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人也多,嘴也多,讲不清道理
文|翻腾四海
长夜孤灯,古卷为伴。
国学如何去学呢?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读书。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这虽是旧时书生们寒窗苦读时聊以自尉的话,但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兄弟前面说过,待到你读书读到家,可升堂入室之时,大至社会,小至个人,人生中的各种重大问题你都会找到答案,至少知道该如何面对它们,这可不是有钱就能买来的。至于什么黄金屋啊颜如玉啊,那就更不是问题了。
或许有人会说,人人皆有父母师长,除了读书之外,我们也可以向他们寻求帮助。再者,今时今日,科技发达,网络、电视、手机等等,获得教育的渠道众多,何必去读那些枯燥乏味的白纸黑字?诚然,荀子也说:“学莫便乎近人。”身边的父母师长,皆可求教。但以兄弟的亲身经历而言,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的父母生于五、六十年代,该读书的年纪不用功读书,整天忙于劳动或者是斗私批修、全国大串连。后来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成家之后忙于工作,人到中年偏巧儿又遇上了下岗再就业,如孔子所言,他们正是“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不错,父母生我养我,供我念书,已十分不易,我不能对他们要求太高。可如今仔细回想,父母除了教导我要本本分分、遵纪守法外,他们从没告诉过我这个社会的本来面目,如何去面对这个社会。所以,求助于父母,此路不通。
记得兄弟的一位高中老师曾说过,人这一辈子,若能遇到五位良师,那算是运气极好的了。兄弟运气不好,父母没能给我释疑解惑,那样的良师,也未曾遇到,或许也曾遇到过而兄弟却没能把握良机。老师们可以教给我ABC和加减乘除,却不能“传道授业解惑”。所以,求助于师长,也难。
那网络呢?亦不可行。兄弟敢断言,网络上的任何一种观点,都能找到与它相反的论调,而且双方又都是言之成理,持之有据。正如崔健所唱:“山也多,水也多,分不清东西。人也多,嘴也多,讲不清道理。”有时,往往就某一话题,双方说着说着就会失去理智,迅速演变为一场地域歧视或人身攻击,甚至是公然约架,大打出手,直到对簿公堂。其实,兄弟就曾吃过网络的亏,对一些帖子上的话信以为真,在思想认识上被极大地误导,这些不利影响,花了数年的时间才得以消除。所以,各位还是淡定下来,安心读书吧,虽非捷径,实为上策。
人也多,嘴也多,讲不清道理。 崔健先生觉得谁讲的最有道理?似乎这张照片里有答案。读什么书呢?兄弟以为,我们不但要读今人所著的讲解国学经典的书籍,如某某心得,某某今解,某某译注之类,更要亲自去读经典原文,去读那些用文言文写就、用繁体字印刷的原汁原味的古书。各位或许会不以为然,何必非要自己去读那些晦涩难懂又满是繁体字的古书呢?在闲来无事之时,或是酒足饭饱之后,随手翻一翻那些学者们将文言文翻译成现代白话的某某心得、某某今解,岂不轻松省力?而且这些书,语言直白又诙谐有趣,切合我们现代人的心理,何乐而不为呢?
各位若以为如此就能把经典读通,就能把古人的思想领悟,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当然了,那些所谓的“心得”或是“今解”什么的,也是学者们的一种努力方式,他们试图使经典通俗易懂,易于接受,从而引起普罗大众的兴趣。可是把文言文机械地译成白话,把繁体字换成简化字,完全变了味儿。
名菜佛跳墙香飘四邻,可是你往其中加上几碗白开水,稀释稀释,再撒上一些辣椒粉,增添几分趣味,之后你再让人尝尝,有几人会说这仍是佛跳墙呢?同样,经典也将由此变得不伦不类,所以兄弟提倡各位自己去读经典原文。毛主席说过,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光听别人讲如何如何,是没有用的,只有亲自咬上一口,方能尝到个中滋味。所以,只是翻看今人所著的某某心得,某某今解,终究难以窥见古书的庐山真面目。
自己去读古代经典,问题就来了,那些印着繁体字、竖排版而且是页往右翻的古书,看着就让人头大。其实,我们认为古书难读,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不识繁体字,二是不通文言文。我们这些从小只学简化字、只讲普通话的现代人都必须直面这两个问题,它们如同一层窗户纸,将你我与古人相隔。窗户纸虽薄,可隔着它你就是没办法看到古书的庐山真面目,古人的心思更是遥不可及。
各位留意,兄弟只是将这两个困难比作一层窗户纸,为什么?因为它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它们不是高山峻岭,挡在我们面前不可逾越。以兄弟的亲身经历来说,困难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大。现代人只要受过基本的正规教育,只要上过高中,再稍加努力,捅破这层窗户纸,举手之劳耳。认识了繁体字,学通了文言文,再难的古书,我们都能读通。这个人能讲《论语》,那一位可谈《老子》,各位不必羡慕。解决了这两个问题后,各位和兄弟一样,也可以讲一讲《论语》,也可以说一说《老子》。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们与教授学者们是站在同一平台上的。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这就是我眼里的孔子,这就是我所知的老子,我的眼里,世界就是如此,何必要唯名家马首是瞻?
其实竖排版且页往右翻的古书没有看起来那么难读,至少它上面的字很大。第一,先说繁体字。其实,繁体字并不难学,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只要咱上过学,会写字,认识繁体字就很容易。有一次,兄弟拿一本满是繁体字的《论语》,想去考一考正在读大学的表弟。没想到问了几十个繁体字,都没有难倒他。他虽然不会写,但是都能猜出其对应的简化字。各位若仅以现有的知识储备,兄弟保证,只要手边有一部《康熙字典》,什么国学古籍都不在话下!久而久之,在熟悉亲近了繁体字之后,说不定各位会和兄弟一样,在看那些用简体字印刷的古代经典时反倒会有些不适应呢。
第二,再讲文言文,其实这才是读通古书最大的障碍。文言文可以分作两个方面:一是语法,二是训诂。繁体字也好,简化字也罢,只不过是字的写法不同而已。而汉字在其发展历史上早就经历过简化,从大篆到小篆,从隶书到楷书,形体上的改变毕竟不大,而语法和字义的变化,才真真叫人头疼。首先,语法问题比较容易解决,各位觉得英文语法难不难?什么动词不定式、名词所有格,还有各种动词时态等等,洋文的语法我们都能学得会,更何况我们自己的母语呢?我们依靠上学时的语文课基础,再参照马建忠的《马氏文通》和杨树达的《高等国文法》,语法问题就会基本解决。
倒是训诂这一问题,有些棘手。
训者,顺也。这是一个形声兼会意字,“讠”旁表意,“川”旁表音亦表意,讠和川合在一起便是使言语意思通顺,如河水般川流不息。
诂者,言语之古旧者也。它也是形声字,“讠”旁表意,“古”旁表音。诂,也就是古人所用的语言文字。今天所谓的训诂学便是研究古代文字和语法的学问。训诂一词是动宾结构,就是分析古代的言语文字,使其意思顺畅明白。训诂是读古书必备的能力,同时也是现代人最为缺少的能力。很多国学经典都是作于两千多年之前,沧海桑田,社会变迁得如此巨烈,使得一个字在今天的含义,有可能与它两千年前的意思大相径庭。不明白某个关键字是何含义,整个句子的意思便无从知晓,若是用这个字的今义去解释,往往会让人莫名其妙,根本搞不懂古人在说什么。而要解决这个问题,没有讨巧的办法,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积累。
不过,兄弟从前辈那里学到一个办法,效果还不错,就是以某字的今义去揣测它的古义。有的字,今义较古义广泛;有的字,含义却是由广而狭;有的字,意义虽然已经变化,但从今天常用的双字词或成语之中,还能窥见它的古义。比如“城”字,今天一般指城市,而它的本义则是指墙,由土积筑而成的高墙,如:“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后来意义有所引申,城又可代指它围绕起来的人类的聚居区。如今天所说的万里长城,用的就是它的本义,长城当然不是长长的城市,而是一堵很长很长的墙。
如beyond在《长城》里唱的那样:“遥远的东方,辽阔的边疆,还有远古的破墙。”破墙者,长城也。
不知道BEYOND站在这堵破墙上时心里想的是什么。没错,虽然它横亘北疆,号称万里,但在孟姜女的眼里,在背井离乡戍守边疆的征夫眼里,在任人役使葬身山野的劳苦大众眼里,在入主中原的蒙古人和女真人眼里,万里长城,不过是一堵破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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