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白山的密林深处出产一种果儿叫圆枣,模样如我老家盛夏七月里的楝树果子,只是楝树果子成熟时皱巴巴的外表下早就被岁月抽干了水份,人老珠黄。圆枣成熟时依旧看不到苍老的样子,色青圆涧如婴儿的皮肤。
想到圆枣我就想起小群里的景兰大姐,奔六十的人了,看照片的外表亮丽而又不失高贵;透过一对玻璃的镜片能见到那双慈祥而又闪着智慧的眼睛。看她的样子只有四十来岁,许多人却不会知道她的内心世界深藏着多少说不完的故事。
像一粒圆枣,即使成熟了仍旧保持着青春的气息。
景兰大姐退休已经两年了,以前是个辛勤的园丁,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在小群里她却经常称我为老师。这让我的脸火辣辣的烫起来,像口渴时误将一大杯白酒当凉开水喝下肚,想说辣时,人已晕乎乎的分不清南北。
可我还真的是个学生啊。在浩瀚的文海中,我的那些文字算什么?是一棵棵在自家菜地里出土没多久的苗苗,还没长出成熟的叶子,怎么敢标为人师?
我写《枫叶》纯粹是被一种友情所感动的,也是写着玩的。温馨小群里十几个人都是喜欢文字的,大家在一起就像一个大家庭。建这个小群的宗旨是互相交流,学习,共同进步。我也就学习写了《枫叶》。枫叶是我刚注加册QQ时的一个网友。七年多了,期间她删掉了许多不怎么交流的人,我是个幸存者,因为我也不会交流聊天,这让我很感动,就如同一个不怎么走动的朋友,遇上事了还会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心里倍觉温暖。后来在他们的鼓动下又写了《彼岸花》,《坝上雪》,《八月桂》。写的都是小群作者,是小人物之间的事,我也是小人物,没资格去对外面的人评头论足。他们在我心里是家庭成员,是可以交心的伙伴,是值得倾诉的朋友,所以我对他们说,我是在练笔,练脑子。
但我没准备写景兰大姐,因为黄兄已经在写她了,还有一个因素是我知道她是一个身心都布满伤疤的女人,却不是女强人。我不知道怎么去描述她,我怕自己再谨慎,再小心,也会不留神触动到那些尚未愈合的伤疖,那殷红的血再次涌出。
景兰大姐刚入群的时候确实像个学生,还像个插班生,坐在墙角处,默默地听着我们开玩笑,聊天,抢红包,她不怎么说话。其实我知道她在失去爱人的日子里就是生活在没有太阳的天空下,或是笼罩着忧伤的影子里,我不知道她有没有一种被太阳刺得睁不开眼的感觉。
走不出阴影的景兰大姐便开始忙碌,帮人种植人参,採蘑菇,打松塔,这种生活称不上有意义,也可以说是用这种默默的付出和忧郁冲撞。
并不是每个人都生活在有意义的日子里。
入群后她给我看的第一篇文章是写偶尔间遇到的一个多年未见的闺蜜,但没有碰出一点火花甚至没有激动和亲热,如同路人。我知道她想表达的是人情的冷暖,不过未免太凉了,不论是否真实,我们的社会还是需要弘扬正能量的,于是我建议结尾写出了让闺蜜要了她的电话号码,有空会联系的这样一个结局。这就是发表在《临江文苑》上的《宴席》,文章发表后反映还是相当不错,收获了近八百的点击量和几十条留言,这让她很是感动,也增加了写作的信心。
“半辈子了,我一直唯唯诺诺的活着。小心翼翼的看别人脸色活着,生怕得罪别人,却往往容易得罪别人”……
她像一只《小狍子》,“我对可怜的小狍子极尽耐心和温柔,那语气、那动作真似对待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可是这只小狍子也许本来就属于森林,人间再好的环境它也适应不了。它还是生病了,“它在我怀里抽搐着,翻扭着身子,那痛苦的叫声让我揪心,我急急地呼唤着它,最终那小生命瞪着大眼停止了呼吸。我用脸紧紧贴着它,泪如雨下,任凭它的躯体在我怀中变凉变硬”。
景兰大姐也是一只受伤的小狍子,她在自舔伤口为自己疗伤。
我们认识的时候已是七月份了,也许是天气热烈,也许是小群里的作者的热情,入了小群后的景兰大姐受到了感染她也渐渐活跃起来。
这其间她发表了近十篇的文章,十月份她第一次完成了小群定下的发表三篇文章的写作任务。“我曾一度对生活断了念想,心儿没有了栖息的地方,躯体如行尸走肉般的流浪。是我的同学好友和亲人给了我重新生活的念想,让我于生活的谷底扬帆远航!《念想》”
她是一位女性,一个母亲,更是一个如热水瓶般外冷内热的热心人。在文苑,在小群,每次作者的发文都会有她的留言,不是敷衍了事的一,两句而是针对文章,诚实中恳的评说,每次读到她精彩的留言我都感动满满。
现在已是冬天了,长白山的雪不知下了没有,我知道那青色的圆枣子早已匿迹,但喜欢圆枣子的人不会忘记它,那甜甜酸酸的味道,那质朴平常的外表。
念想是对自己的不放弃,念想是对明天的渴望,念想是灵魂的飞腾,念想是彼此深深的吸引和想念,念想就是保持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心,念想就是亲爱的你远在天边,即使一生得不到也一直保留着的那份美好。
景立大姐,你就是大家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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