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皇宫的至尊殿内,一卷金纱帐铺地,帐内影影绰绰,皇帝与冯昭仪同卧于榻上。冯昭仪身着桃色纱衣,隐隐约约的展露着她那窈窕曼妙的身姿,轻轻倚在半坐半卧着的皇帝肩上,柔柔的唤着道:“陛下。”皇帝微睁开眼,笑道:“妙莲,怎么了?”冯昭仪看着皇帝的笑颜,迷离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却又抿了抿唇,蹙着眉头摇了摇头。果然是难得的美人,连这颦眉,竟也是美的,叫这天下至尊的帝王也一时间看的痴了。皇帝道:“无妨,妙莲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冯昭仪还是摇头:“不了,本来也就不是什么要紧的,这个时候陛下难得这么高兴,说那劳什子不开心的事情做甚。”皇帝将冯昭仪又搂得紧了些,笑道:“妙莲有话,但说无妨,反正有妙莲在,如何,朕都是高兴的。”
冯昭仪咯咯的笑着,依偎进皇帝怀中,娇声道:“陛下惯会以此取笑臣妾,臣妾知道,皇上对臣妾好。您特意下旨,不许太子天黑前入后府,可见是以为此事不妥,可您,却愿意在天黑之前来陪臣妾。臣妾受陛下这般眷顾,当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皇上微笑道:“朕同太子自然不同,朕多大年纪了,但太子毕竟年幼。朕原本想着人生应该顺其自然,终日读书多少没有必要。想着让太子早出午归,待到午后再出,傍晚再回,以调和生息规律。但崔卿说的有道理,连孔子也说,‘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太子年幼,在白日里便抛弃书本,贪恋后宫欢娱,不利于他的成长发育。这可是关乎他一生的健康长寿的,自然不能含糊。而朕,已近三十岁了,早老了,这些于朕也就没有意义了。”
冯昭仪浅浅笑着:“是,但皇上一点儿也不老。人家都说,女人比男人老得快,您又是天子,当活万岁,自然年轻,可臣妾与陛下同岁,难道,是陛下嫌弃臣妾老了?”“才没有,这又是哪里的话!妙莲如此年轻,瞧着说是十岁出头的女娃娃也有人信呢!”“罢了,陛下就不要拿臣妾取笑了。”“说吧,妙莲方才,要同朕说什么?”“臣妾……臣妾虽位分不及皇后娘娘,但到底皇后娘娘是臣妾的娘家妹妹,臣妾想代她,向陛下请罪。”“冯清?她又怎的?她又闹了什么幺蛾子,是不是一日不给朕添堵,就浑身不舒服?”冯昭仪蹙眉:“瞧瞧,瞧瞧!臣妾这还没说呢,陛下便着紧的要生气,臣妾可不敢说了。”“朕许你说!”
“唉,”冯昭仪叹气道:“其实也没什么紧要的事情,不过是前些日子臣妾听闻妹妹时常在宫中身着胡服,妹妹身为皇后母仪天下,是六宫乃至天下的表率,怎会如此糊涂?臣妾自然是不信的,便非要前去眼见为实。可是,臣妾却真真切切的瞧见了,妹妹还,还......”“还什么?”“唉,妹妹她还在自己宫中带头,用鲜卑语与下人侍婢对话。”“什么?她竟然如此荒唐!”“陛下莫要生气!您答应了妙莲,不为这事儿生气的!您这下子气坏了身子,岂不是妙莲之罪过?臣妾往后可不敢说了,不敢说了。”
“好了,朕不生气了。朕想着她就心里堵的慌,唉,这个冯清,虽说无妒忌之心,也不做害人的勾当,多少担得起贤良淑德。但她着实是个多事的女人,整日叫朕不得安生!”冯昭仪道:“这也怪臣妾,臣妾当年若不是因为染了咳血症的毛病,也不至于回到家中,日思夜想着陛下而不得见面。母家以为臣妾这是不得好了,也就弃了希望,补了妹妹入宫。”“这哪里是你的错?朕一开始也是心疼你,想着一家同姓的闺女儿都该是一样的,谁曾料想,这一家里说是最出色的女儿,都比不上朕的妙莲的一根着手指头。”“陛下说笑了,妹妹现在可是皇后娘娘,陛下您堂堂正正的妻子。而妹妹又是正经的嫡出女儿,而臣妾,也不过是庶出罢了。”“那又怎么?朕倒觉着,这嫡出的女儿实际上还不如庶出的女儿。什么地位分别,在朕看来,妙莲就是最好的。”“那皇上,臣妾年纪也不小了,您要不,也赐臣妾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
“好,朕也想呢。像妙莲这样可心的人儿和朕的孩子,定是个聪明伶俐的,不像那太子,和那冯清一样,整日整日的给朕添堵,叫朕糟心!”“太子顽劣,也是因为从小被人宠惯着养的,性子有些偏执,毕竟太皇太后娘娘生前极喜欢太子的。”“正是因此,所以才养成了他那嚣张跋扈的性子!还厌烦学习,他不学,将来如何成才?”“陛下莫要着急,这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是,还是朕的妙莲最好了。”罢了皇帝拍拍冯昭仪的后脑勺,道:“好了,朕要去问问皇后,你在这儿好好歇着。”冯昭仪紧张道:“陛下,陛下莫要生皇后娘娘的气,皇后娘娘是臣妾的娘家妹妹,臣妾最是清楚的,她就那么个性子……”“没事,你放心吧,好好歇着。”
冯昭仪侧坐榻上,目送着皇帝的身影很快的远去,继而脸上担忧的神色便一点一点的尽数褪去,随后显露的,是得意的笑容。
娘家妹妹么?不管你是谁,抢了我冯妙莲的东西,便都是要还的。
勾人的眼眸闪烁,尖俏的下颌微扬,又有谁曾想到,在绝色的佳人这倾国倾城的面孔之后,生着一颗狠毒的心。
沐府的岑姨娘不知怎的近日染了风寒,诱发了旧日多次缠身的咳疾,卧榻休养了多日,竟然也不怎么见好。府上的家医周隽这日依例来替岑姨娘请脉,看过后又询问了几番,大抵是近日药的煎制是否有纰漏等等,沐槿自然说没有,这些药材为了防着阮氏她们动手脚,都是自己亲自看着的,又怎么会有问题。周隽这便点了点头,继而又提笔开了新的方子,不过是加重了些用药的分量,递与沐槿嘱咐了细心熬煎。岑姨娘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多谢周先生了,阿槿,替阿娘送送周先生。”
送去了周隽,岑姨娘看着愈发成熟的女儿沐槿,微微一笑,却又牵动一阵剧烈的咳嗽,她摇了摇头:“我是愈发不中用了,稍微着了些风就病殃殃的,幸好阿槿长大了。唉,七天后昕儿的两周岁宴,他是庶出,怕是也没什么人重视,阿槿,这担子,你得接着。”沐槿忙点头应下:“这是自然,阿娘只要好好休息就成,千万别再累着了。”岑姨娘欣慰的笑着,又咳了两声,又道:“是,阿槿长大了,阿娘,也放心多了。”沐槿看着岑姨娘蜡黄的脸色,不禁欲要落泪,而思及岑姨娘的身体又没有如何,这时候哭哭啼啼算什么事呢!便又赶紧着收了眼泪,笑着接道:“是呢,阿娘不必担心了,阿槿已经长大了,您别忘了,再过几个月,阿槿就要满十一周岁了。”岑姨娘笑着点了点头,又咳了一阵,在沐槿帮着顺过气后,她好说歹说让沐槿出去了,以免过了病气给女儿。
隔壁大夫人院里,阮氏照例还是在陪着沐棉修习女红及女子德行的书籍,沐棉不比沐淑乖巧亦不及沐淑伶俐,学东西慢不说,还没什么耐心,脾气也不大好。阮氏不禁感叹自己惯坏了女儿,便只得严厉了脸色,如何也逼着沐棉认认真真的学下去了。
些许时日下来,沐棉的绣艺虽不至于说多好,但多少还是可以看了的,绣个什么东西,也好像是那么回事儿了。这一点,阮氏便已经觉得甚是心满意足了,但想起隔壁那个庶出的丫头将来也要和沐棉一起嫁入太子府,并且还是早自己的棉儿一步的,便多少糟心。沐棉也不过是个侧室,若是正妃,那等也就等了,这侧室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她又怎能不担心?门外的丫鬟端了一托盘进来,对阮氏微施礼道:“夫人,三房的新妇说刚入府不久,对这里一切也都还不熟悉。既然嫁进来了,便与各位夫人是妯娌,往后,还要劳烦各位夫人多多照拂。”阮氏原本是不太想听这些个客套话的,但现下里沐棉在身旁,她不想听,是因为太清楚了解客套话语之间的规律,而沐棉却不一样,沐棉接下来需要学的,还有许多。
阮氏点了点头:“嗯,放下来,便退下吧。”她转身对沐棉道:“棉儿,方才你三婶的这番客套话,可听着了?”沐棉满不在乎的道:“嗯,听见了,不过是一般的客套话罢了,没什么稀奇的呀?”“那你记得了?”“记得?要记得这个做什么呀?”阮氏阴沉了脸色:“我叫你多学多看!你倒好,什么都瞧不上!到时候等你要用的时候,看你怎么办!”“娘,您也,没说要学呀,我哪儿知道。”“什么都要娘在一边提醒着!那娘要是不在身边呢,谁提醒你?难不成,你还要娘和那些个婆子丫头们一起,做你的陪嫁,到时候一起进太子府?没出息的东西,我怎么就生了你!淑儿那么聪明,自小学什么也都是一点就通,可你呢?脑子笨也就罢了,还不认真学着!”沐棉当即扁了嘴巴:“娘,您整日整日的就知道说淑姐姐这儿也好那儿也好的!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女儿这么笨?不是您的问题吗?心急有什么用呀,马后炮又有谁不会!您嫌我笨,怎么不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早早的把我给掐死呀!”
沐棉转身远去,丝毫未闻身后一声闷响,阮氏愣愣的坐于坐榻上,失手把手里方才捧着的书一股脑儿全倒在了地面上。身边的丫鬟一壁慌慌张张的拾书,一壁言语劝阮氏宽心,阮氏也不理,半日后,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棉儿这个性子,绝对不能让那个沐槿先她两年入府。三夫人甄氏,倒是提醒了我。”
翌日圣旨下,皇后冯氏被废为庶人,迁瑶光寺为尼,新立昭仪冯氏为后,择吉日举行册封大典。众人心知肚明,什么皇后身为六宫之主母仪天下却公然带头反对皇帝圣意,什么于宫中身着胡服使用鲜卑语,不过是皇上终于对这个贤惠却也仅仅只是贤惠、并不得自己欢心的皇后忍耐不下去了,终于打算让她退下来,扶自己最心爱最受宠的冯昭仪为自己的妻子,与自己比肩而立罢了。
沐槿闻言叹了口气,这皇家人向来无情,不管这皇上是否是当真喜欢这冯昭仪喜欢的紧,但这冯废后怎说也是在冯昭仪当年重病送出宫外后作为太皇太后冯氏为巩固家族势力送进宫的“替补”棋子,又是嫡出,一路封了皇后,问鼎中宫之位,若是皇帝当真不喜欢她,又怎会说许了众臣封后的请奏?而后冯昭仪病愈,几次三番的想法子,通过他人之口传了消息入宫,说冯家那被送回去的昭仪娘娘如今病已痊愈,但日日忧思,思念宫中皇上而不得见面,似乎病症又有反复之兆,这才又得以被皇帝召回宫去。继而那冯废后便失了宠,同时,后宫也因冯昭仪而形同虚设。但说到底,那冯废后不嫉不妒,身为嫡出,且不说她知书达礼,贤良淑德,她对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只不过或许也因着冯昭仪的母亲常氏出身歌舞伎人,样貌姣好,是以冯废后的样貌也就略逊色于常氏所出女儿冯昭仪些许罢了。
为一日夫妻当百日恩,皇上因冯昭仪床帏间几句枕边风便对皇后心生不满,着实是无情之至了。沐槿摇了摇头,也不知,那元恂身为皇上长子,会不会,也同皇上一般?不过儿似母亲,林氏因着“子贵母死”的旧规按律处死了,她并未能与这未来婆母打过交道,兴许这林氏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而这元恂儿似母亲,便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罢?毕竟,元恂也曾给过自己一份誓言,他说,他会一辈子喜欢自己的。
岑姨娘的病症依然没有什么好转,周隽也愁眉不展,只是嘱咐再观察上三日,倘若还无起色,便是重症,他身为府医多年,虽祖上两代行医,但所得皆源于书本,或许病症有些看不出来也未可知,应当再另请高明之医为其诊治。沐槿也是忧愁,周隽言说那京南有位名医,常年游历四方,知道甚多,只偶尔会回京来,倒是可以去碰碰运气,能得幸见着请他来瞧一瞧,自然是好。沐槿忙不迭应了,忙换了衣衫出门去了。本这些事情都合该是丫头下人们做的,但是岑姨娘院里哪有像样的丫头,统共就一个丫头,和两个守门的小厮罢了,派这些连底细都摸不清楚的下人去,沐槿还不放心呢,倒不如自己亲自去,也免得各中出了问题自己还麻烦。
街市上常年都是热闹的,沐槿打扮并不出挑,一人孤身走在路上,也无人注意。却忽听到身后有人唤道:“沐槿!”沐槿回头,看见元恂一路拨开人群快跑而来:“可算遇到你了,近日可好?”沐槿咬唇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见到元恂身后正追了过来的侍从,似是想起来了什么,退后半步,向元恂行礼道:“臣女沐槿,恭请殿下安。”“多礼!我这是私服出来,不是殿下,叫我公子就成。”沐槿点了点头,又福了福道:“公子。”元恂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又多礼。”他拉了沐槿的手拽她到一旁的偏僻巷口,多少清静了些,无那些个过路的人瞧着,多少也能自在着些。沐槿微笑了笑,道:“殿下……公,公子怎么有空出来的?”“哦,父皇去嵩山巡访了,不在洛阳,所以自然还是老规矩,我留守在金墉城,替他看着。”“是,您是太子,理应在皇上不在的时候,承担守护京都的职责。”
元恂听着这些便甚是烦恼,他扶额慨叹:“唉,你怎么也来这套?还嫌我听的不够的多吗?”沐槿微笑:“嗯,想必你身边有的是人替我说。况且,将来我还有沐棉入太子府之时,你的正妃也会正式嫁给你。她身为太子正妃,未来将会母仪天下的皇后,劝诫太子殿下,知理上进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便由得她来做了。”“你呀你,可厉害着呢!这么说来,我倒该庆幸,你这么拎的清各人职责的丫头,没有嫁给我做正妻,否则呀,我这耳朵,不出两日,便得被你那些个职责所需的话,给塞满喽!”“哼,这是什么话,自己做的不好,还不许旁人提点着说吗?”“当然不是!要是你说,我就忍了吧。”沐槿笑出了声:“呵,那好,我也就不为难你了,不说了。”
沐槿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人,怪道:“诶?那个常跟着你,年纪挺长的那位公公呢?”元恂想到他就心烦,是以蹙了眉道:“你说老胡啊?”沐槿点了点头:“原来他姓胡啊?”“不是,他姓高,叫高道悦,因为他老是稀里糊涂的,我就说你是不是姓糊名涂,结果他说,谢我赐名给他。”沐槿“扑哧”一声笑出来:“那你是没法子生气了。”“可不是,别提了,往后我叫他高道悦他都不应,非得我唤他老胡才成,你说搞不搞笑!”“这位胡公公可真有趣。”元恂叹了口气:“有趣个屁呀!他都快烦死我了!整日整日的那叫一个忠诚,天天苦言相劝,说我应该这样应该那样,什么好好学习要听父皇的话这些也就罢了,听多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了,可是他连本宫,娶妻生子也要管!我又没多大年纪,父皇娶妻的时候都十七岁了,我还有将近三年才十七呢,急什么!太子不急太监急!”
沐槿道:“他是你父皇派来跟着你的?”“算是吧,但他,实际上是皇太祖母留给我的人,要不是因为他是皇太祖母留给我的人,换了别人这么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早给我命人几棍子打死了!”沐槿挑眉:“你太残暴了。”“他烦我,你不心疼我,反而说我残暴,这是个什么理儿?”沐槿偏过头去,道:“我不喜欢跟残暴的人待在一起,否则,每天都得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活,那还不如躲远点儿。”元恂跑到她眼前,来来回回跟着沐槿甩头的方向走,非要撞进沐槿的视野里,他道:“别别别,我保证,我对你绝对不会!”“可是残暴的人,我不喜欢。”“我才没有,他们惹我,我才这样的。”“那也不行,他们惹你,你应该跟他们讲道理。”“讲道理有什么用,很多人是讲道理讲不通的,还不如省省力气,残暴点儿得了。”“反正我不喜欢残暴的人。”沐槿再也不想跟元恂玩这种我甩头你跟着跑的无聊的小孩子游戏了,她侧身一步踏了出去,元恂彼时已经跑的气喘吁吁,又多少有些晕,竟然险些让沐槿跑走,他赶忙追过去,挡住沐槿的去路:“好好好,我不残暴,保证!”沐槿这才罢了,道:“这还差不多。不过,我得去药房请一位名医,我阿娘病的奇怪,最好让他瞧瞧。”
“什么名医,我怎么不知道?你娘要看病,我叫人宣太医不是更好?”“我不要,我们府上的医生说那位名医有办法,我就只请他。”“死心眼儿!好好,那我下令让他来就是,他不来,我就以他妻儿老小要挟!”“残暴!不理你了。”“哎不行!我不这样了,我……”沐槿不想听他说话再浪费时间,于是绕过他就走,元恂忙追上去,一路跟着她走一路道:“我真的不了!我,罢了,我跟着你就是。”一路又行过了一条街,沐槿见元恂还跟着,当即心也软了,这些日子和元恂几番相处,她也大致了解了,这个太子殿下,其实也是被惯坏了,小时候母亲被赐死,就打小跟着极宠爱他的太皇太后娘娘生活,几乎是有求必应,虽然表面上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实际上心还是好的。她正欲说话,却听见远处丫鬟寻来:“六姑娘,不好了!姨娘不好了!姨娘方才咳嗽,咳了好大一口血来!”“什么?”“六姑娘别寻什么名医了,老爷问过了,那名医近日都不在京城,老爷已经请旨宣太医了,姑娘快回去看看吧!”“好,我跟你回去。”元恂闻言也要跟去,却被沐槿阻止:“你!别跟过来!你来,只是给我添乱。别忘了府上还有个人盯着你呢。”沐槿说完,便转身远去了,元恂站在原地,还是没有跟上去,是,沐府里还有个人盯着他呢,唉,当日怎么就认错了人呢!
他驻足原地,身旁无数路人擦肩而过,良久,远处忽有一人面色凝重的跑了过来,立于元恂身侧,附耳说了些什么,元恂闻言怒瞪双眸,蹙眉道:“此事当真?”那人点头,他暗暗握了握拳,很快的往自己府邸的方向奔去。
作者写在文末de话:最后一点甜,下一章本文的惨虐就要拉开序幕了......其实说是正剧,按照正常规律以及真实正史来写的,男女主也在一起了,但是不幸福啊,因为男二元恂的存在,最后的结局其实是三败俱伤啊,妥妥的悲剧。
《拾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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