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智氏邑
公元前453年,晋哀公四年,又或者是晋出公廿二年,赵、韩、魏三家在晋阳城外合灭智氏,旋即按照事先的约定,将智氏封邑瓜分一空。经过这样的一场战斗,三家在晋国未来走向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他们——主要是赵氏——放弃了一家独占晋国的主张,转而寻求三家分晋独立建国的道路,位列战国七雄的三国——赵、韩、魏——开始浮出水面。
三晋在晋阳之战前具体的控制范围,以及战后瓜分智氏邑和土地交换的具体细节已经无从考证,但战后的具体势力范围还是有据可查的。
分晋后的三国,以赵国的土地最为广袤。赵氏原本就是三家之中最强的,在三分晋邑后,其版图面积也最为广袤。赵氏传统的势力范围主要是在晋阳和邯郸周边,在划分智氏领土的时候,也主要侧重于在这些区域的布局。因此赵国的疆域,涵盖了晋阳所在的山西中部,邯郸、朝歌所在的东阳地区,代地、中山所在的河北、山西北部区域。但由于赵氏的领地大都是近一百年来新兼并的区域,土地开发程度不高,且处于高寒地带,因此土地虽然广袤,生产力水平却远不如韩、魏两国。
魏国占据的区域比较分散,其领地涵盖了晋国早期的传统区域,也就是山西南部的大片土地,这也是魏氏作为抵御秦国前哨,根基最为深厚的区域。从晋国本部向西、向南延伸,位于今陕西东部、河南西垂的河西地区,也尽归魏国所有。魏国都城安邑(山西夏县)、以及崤山、函谷关等战略要地,都在这片区域内。在本部之外,魏国还有不少的飞地。其中一块较大的飞地,是位于东阳南部,毗邻齐、卫、宋的河内地区,也即今河南东北部,隔韩国、郑国与本部相望。另一块飞地位于山西中部的榆次周边,除此之外,魏国在韩国上党地区也有独立的郡。
韩氏素来弱势,即便是三分智氏领地,所占据的土地也是最少的。其领地范围主要有两块,一块是在山西东南部的上党地区,这些原本是赤狄的居所,在晋景公时期并入晋国。与之相连的是河南北部的南阳地区,赵氏宗庙所在的温县就在南阳,或许是与韩国做了交换。韩国的另一块土地位于今河南西部,原来陆浑之戎占据的部分领土,这些领土大体上是韩起执政时,中行吴侵伐所得。两块领地通过野王(河南沁阳)相连,勉强将其连缀成了一个整体。
三晋有过共患难的百年友好关系,晋阳之战后也达成了和解,在内部他们互相开放领土,互相支援扶助,在对外政策上也有着明确的分工。即赵国主要向东扩张,与齐国争夺卫国;魏国则向西扩张,侵逼秦国及戎狄;韩国向南扩张,主要目标是消灭郑国。在这样一个原则指导下,三晋进入了一个长达五十年的蜜月期。在这五十多年间三家战略明晰、配合密切,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甚至在三晋位列诸侯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仍旧是以一个整体出现在中原的战场上,让当时的主要诸侯国都很是头疼。
魏文侯霸业
经过近百年的兼并战争后,中原大地上基本上就只剩下战国七雄和越、宋、郑、鲁、卫等少数几个诸侯国了,而这少数的几个国家,只要国土与三晋毗邻的,都深受三晋侵伐之苦。其中最典型的有这么几件重要历史事件,分别是:魏国逼秦、韩国灭郑、三晋伐齐、合溃楚国。
逼秦的主力是魏国。魏国与同属于三晋的韩国、赵国关系密切,而南方与楚国之间又隔着秦岭天险,扩展空间很是有限。因此魏国就只能觊觎西部的关中平原,其主要扩张方向,便是侵削位于西部的弱邻——秦国。
彼时执掌魏国政权的是魏驹(桓子)的孙子魏斯,也即大名鼎鼎的战国首霸魏文侯。魏文侯为政的态度很是开放,不拘一格,他既重用李悝、西门豹这样的法家人物,推行法治改革,奖励耕战;也任用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这样的儒家名士,收取民心。他任人唯贤,既任用翟璜、魏成这样的君子,对乐羊、吴起这些有污点的人也来者不拒。
魏国在文侯时期,在李悝的主持下,针对魏国所存在的弊病推行了大量的改革措施,开战国时期变法的先河,为魏国的强盛打下了坚实的制度基础。除此之外,在经济上,针对魏国多山的实际,推广精耕细作的方法,提高土地使用效率。为应对农业发展的不均衡和时常降临的天灾,推行平籴法以平衡粮价。魏国的国土分散,其领土与当时的主要大国都有接壤,这也为魏国开展商业贸易提供了便利,商业贸易的活跃也为魏国的对外扩张提供了足够的支持。另外,魏国还在军制上实行了改革,放弃对战车的依赖,训练出了一支强悍的步兵队伍,也就是魏武卒。
关于魏文侯称霸和李悝变法的详细内容,有不少的资料可供参考,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可以确知的是,经过这一系列的改革,使得魏国综合实力达到了顶峰。秦国在魏国一系列的打击之下,被压迫在洛河以西,多年不敢东进,成为战国时代变法图强的第一个受害者。
《晋国史话》第三辑 / 逸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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