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声自留痕（26）

〔2017年10月26日〕早上5时许醒来，觉得精神挺好，可思可想，可读可写。远处传来的声音，近处蚯蚓的鸣响，都十分清晰。

凭着往日观察的印象和生活经验，我知道，这时候，不但许多鱼客，踩着三轮车已经从批发商那里载了鱼虾回来摆卖，市场周边也早已有很多从乡村赶来的菜农，正将各种蔬菜过秤给小販，让他们将菜摊一溜儿摆了过去，以此谋生。

市场内必定灯火辉煌，宰猪宰牛的，高悬起牛腿肉，案桌上摆着猪肉和猪杂。羊肉、狗肉，宰净的鸡鸭，也都一一摆上了案桌，等待顾客。

一档档摆开的豆腐，还冒着热气。一缸缸浅绿或桔黄的豆芽，鲜鲜嫩嫩。各种海鲜、山货、副食品、农产品、生活用品，是如此丰富，随处可见。

这些市场上的生意人，是劳碌的，辛苦的，唯其如此，生活才丰富多彩，更有乐趣，更有意义。

市场经济，经营是多种多样的，互通有无，等价交换。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才有了各行各业，谁都在为别人付出，别人也在为你付出，彼此也就有了收获，维持着生活，不断地改善生活。

这时候，有人在车间、仓库、港口、码头，车站或路上忙碌，也有人在台灯下默默的思考或书写。这就是实实在的生活，切切实实的生活。活跃而沸腾的生活，充满了市场经济时代的热烈气息。

我正这样想着，一个少女踩着自行车进了我们的宿舍大院，在楼下呼叫：“水灵！”

那叫水灵的女生，随后应了一声：“等一下！”她背上书包，开门出来，匆匆下楼，从杂物间推出单车。很快，她俩就踩上单车鱼贯而去，一路说说笑笑赶往学校。

可以想象，若干年后，这豆蔻年华的少女，转瞬便将成为大学生，成为人们眼中青春靓丽的美女。

时间，岁月，人，生活，就是如此美妙。十余年前，我看着小灵子在球场上蹒跚学步，而现在，她已是亭亭玉立的美少女，成了朝气蓬勃的中学生。

再过十余年之后呢，自然无须我饶舌，她过的又是另一种生活。人类就是这样发展进步的，怪不得很多宗祠的门壁，都塑上“绵延世泽，源远流长”的楹联。这就是人类发展最好的注脚和解释。

1998年初春，我出差东莞，在一个叫塘厦的地方，同我们单位的王总、驻广州分公司的袁老板，在一家酒楼大厅里喝早茶。同座的还有当地一间中学的校长，以及他那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儿。我们聊东莞的发展，谈些当地的人情风俗。

这受过高等教育的父女俩，那气质同一般市井中人，自是不同，他们谈吐文雅，举止斯文，健谈而有礼貌，连对那些推车送糕点的女工，都予以尊重，柔声细语，客客气气。

我素来喜欢静静地听别人说话，私心里尽是“偷师”的野心，悄悄的从别人的言来语去中，吸取他们蕴蓄已久的知识和生活经验。

我正听得入迷，腰间的BB机骤然响起，一瞧，是家里的电话号码。我借了王总的大哥大，到门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我的老伴开心地说：“大女分娩，生一男婴，母子平安，不用担心。”

我听了非常开心，在人来人往，众目睽睽中，几近舞蹈。那天，是农历正月廿一，即1998年2月17日，我过49岁生日，才十几天。

我回到茶桌旁，一脸的欣喜，还忍不住笑。王总接过大哥大，说：“猴子捡到锡了？这么好笑！”我笑道：我当阿公了。

那靓女站起来，端着茶杯，微微一笑，说：“哇，叔叔升级了，恭喜叔叔！”

我端起茶杯同她碰了碰杯，他们仨也与我碰杯，表示祝贺。那情景，那女孩灿烂的笑容，他们仨的音容笑貌，热切的言语，仍历历在目，让我记忆犹新。而转瞬间，我那外孙已成长为帅哥，挺可爱的一个青年男子。

在人生的长河中，十几廿年不过一瞬间，却可以让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成长为学业有成，能自食其力，追求事业发展，朝气蓬勃的靓女或帅哥。对于长辈，这自然是大欣喜和无限的宽慰。

吴鸿勇

        2018年10月10日，整理发简书，时在遂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