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菜园(一)这是一个承载我儿时记忆的地方
这是一个我童年体验农活的地方
这是一个父母勤劳耕作的地方
这是一个餐桌美食的来源之地
这是父亲的菜园
也是我们家的菜篮子
父亲因为工种的原因,退休较早,那时我还年幼,母亲也还在岗。从小到大劳作惯了,真是歇下来了,一时之间父亲是很难适应的。好在我们所住的厂房宿舍旁还有很大一块荒地,无人涉足也无人开发。勤劳的父亲便和邻居一起烧了野草,开荒垦地。
那时的父亲不过也就五十多岁,体力好,精力充沛,在大院里大大小小的开垦了两亩左右的地,这是父亲退休之后日日必来的地方。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去照顾母亲陪伴母亲值班外,父亲的所有时间都埋在了那个菜园里。一年四季,只要是市面上能够买得到的菜种子,父亲都会买来在他的菜园里弄一块“试验田”,锄地、挖凼、播种、施肥……精心照料着他的“宝贝”。
父亲的菜园里,四季都会盛产。
父亲的菜园(一)春天的菜园里,田埂边会长出许多的野生荠菜,一颗颗大大的挨着地皮长。温暖的阳光下,我和妈妈拎着菜篮、手提剪刀,将一颗颗荠菜挑进菜篮,回家做一盘美味的荠菜饺子。亦或是将荠菜焯水切碎,和豆腐干丁一起炒成一盘香喷喷的小菜。菜园里,爸爸种植的生菜一片绿油油,韭菜也开始在春日暖阳的催化下不停地蹿个子,大蒜开始抽苗,掐一把蒜薹和过年时腌制的咸肉一起来烹制,肉的咸香和蒜薹的清香相互交织,让人忍不住都会多盛一碗。豌豆、蚕豆都牟足了劲地开花,吸收春的精华,转化为自身的能量。父亲的竹园,在 一场场春雨的灌溉后,雨后春笋悄悄萌动。一根根水竹笋从地里冒尖,蹿个子,但是总是逃不出父亲的手心,掰下来经母亲精心烹制成为我们的盘中餐,多余的笋子也会被父亲焯熟后撕开晾晒制作成笋干。一年的丰收由此开始。
春天,也是父亲最忙碌的季节。一年之计在于春,他要在他的小菜园开展春播:丝瓜、南瓜、辣椒、毛豆、番茄、秋葵……冬去春来的菜园,一片萧条,但是父亲就像是个魔术师一样,经他一番打理,菜地一垄垄,一排排的都变得整整齐齐,没有了枯草烂叶,用锄头翻整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随后,爸爸就会逐一挖凼、把种子撒下去或是把秧苗栽下去,再浇足水。第二日再来看时,菜地又仿佛经人打扮一番,一颗颗绿油油秧苗整齐地排列着,经过一夜的舒缓,已吸饱了水,开始伸展起枝条,变得有精神了。像一个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侧着看,都是挺拔有劲的,队伍都是整齐划一的。再过几日,父亲撒下去的种子也开始吐芽,嫩嫩地芽尖透露着收获的希望。当我侧过头看父亲时,他坐在菜园的小板凳上,点上一支烟,手边一杯茶,眯着眼睛专注地看着他的小菜园,若有所思。或许他在想着如何规划他的小菜园,或许他在想今年会有多少收成,也或许他只是卸下疲惫,放空自己。
夏天,是菜园里盛产的季节,也是父亲最辛劳的时候。毒辣的太阳很容易就会让菜地干涸,父亲每天来菜园浇两边水,没有自助浇灌工具,全靠父亲手提肩挑,从菜园旁的水塘里一桶桶地拎水浇灌,再一勺一勺地浇至每一棵农作物。火辣辣地太阳炙烤着大地,父亲全然不顾,他得抓紧时间灌溉。每天早晨至中午11点和下午3点至6点的时间,父亲全在菜地里,而我们总是很心疼地说,别去了,这么热,父亲却总说:没事没事,我不怕晒。说完,就拎着一个小篮子,带着一大杯浓茶和一个小收音机,头戴草帽、身批衬衫就出门了。尽管父亲现在年近70了,这样的天气他仍然不忘每天抽空去菜园里看看,浇浇水,拔拔草,我们跟着后面劝他别弄了,却也拦不住他的步伐,或许,在父亲心里,菜园就是他的寄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会思念。
夏天的菜园里,瓜果丰收。父亲劳作,妈妈采摘。丝瓜、秋葵、辣椒、玉米、毛豆……每次回来都是一大箩筐,而且日日如此,在我的印象里,暑假的那段日子,除了荤菜不一样,家里餐桌上的蔬菜日日如此,让我一度吃到厌倦。我很爱采摘的过程,是如此满足,周末或是假期里,我会和爸妈一起来到菜园里,帮他们一起采摘。
丝瓜是非常丰产的一种作物,每一朵花都是一根丝瓜,而且每日都可收获。一根根笔直或是弯曲的丝瓜藏在藤架上,你得拨开叶子找到他们,并小心地将丝瓜从瓜蒂扭下来,微风吹过,会带来一阵弄弄地丝瓜气息,是那么清新入脾。对,这就是夏的味道。
我最怕采摘的就是毛豆,因为好多毛毛,会弄得身上痒痒地,可是又不忍心母亲一只手在那采摘,于是,我每次总是很不情愿地去菜地采摘毛豆。爸爸是豆类的忠实粉丝,他特别爱吃各种豆类,尤其是毛豆,季节性长,每年,爸爸会种四月豆、五月豆,这样他能够一直从五月份吃到七八月份。所以,在我家的餐桌上,毛豆的出现率是最高的,从嫩嫩的毛豆到老黄豆都会按先后顺序列入我家的菜单。所以,我现在一看到毛豆就犯怵,也仅仅是下筷尝鲜,不敢吃多。
记忆里,父亲曾给我种过西瓜,父亲说他下的是枯饼肥(榨油后的饼榨,营养成分很高)。虽然结出来的西瓜并不是很大,但是在我的记忆里那是我吃过最甜的西瓜。因为瓜轻轻一碰就自动裂开,瓜瓤鲜红,瓜子漆黑,特别沙甜,胜过白糖。父亲也就种过那一年,但却成为了我记忆里无法超越的西瓜。无论现在在水果店里买多贵,产地多好的西瓜,对于我而言,都与我童年里父亲种植的西瓜无法比拟。
秋天的菜园,南瓜、冬瓜、茄子开始逐渐成熟,不单单是土地农作物。闲不住的爸爸还开始涉足泥塘种植,从别人那引入了莲藕和茭白。所以每到入秋季节,爸爸便会放干塘里的水,开始挖莲藕。由于我们这不像湖广地区的莲藕的根浅,只需站在水里便能摸藕,爸爸种植的藕是深扎入泥塘的,必须把水放干后,用锄头挖的。所以挖藕对爸爸来说又是一种新的技术挑战。怎么样才能找到藕,怎么样把藕完整的挖出来不破也是一门技术了。那时候的我总是很好奇,会站在塘边看着爸爸,那个蛇皮袋来装爸爸挖出来的藕,再搬到家门口,用刷子把粘在藕表面的泥土一点点地洗干净。
即使在冬天,菜园里也是依旧丰产的。萝卜、大白菜、菠菜、香菜等这些冬令时蔬依旧不断。而冬季菜园里最让人期待的就是红薯(山芋)。爸爸爱吃粗粮,所以我们自给自足的一大部分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味爱好,爱吃什么种什么,没有过度农药,施农家肥,在当今果蔬转基因、农残超标的社会大背景下,我们家的小菜园成了保障健康的一道关卡。红薯一身都是宝,春末种下,夏季吃杆子、秋末冬初挖山芋,然后冬天的晚上,我们家会炖一锅山芋,边看电视边吃山芋,还会把山芋放在火熥上,用炭火慢慢的烘烤,烤至糖分析出,那种甜香是如今任何一家烤红薯店都无法满足的。
对于自己的劳作产物,爸妈总是乐于分享的,每次收获,妈妈总会把菜分袋子装好,邻居家给一点,给亲戚家送一点。现在我结婚了,每次从菜园回来,爸妈总会拎一袋子的菜送到我家来,叮嘱我交给婆婆。拎着这一袋子沉甸甸的蔬菜,我知道这送来的不仅仅是蔬菜,更是他们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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