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与裴袁川似乎在这样的际遇中慢慢地熟识起来。他与子祥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子祥总是淡淡然的,而裴袁川则是火热的、生动的,我说“他有一颗永远燃烧的心”,他听后哈哈大笑,然后无比认真地对我说:“子悠,其实我有颗易碎脆弱的心!”
我啐了他一句:“你的心是玻璃做的啊,还易碎!”
他只是笑,很久之后才开口道:“子悠,你很可爱!”
我不知道这是表扬还是批评,因为在我心中“可爱”就是“可怜没有人爱”的注解,而这正好是我现在的状况。但是,我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这天,郑观礼交代了我们各自的任务,没想到我居然是和裴袁川一起去小食街采风,写一篇有关本地特色小吃的文章。
在办公室里坐久了就渴望去看看外面鲜活的世界,更何况这还是我跟裴袁川第一次一起完成任务,这种窃喜溢于言表。
裴袁川不是本地人,而我八百年“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所以,很自然的,我们在小食街迷路了。说出去,真是丢人。我不好意思用方言问路,于是尴尬地操起普通话,裴袁川看着我,只是一个劲地笑,我却翻了他一个白眼,“有什么好稀奇的,你家里的每条路你都知道吗?”
不想他却说,“那里的每一个地方我都去过,因为小,所以觉得就像是自家的后院一样。子悠,有机会,带你去我的家乡看一下,水很美、天很蓝、人很纯……”
刚才还气呼呼的我顿时变得混沌了,这句话代表着什么呢?邀约?约定?承诺?“好!记住你今天的话!”我回答道。
裴袁川的家乡在鄂西的一个小山村,对我这种在城市里长大的人来说,那里等同于“蛮荒”、“贫瘠”,以前,打死我都不会想去这种地方,但是,现在,我却无比地希望那一天快点到来。
“我从不对你说谎!”很坚定的语气。
于是,我与裴袁川之间就有了一个关于鄂西的约定!
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我看见什么都觉得很新鲜,都想尝一下。常常是跑到这家又跳到那家,眼睛里只看着好吃的东西。这时,裴袁川总会在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有车子时,他就扯住我的胳膊,当然也不忘说声“小心!”而我却是回给他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游荡了一整天,似乎把工作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不想,裴袁川却拿出照相机向我晃了晃,“照片我都照好了,洗出来就可以用了,包你满意!为照片写几行字,应该难不倒你吧!中文系的才女!”
“你什么时候照的啊?”我疑惑地问他。
“你吃东西的时候!说不定镜头里还有你贪吃的样子呢!”裴袁川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外加很诡异的笑容。
“先让我看看,否则不准洗出来!”说着我就去抢他手里的相机。
他仗着自己的个子高,任我怎么跳都够不着。于是,我佯装放弃了,怏怏地低着头。不想,他却靠过来轻声问我:“真的生气了?”
我趁他不注意,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相机,在手里扬了扬,“这叫‘兵不厌诈’!”
温和的笑容从他的嘴角慢慢荡漾开来,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我的心也变得温和起来。
准备回公司交差,在公车上,我坐在他的身边,不时静静地看着裴袁川,他有一双修长漂亮的睫毛,令我都有些嫉妒了。鼻梁高挺,皮肤白皙,在阳光的剪影下,他的轮廓就像曾经在我梦中出现的一样。
很享受现在坐在他身边的时光,不知不觉之间我居然睡着了,恍惚中我好像觉得我的脑袋不自觉地靠向了裴袁川的肩膀,直到靠到了他的肩膀,才觉得自己有了依托,整个生命都不再孤单,我眷恋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青草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轻晃动我的肩膀,说:“子悠,下车了!”
我在迷蒙中抬眼,他的脸因为太过逼近,而让我顿时有些不自然,心突突直跳。慌忙起身,穿过他身边,直奔车门。
而裴袁川在我身后大笑起来,“子悠,我也要下车的,你干嘛这么着急啊?!”跑到我的跟前,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头很重,我很想……但是……所以……只好……结果现在,我的肩膀酸得不行!”
我窘得恨不得找一个现成的地洞钻下去,“什么但是,所以,只好……我听不懂!”
他却突然弄了弄我的头发,“子悠,不知道为什么,跟你在一起时我总是觉得很开心!”然后不等我反应过来就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办公室里流行起一股“打赌”的风潮,而我是始作俑者。一开始,裴袁川总是问我,你怎么这么喜欢打赌了?当时心里一沉,“因为喜欢你,才愿意打赌”的话几乎脱口而出,但是,最终没有。我只是说,因为这种生活太过平淡,想寻求一种刺激,更何况我们的赌注一般都是脉动之类的东西,不伤大雅的!
他们听后都觉得有理,于是,哪怕遇见一个生僻的字也要打赌看谁认识,猜对的人就能赢得一瓶脉动。
有一天,我们做完了手头的事情,正闲得有些发慌。裴袁川突然说,“我昨天看我猜,觉得有道题很好玩,还是老规矩,猜对的人我请喝一点点!”
“裴袁川,什么时候赌注改成一点点了?你笃定我们猜不出来!?”说话的是曹媛。
“一点点出了一个新口味,你们应该会喜欢的!”裴袁川淡淡道。
“那你到底说不说,前面铺成这么多!”曹媛有些急了。
“‘有只熊来了!’,猜一个成语!”
我、曹媛一个劲地思索,最后连翁子祥与郑观礼都加入进来了。每个人都一手拿着一支笔,一手不停地搔脑袋,但是,四个臭皮匠却还是难抵一个诸葛亮。
“能不能给点提示!”曹媛无奈地看向裴袁川。
只见裴袁川没有说话,而是翻动着桌上的英语词典,如此做了几次。然后微笑着说,“这就是提示!”
我们仿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团混沌。曹媛在低声嘀咕:“这是什么提示啊,说了比不说还令人费解!”
裴袁川看着我们,“今天我心情很好,就再提示一点,‘熊’的英语怎么读?”
“bear!”我在心里默念着,有“贝尔”来了!这是什么东东了。正当我想到了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郑观礼已将答案脱口而出,“有备而来!”
我瞪直了双眼,就差一点,我的一点点就这么没有了。曹媛却窜到裴袁川的跟前,“你的这道题还不是普通的冷!看我的胳膊,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说了还准备撩起衣袖给裴袁川看。
“曹媛,男女授受不亲!矜持!矜持!”郑观礼说完后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而曹媛听后更顾不得许多,举起膀子就要去打郑观礼。一个打一个防,一个跑一个追。连平时淡定的翁子祥也加入了战局,在曹媛追赶郑观礼的时候,他故意用椅子挡住了郑观礼的去路,让曹媛来了个瓮中捉鳖!
我看着这样一群可爱的同事,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内心被一种满足感溢满了,或许这份工作薪资不是很高,或许这份工作要经常加班,或许我们在公司里备受争议,但是,因为有这样的同事,我觉得这些许的困难都不是困难。我喜欢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简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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