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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村的发小们在微信群里突然商议要聚会。大家各抒己见,有人建议约定好去县城饭店,也有人建议租个大帐篷、杀几只羊回村里可以把留守在村里的父老乡亲一并请上。
转眼三十来年了,虽然儿时是同村,后来,有些人断断续续的匆匆见过几次,而有些人几乎是将近三十年未见面了。儿时的伙伴,大家现在过的都好吗?
市场外黑云翻滚,雨点打的屋顶铁皮叮叮作响,市场内是死一般的寂静。我一个人独自躺在自己午休时常用的那把躺椅里,仔细聆听着发小群里的发小们的聚会筹划。往日的情景似小时候看的电影,一幕幕浮现眼前。
我又站到了福全子院东面儿的泽汽坝子上,随着身体的上下晃动,地面也随着上下颤动,软的好像站在了老母猪的肚皮上,一颤一颤的感觉。
那时没什么好吃的。我们相跟上一群小伙伴跑到那时全村唯一的一片菜园子里去偷吃小葱。薅上一把绿色的小葱叶子,洗也不洗,满囗满囗的吃了起来。那时的小葱吃进去不是辣的,总有一种香甜诱人的感觉。而此时,看菜园的老人,老根民和老海民弟兄俩总会出现。在他们的叫骂和喊断声中,孩子们总是边吃、边跑、边嗲着调地喊着,“老根民、老海民,拨了胡柴要你的命"。
大年三十早晨天还未亮就有人响起了连二炮。兴奋的一夜睡不着的小伙伴们,早早的起来,把母亲昨天晚上就已经给放到了枕头边的新衣裳穿上,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后,便跑出去找伙伴们去了。
大家一群一伙,成群结队,兜里揣上洋糖、瓜籽儿,手里拿着父母亲从整板遍炮上给弄下来数好的有数儿几个小炮炮,东家进,西家出。在老人们对自己新衣服的夸赞声中,一个个露出了幸福、满足的笑容。而手中的小炮炮是不会空响的,不是去炸人家刚贴上的对联儿,就是扔到了许多女孩儿的人群中间。最让我们激动的是三十黑夜接完神后,匆匆忙忙的我们一个个手提灯笼(那时的手电筒能用上的人还不多),挨家窜户去人家还有火星的旺火堆旁去捡没有燃着的带焾子的小炮炮。
我又突然想起了我们去死人壕偷摘人家山东老人夏长胜果园里果子的情景。亮红晌午,我们一群小伙伴相跟上,乘人家睡午觉偷人家的果子。在老人的追骂声中,我们怀揣着满肚皮的酸果子,在洒满酸果子的路上大家没命的个跑,在慌不择路中,从一人多高的崖头上跳下。
往事如潮,在眼前不断浮现。人们常说:“人不亲还土亲了″。原来这句话不到一定年龄,你还真体会不到。树高千丈总忘不了根,这是在外飘泊的游子们对家乡父老乡亲的思念,也是对故乡散发着牛羊粪香的这片热土的眷恋。
人在年轻时总是向前看,而当到了一定的年龄的时候总会一步一停的向后瞅,也许这就叫怀旧。怀旧里往往能看到衰老的影子。怀旧其实也是一件好事,他可以在童年无忧无虑的美好回忆中把自己已经累的承担不动的心情给暂时减压,让你在自我调节的情续中继续前进。
聚会的声音再次响起,是啊!该聚聚了。
我们本来是吃的同一口炒莜麦锅里炒出的莜麦面,喝的同一囗石头井里涌出来的矿泉水的人,人不亲土还亲的一村亲戚。人生都已过半,乘我们现在还能行动,乘我们还有一点激情,让我们怀着迫切想见到对方的那颗跳动加速的心,驾起摄像机,让时间凝固,让岁月暂时停留。
此时,我仿佛又看到了儿时稚嫩、天真、无邪的一个个欢蹦乱跳的调皮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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