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站在洗漱台前,半闭着眼,一手捏了牙刷,一手去拿牙膏;隐约摸到一支,是个软管体,想也不想,抓起就要用,却冥冥感到几丝不对;睁眼,低头一看,呵!手里抓着一管洁面乳,正要往牙刷上挤呢。
我一向睡眠不好,失眠。早晨起来总不清醒,迷迷糊糊,仿佛灵肉分离。
强打精神,洗漱完毕,感知恢复正常,我从闷湿的卫生间里走出来。今天有些热,一早就有蝉声,此起彼伏。
杭城今年,天气清凉,入夏一两个月了,似乎今天才听见大片的蝉鸣。
我忍不住走到阳台,伸头去看,却只闻其声不见其影。蝉这种小生物,我小时候住农村时,常有大哥哥小弟弟抓了来,送我一两只放在手心里玩。我记得,大概春末夏初的时候,还能在树下的泥土里,找出来它们脱掉的空壳:褐色的,轻飘飘的,有一道竖直的缝,是蝉从蛹里蜕出来时的出口。
想想,小时候可真是什么都能拿着玩,也什么都不怕。蝉,蟋蟀,蚂蚱,蜻蜓,蝴蝶,大白蚕,棉花上的小粉虫,还曾有一条特别壮的大青虫,被我拿来当“绿色的蚕”养了半天。现在可不敢了,尤其尤其的怕虫,哪怕它们无害,也不咬人,都还是怕得不行。
人长大了,到底是坚强勇敢了,还是脆弱胆怯了呢?这个命题复杂得很,我可不去说。只是,偶尔回头看一看,发现自己竟然,也已经是个可以开口说一句“十年”的人了。
在很小很小的小时候,看电视剧,里头的人,动不动就来个“十年前”如何如何,包含着一种神秘的沧桑。那时我觉得,十年,可长可长,不知道自己要攒多久,才能也有个“十年”可以拿来说说。如今转眼之间,我已经有了两个十年,要不了几年,等我“三十而立”,就有三个十年了。然而回想那些“十年”,常自觉得空乏,反而是曾经想要拥有十年的那个时间,才是最好。
我还不全然了解自己,就如同我的文字,也没有一个准方向。是要一本正经?还是诙谐幽默?或是嘻哈任我行?
有的文字,看来让人笑,有的文字,读来令人哭,还有使人笑着笑着哭了,或哭着哭着却笑了的。文字是有温度的。有看似冷硬,却在读过以后,感知了那背后一个炽热的灵魂;有入口热辣,品过之后,却尝出一股对世事弊病的批判冷意。无论冷热,都让人记忆深刻。
深度不够,广度也不够,我就只能且行且写,且写且琢磨了。
我明白,觉得自己“空”,就要多读书,坚持写。这话,遥遥应着减肥一族的“管住嘴,迈开腿”,有理有据还押韵,可要做起来,难喽。时代发展快速是好事,但在这快速里,人心浮躁却不可避免。我就浮躁得很,深呼吸都不管用。
且不说写,就说读书吧。
我没看过多少经典名著,要说有,那就是安徒生童话集、格林童话选了吧。红楼梦至今没看完前二十回,其他三部中国四大名著,西游记不必说,电视剧从小看到大,但原著是真没想过要去翻;三国和水浒则别说书,就连电视剧都没怎么看。鲁迅先生的作品倒是看过几篇,却不过是课文和对应的课外阅读,没真正研究过。前两年,逼迫着看完了《简·爱》、《呼啸山庄》、《源氏物语》等,看了却好像没看。
电视剧《倚天屠龙记》里有一段,张真人在无忌面前耍了一遍太极剑,问无忌记得多少,无忌说七七八八,张真人让他再想一想,结果变成三四分,最后干脆全忘了,张真人却很高兴,说了几句什么,大意是化有形为无形之类。而我看过的书,就是这么个情况,只是有没有“化有形为无形”,就不好说了。
文学的观念,有上百种,学者专家们从中整理归纳出了六种,其中有一个“实用说”,观念的中心是,文学是人类的工具。文学的产生和存在,是基于实用意义上,为人类所利用的。我偷换个概念,把“文学”换成了“书”。
如果说看书,是一种“利用过程”,那我看书的收获,大概就只算得“消遣”二字。
我只爱看小说故事童话寓言这一些,系列的也没事,我有耐心,“哈利·波特”七部,“福尔摩斯”五部,还有前两年热火朝天的“盗墓笔记”八部,我都愿意连着看,看完之后,反正是只记得大致情节,对于《哈》中衍化的西方魔幻事物,《福》里的逻辑推理,《盗墓》里东方古老传统的细节,几乎都忘记了。
最近一直有在整理家里的大书柜,发现其中满是灰尘的许多书,都是全新的,根本没有打开看过。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要多读书,于是,我行动了:我去买了书。但,也仅此而已。
多读书,是对的!
只是,读书这件事,还是要因人而异且量力而行。读,是因为想读,不是该读,更不是必须读。尤其,不必跟风,见别人读了书,听别人说了需要读书,于是自己才要读,然后买一堆书回来却又不看,损了自己的荷包,也误了那些好书。倒不如,先选一本自己喜欢的,也不过分苛求时间,用心的读完了,才去选一本新的,再继续好好读,也就圆满了。
是洁面乳还是牙膏要分清楚,是坚强勇敢了还是脆弱胆怯了,要是不好分就先别去分,有的事没必要太较真。人,学会承认并面对自己的真实情况,或许才是成长的意义。
我想起来,小时候我不怕虫,现在怕了;小时候我怕吃辣,现在不怕了;小时候一个人走黑漆漆、一点灯都没有的路我会怕,现在,我还是怕。
无戒训练营第四期 第 18 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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