺利到深圳一个工厂打工,负责财务。三千多人的工厂,在那个没有电脑没有银行卡的年代,工资全部是到车间现场发放。

    最原始的工资表上签名发现金,车间机器轰鸣,汗臭味充斥着每一个空气。六个车间每个车间一天,还要分白班夜班。看着许多背井离乡的人每天辛苦12小时拿到的工资与付出不成正比,真心觉得不容易,庆幸自己混了个中专文凭。

    工厂一年多,工作谨慎细心,没犯错没出问题。工厂的环境和人员的素质让我见识到更多人性丑陋的一面。

    今天发工资,明天就有人到办公室哭哭啼啼,工资被偷,家里孩子的学费没办法交齐;饭卡被偷,吃饭都成问题;因为一个组长晋升职位,老乡之间反目成仇、互相排挤;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吊儿郎当欺骗无知少女,;独自在厂的中年人乱搞男女关系……工厂就像一个大染缸,让我感觉到窒息不适应。

    辞职远离是非之地,但辞职路颇为艰辛。老板远在加拿大,总经理以各种理由不批,找不到人接手,老板不舍得我走等等,别人半个月,一个月的辞工期,我用了三个半月才脱离。

    离开深圳来广州,帮亲戚打理工厂学习管理,当年的学霸都已成家嫁为人妻,而我这个学渣在26岁的高龄时,选择参加成人高考继续学习。两年夜校生涯风雨无阻,一张大专文凭让自己找回一点自信。

    当年那个黑瘦丑的“阿弟”,经过岁月的磨练洗礼和文学的滋养已慢慢长成一枚女文青,蓄起长发皮肤白晰,颜值稍微在线,并收获爱情和幸福家庭。

    学习,创业,买房成家,一路扎实打拼,坚信天道酬勤 。

    春节回老家,有个邻居说,想不到当年的“西山仔”会变成广州人。有位同学说,当年一起读书,你的成绩一直都是排在我后面。

    是的,我曾经是黑瘦丑的丑小鸭,是一个只考18分的学渣。但我一直用我的努力坚韧在学习在改变,这些经历你们看不见。

    我用自己的坚持与实力向人们证明:当年的学渣,现在过的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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