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东东
9月20号，微信里接到博博消息，问我十一何时回老家。恰逢十一pp结婚，大家许久不见，刚好聚聚。
回复博博后，随手将手机丢到一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小时候我们几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pp和我家是一道街，相隔不过五十米。博博家在下边也不过二百米。小时候经常去pp家，记得他家当时有积木，有图书，有好多新奇好玩的东西，自然一直玩的时间长，一起上小学，上初中。
初中后，第一次遇到博博是在河边洗澡，看到他一个人同时和邻村的兄弟三打起来，丝毫不落下风。当时心里感觉这人挺“爷们”。孩提时代，谁打架厉害自然受到同伴佩服。就这样认识了博博。
后来他们俩就经常和我在一起。我大他们两级，也可能有这个原因，自然在心里默认我是大哥。当时一起放学，一起上学。放假时候就在一起玩，初中时代，想法也多幼稚。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笑过，闹过别扭，一起追过女孩，一起打过架，一起被别人打。
想起当时流行的古惑仔，博博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几把劈刀，几个人拿着，虽然没有歃血为盟，却也彼此心照不宣。青春岁月，大概身边有几个这样的好兄弟，总以为放眼望去世界也被踩在脚下。
后来我先考上县中重点高中，接下来pp也考上了。博博那年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学业，颇有些波折，晚一年也考到了重点高中。尽管高中时候满脑子都是考试，学习，我们三个在一起计划未来，只感觉青春年少，志存高远。
我先考上大学，就进入了大学学习。当时大学第一个寒假，恨不得立刻回家和他们相聚，见面总是滔滔不绝，想说的话，总是说不完。回家和他们在一起，每次感觉从头到脚的轻松，兄弟间的感情，很多时候即便大家不说话，丝毫感觉不到一点尴尬难堪。
再后来pp到合肥上大学，博博到了郑州。弹指一挥间，几年就过去了，彼此联系越来越少，一直感觉心里有个期待，什么时候可以和他们聚下，无奈也是天南海北。直到我研究生毕业走入社会，接触到了所谓的现实，也才发现见到的人，听到的事，和之前学校时候天壤之别。
我总觉得我是在现实中的人，孩提时代的心。总是觉得自己落后这时代许多拍。每年过年回去，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同学聚会。一年又一年，纯真的同学聚会，话题也从当年怎么怎么样，逐渐到了你现在怎么样，房子多大。微信群里的初中群，慢慢变成了晒房子，晒车。
岁月匆匆，改变的不止是我们的外貌。有一种叫做环境和现实的东西总是伴随着我们的成长，一点一点吞噬了我们心里的纯真。我们越来越成熟，也变得越来越虚荣，越来越找不到当初的同学情。
收到博博的微信那一刻，心里微微一颤抖。既有期待，又有担忧。更多的是我对自己的安慰，不管时代的节奏多快，现实的冲击多猛，我们三个就像亲兄弟，聚一下还会是当初的古惑仔。
三十号晚上终于回到老家。一到家，我就迫不及待和博博联系，商量好晚上一起到pp家好好谈谈。刚好老曹也从郑州赶回来，当晚马不停蹄赶过来相聚。
pp家里的合欢树已经非常粗大，茂盛的枝叶盖过了整个院子，许多年过去，翠绿的叶子更胜从前。见到pp第一眼感到他胖了，看到他熟练的拿起烟点火，弹烟灰，不禁惊讶。从前他是白面秀才，因为自身长得俊秀，又对古代史研究颇深，别说抽烟，看到别人吸烟也会远远躲开。
博博刚参加工作，依然可以感到他对生活的憧憬和自信。等到老曹到来后，大家各自说着零碎的话。虽然偶尔会回忆一些往事，更多时候是短暂的沉默。那种沉默，就像一瞬间世界静止，所有的空气都凝固不通，让你难受，不自在。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尴尬。
我尝试几次冲破这种尴尬，没心没肺的找着各种话题，有以前的，有现在的生活状态，我想这是长时间不见面。聊时间长了，就会回到以前。
回忆的话题很快就被无声的沉默吞没。很多次，我都能感到，大家都是在勉强维持着谈话不至于太过尴尬。同样在这棵合欢树下，记得初中我们几个晚上在这里，放声大笑，调侃你的初恋，调侃我的逃课，直到深夜仍然不愿意离开。
晚上十点，老曹家远，要回去，我们几个同时起身，各自回家了。
回到家里，我和老婆说着这次的小聚。老婆说，各自天南海北，每个人承载着压力，生活环境有不同，不是你们变了，是生活改变了你们。
想起某次在镇上买衣服，老板娘一下子叫出我的名字，原来竟然是初中时候的同桌。相互惊喜激动之余，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或者，不知道说些什么。寒暄几句，就此别过，证明曾经同学过。
看到许多的文章，说我们迷茫是想的太多，做的太少。我认为迷茫是因为我们慢慢的在失去曾经的自己。纯真像雪一样的心，走在油盐酱醋，房子豪车的梦里，以为梦境总是那么现实，一直追梦。从不知道走的多远，纯真也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那些纯真的人，纯真的同学，纯真的伙伴。
后来博博专门给我打电话，说这次聚会为啥感觉不是想象中的味道。我不知道怎样对博博说。放下电话，我对自己说，拼搏没错，记得有一些东西，不经意间或许正在离我越来越远。
我只是想，拨开你我身上现实里沾染的一些东西。房子大小也好，车子好坏也罢，抛开这些，还原一个真实不那么虚荣，不那么急躁，不那么深沉的自己，找回一些曾经的兄弟，曾经的同学，为的只是，再次相聚，即便沉默不语，丝毫不会觉得尴尬。
节奏越来越快，压力越来越大，都不是失去纯真的自己的借口。保持那份纯真，走的再快，也要留住那些曾经一起偷西瓜，一起上学，一起打架，一起陪你长大的好朋友。
不要让现实的节奏，把你我变得相见不如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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