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沐小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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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又遇瘟神
没想到新学期开学的时候又见到了他，雎顾，一个让我咬牙切齿的人物。他的坐位还在我的前面。我在心里面暗暗嘀咕，天呐，我怎么就甩不掉这个瘟神？！雎顾好像是一块我怎么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这一辈子都就定了我似的。
幼儿园的时候为了一块弹珠而打架，上小学我坐在他的前面，我的白色校服后面经常被他用笔画的乱七八糟。上初中的时候，老师要求他成了我的辅导对象，整天跟他斗嘴皮子。不过，他怎么可能会跟我考上同一所高中呢。以他的成绩能考上一中，想想就觉得这不科学。
哦，我差点忘了，他家有的是钱。
“你好呀，后桌。”他转过身来，跟我嬉皮笑脸地打招呼。
“走开，走开，大白天看见你就像看见鬼一样。”我毫不留情的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转过去。
没想到他直接忽视我的手势。对我的同桌说：“要不咱们两个换一个位子呗，好不容易遇见老同学。”我的同桌看起来是个斯斯文文的女生，叫苾芙。眼看苾芙就快要同意的时候，我连忙拉住她的手，一脸虔诚的说：“求你别换，我跟他不熟。”
苾芙看看他又看看我，左右为难。
雎顾看形势不对劲，立马说：“哎呀，我最看不得你们这些女生婆婆妈妈拖拖拉拉的样子了。”话音刚落，他就自作主张的把桌子对换。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同桌了。”他用左手撑住脑袋，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龇牙咧嘴地对我说。
我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接下来迎接的就是军训生活，每天在教官的口号下，左转右转踏步走。挂在广阔的天空中的太阳，炎热的像是要把人烤焦。
有一天军训他站在我的身后，对我说：“宜沅，你要不要装病倒下，然后我英雄救美的把你扶到树荫下休息。”
我没有理他。
他依旧不折不挠，不死心的问我：“去吧去吧，我看你都不行了。”他见我这次又无视他，结果直接开始动手动脚了。趁教官不注意的一个间隙，不停地摇晃着我的双手。我体内燃烧的熊熊怒火再也不能将他的这种行为视而不见了。
我的右脚往后面朝他的小腿上就是狠狠用力的一踢。
“啊～呜～”雎顾感受到了身体上传来的疼痛，从后面传来一声如狼般的叫声。响彻天际。
教官被这声音吸引过来。用听起来严肃的话语说：“怎么回事，你们这边！”
雎顾说：“报告教官，宜沅身体不舒服，想请假休息。”说完便用手指指了指我。
教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雎顾，对雎顾说：“她身体不舒服，要你来替她说？”
我刚想开口解释，我可以坚持住，他是胡乱说的。
没想到雎顾抢先一步说：“宜沅她是我女朋友，女孩子就是害臊，眼看支撑不住了，我就替她说了一声。”他说话的语气就像一个古惑仔。
我听见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失聪了一般，听不见队伍里噪动不安和小声议论的声音。
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我撒腿就往教室里面跑。强忍着的泪珠一大颗一大颗的滚落。雎顾，你这个王八蛋！甩不掉的牛皮糖！我恨你！我在心里面狠狠地咒骂。
才开学没多久，我就有花边新闻了。
喻晏肯定也听见了，他也站在队伍中，听见了雎顾说的——宜沅她是我的女朋友。
我不能确定他听到这话之后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我只希望他不要误会，毕竟他是我心有所属的那个人。
二、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经过上次军训事情之后，班里面的人都误以为我跟他是情侣关系。不管我怎么百口莫辩，都不及雎顾别人面前继续造谣的速度快。
苾芙一脸恍然大悟的说：“怪不得开学第一天就要求跟你做同桌，没看出来，他还是一个情深的种。”
正在解题的我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跟苾芙说清楚，我喜欢的人不是像雎顾那种整天无所事事，在外面干架的小混混。然后用眼睛瞟了瞟坐在前排的喻晏，对苾芙说：“喏，看见没，那才是我喜欢的类型。成绩优异，品学兼优，又深得老师和同学喜欢的人。”
苾芙对我说的话噗之以鼻。然后对我说：“宜沅同学，你的意思是说雎顾如果成绩变好，开始受同学的欢迎，你是不是也就可以喜欢他喽？”
被他问得一时语塞，半天才勉强回答她：“一边去，像他这么冥顽不固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改正恶习呢。”
苾芙“嘁”的一声，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我。
就在这时候，后门传来巨大“哐”的一声被人用脚狠狠踹开了。不用回头看就知道，班级里除了雎顾还有谁敢这样嚣张跋扈。
“砰”的一声，他的书包被随手地扔在了桌子上。书包很脏，随之扬起了细小的灰尘。坐在周围的同学都敢怒不敢言，只能一个劲的用手在鼻子前扇来扇去。
我没给他好脸色的说：“你在地上打滚来的吗？看看你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的。灰尘吸到我们鼻子里面去，你是要别人得肺癌吗？”说完我继续握着笔，开始跟数学题抗争。我尽量不去注意他，一心一意的跟数学题做朋友。但是他发出的声响太大了，“嗵”的一声，他用脚把桌子往前踢，然后整个人站了起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往我们这一块地方集中，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他这一行为是要做什么的时候。
只见他不经过我同意就拿起我桌上的水杯，去饮水机接了一大杯水。然后在教室各个地方上洒一小块水，灰尘渐渐尘埃落定，都被水聚集在了一起。呼吸瞬间畅通多了。
他坐回座位，水杯丝毫没有要还给我的意思。凑在我耳边说：“怎么样，这下不会得肺癌的吧。”说完之后还学小流氓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我瞬间脸胀得通红，像猴子屁股一样。连忙恶狠狠地将他一把推开，他早就料到我会这样做一样。趁没摔下去之前，抓住了我的手。就这样，我们两个华丽丽的摔在了一起，跟大地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雎顾背部朝地，我贴在他的胸前。雎顾要死不死的说：“宜沅，你怎么这么重啊，压的我好疼。”我赶紧用手支撑地面爬了起来，抬头的那一瞬间我对上了喻晏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漠不关心的冷漠。
顿时，我的心情就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变得无精打采。
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面，直到引起老师注意，被点名起来回答问题。从打铃开始，我就没有听课，我压根都不知道问题是什么。
雎顾用笔戳了戳我的手臂，用手指了指课文第一段，小声说：“老师让你把这一段读一遍。”
我心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何内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好像刚才的乌龙事件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不再去计较。
于是我开始朗朗上口的读了起来：“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就在我读得正得意的时候，被语文老师毫不留情给打断了：“宜沅同学，我让你给大家解释一下峥嵘岁月的意思，没有让你朗诵课文啊！”老师说完，全班哄堂大笑。我的脸唰一下，就红的跟西红柿一样。此时此刻的雎顾笑趴在桌子上，笑的没有力气抬起头。
我早该知道，雎顾才不是喻晏那样的暖男。
我的拳头握得很紧，指甲掐进肉里面很疼。
在这个时候，身为班长的喻晏看不下去了。冷淡淡的说：“都给我安静下来，不要破坏老师上课的课堂纪律。”
于是所有人都开始恢复到之前那个状态。只有我一个人心不在焉。那时候自作多情的想，他就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吧。一点都没有想到这是他作为班干部应该有的职责。
三、跟你不共戴天
自从那件“语文课回答问题”事发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跟雎顾说过话。并且央求老师给我调换座位，理由是雎顾上课总是搞小动作影响我的学习。
老师一听我说的对象是雎顾，正在批改作业的老师头也不抬的回答我好。看吧，雎顾你的坏名声已经臭名远扬都到老师这里来了。
我如愿以偿的跟喻晏做了同桌。那一天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座位有时候，我发现雎顾正用眼睛着我看，里面有说不出的落寞。
怎么可能呢？一向横行霸道的雎顾，总是笑起至来没心没肺的雎顾，他才不会流露出这种神情。一定是我眼花看错了。
才换座位没几天就发生了惊天动地大事。
数学课上，我用手托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喻晏看，好像可以把他的脸看出金子来一样。
高挺的鼻梁，粗眉大眼。还有一双薄嘴唇，嘴唇一张一合的配合老师回答问题。纤长的手指握住水性笔，在笔记本上龙飞凤舞地做笔记。
就在我望着喻晏正花痴的时候。他好像也有所察觉，被握在手中的水性笔停止了工作。它主人的脑袋正转向我，我毫无防备对上他的脸之后。淡定的冲他笑了一下。他被我这么一笑，反而有点不明所以。用手摸了摸两边的脸颊问我：“我脸部有东西吗？你一直这样盯着我看。”
“有啊。”说话的时候，双眼都不从他的身上离开。
他又胡乱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最后不确定地跟我说：“没有吧。”他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回答我。
“真的有！我骗你干嘛呀，骗你又没有饭吃。”我假装很认真的说，自己都被自己的演技给相信了。
他又再次在脸上都摸了一遍，很确定的对我说：“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要是你没骗我，我就请你吃饭。要是你骗我，你就得给我擦一星期的黑板。”他说话的语气很坚定，一副“你就等着帮我擦黑板”的表情。
我的脸慢凑近他，仔细的看了看，脑袋灵光一闪，不紧不慢的说：“你的眼睛里面有我。”
他噗哧一下的笑起来，装做一副很心痛的样子捂了捂钱包，说：“钱包啊钱包，看来你又要瘦了。”我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给逗笑了，就在我笑正开心的时候，仿佛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的我看，这让我背脊发凉。我转过头去，只见雎顾睡的正酣。
就在我以为刚才只是误觉的时候，我听见雎顾用冷到没有温度的声音说：“报告老师，宜沅和他的同桌小白脸正在打情骂俏。”
我终于忍无可忍了，你从小到大欺负我就算了，可是你不能说喻晏是小白脸！
不能！！！
好像过往堆积在心里面的种种怨恨，在这一刻全部火山爆发。
我气势汹汹的走到他的面前，冲他怒吼：“你他妈的有毛病啊，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吹口哨，他用这种方式忽略我，让我觉得他无一不是在挑衅我。
在感性大于理性的时候，就容易做出偏激的事情。一个响亮的巴掌在教室里横空出世。
雎顾停止了吹口哨的声音，怒目圆睁的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教室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一颗看热闹的好奇心忍不住在每个人的心里膨胀。讲台上的老师是刚毕业第一次教书，没遇见过这种情况。特别还是对雎顾这种在外面混社会的人尽量避而远之，所以她把这种棘手的事情交给了班主任处理。
在班主任办公室里，我们三个人整齐地站列一排。老师劈头盖脸的把我骂了一顿，大致是“你们三个怎么能破坏课堂纪律”之类的训话。
也许是从小到大，没有被老师这样恶狠狠地骂过。所以脸皮薄的我不争气的掉了眼泪，喻晏在一旁不停地安抚我。雎顾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我们，在老师面前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老师说：“这件事都是我一个人闹出来了，有什么惩罚让我一个人扛着。”
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你看看你，一点都不像个学生样子。明天你给我把头发染回黑色，把你耳朵上奇奇怪怪的耳钉都给我弄掉！”
雎顾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说：“yes,长官。”然后冲老师做了一张敬礼的手势。
训话训得口干舌燥的老师，正在喝水，被他这么一闹，水差点没喷出来。最后老师终于肯放过我们，说：“行了，行了，都回教室上课吧。”
自从这一件事发生之后，雎顾第二天把头发剪短了并且染回了黑色，耳朵上面闪耀的耳钉也已经消失了。把破洞而又宽松的牛仔裤换成了整齐的校服，把那双百年不变的人字拖换成了运动鞋。
他好像彻底改头换面，变成了另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连班主任都在班级里开心的表扬他，说他的成绩突飞猛进，一下子就前进了第十名。
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也慢慢的开始疏远了。自从我上次扇了他一耳光，他便再也没有缠过我，也没有跟我说过半句话。偶尔在走廊碰见他都将我视而不见，他在打篮球的时候也不会央求我去跟他送水了。我跟喻晏在食堂吃饭碰见他，我跟他打招呼，他假装没看见一样把我当个透明人，直接从我身旁掠过。尴尬的我把悬在半空的手赶紧收了回来。
四、心酸话太长，一两句讲不完。
我如愿以偿的跟喻晏关系越来越好，好到无话不说。
我们从外国作家东野圭吾聊到了国内作家三毛。也从电影《海上钢琴家》聊到《水果硬糖》，好像任何一件事物都可以成为我们话题。
就在我跟他关系越来越近的时候，雎顾跟苾芙成双入对的场合也越来越多。他们大多时间是抱着图书，在图书馆里安静的挥舞着手中的笔。雎顾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横行霸道，围在他身边的小弟也一个一个的散去。
那一段时间，日子美好的就像人们常说的：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我跟喻晏在一起是的时候是一个阳光和煦的下午。喻晏坐在草地上弹着吉他，声音美得好像山谷里的一阵清风吹来。一首歌唱完后，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我，然后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一朵玫瑰花向我表白。我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草坪周围围着一群人，他们欢呼他们祝福。我就这样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中，开始了我的初恋。
在人群中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雎顾，他牵着苾芙的手朝教学楼走去。
他的背影在日光中显得有些孤单，而我手里紧捏着的玫瑰因为带刺而扎得手掌略疼。
打破这份平静生活的是在一个阴天的早晨。喻晏像往常一样在我家门口等我，我轻轻地坐在他的自行车后面。在有风的天气里，树叶在头顶盘旋，最后尘埃落定。我们就走在这样一条长长的街道，走过我们的四季如春。
突然急一个刹车，额头措不及防的撞到了他的后背。我用手揉了揉额头，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苾芙双手张开，做一个大字形，拦截下了自行车。他的额头了流很多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我说：“不好了，不好了。雎顾被人打进医院了，她现在很想见你一面，你可以去看看他吗？”
我们一边坐计程车去医院，一边听苾芙跟我讲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他当初在外面做老大的时候，无意间得罪过几个小混混。那几个小混混在周边势力都很大，听说雎顾金盆洗手不做老大了开始变成三好学生了，他便暗开始地里计算他。趁着只有他跟苾芙两个人的时候，将他们围在一条巷子里面。手里拿着的电棍和小刀让人闻风丧胆。即便雎顾再能打，也不可能一个人对打二十多个人。他给苾芙打掩护，让她从这里快点逃出。苾芙看懂了他的暗示，从巷子里逃出去之后，就快速的报了警。从派出所做完笔录之后，再见到他，他就已经躺在医院了。
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见宜沅。苾芙便火急火燎的赶往她家去学校的必经之路。
到医院的时候，我看见雎顾安静的躺在白色病床上打点滴，脸上也是苍白一片。他微微睁开的双眼看见我，一改以往风流的口音跟我说话，也许是他受伤了的原故，他转化成一种深沉的语气，他说，你来了啊。他努力的想挤给我一个微笑，奈何他的嘴角有伤，一动整个脸都扭曲到了一起。
我鼻子有些发酸，还是毒舌的说了一句：“行了，你别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这是我们隔了好长时间的第一次对话。
他住院的那一段时间，都是我跟苾芙在照顾他。有一天，我实在好奇不过苾芙跟他的关系，于是假装不经意地问苾芙：“你跟他现在是情侣关系吗？”正在盛饭的苾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说：“不是，我跟他表过白了，但是他心有所属。所以我只是单方面喜欢而已。”她说完又继续开始盛饭，但我还是捕捉到了她微微泛红的眼眶。
我们一人抱着一个大饭盒，走在通往病房的路上。苾芙走在一楼楼梯上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我不解地望着她，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地说：“我们好好谈谈吧。”
我们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四周都是白色，只有头顶上的灯泡发出影影绰绰的光亮。
苾芙直入主题，说，雎顾喜欢的人是你，只有你。她的情绪有些激动，看得出来她是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等她情绪起伏没有刚才那么大的时候，她断断续续的跟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他一直都是喜欢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不过他喜欢的方式霸道蛮横了一点。”
“这些日子，我看见你跟喻晏好了，雎顾的身边一直空缺，我天真的以为我靠近他就可以在一起。”
“可是我发现我错了，错的一塌糊涂。他虽然表面一直克制自己不去关注你，可感情上面的事情是自己能控制的住的吗？他一直都在暗地里偷偷地看着你，呵，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都痛苦。”
她把脑袋埋进臂弯里面，我看不见她的眼泪有多汹涌。但我能感受到她的心情，于是我用手轻轻挽住她的肩膀，试图给她一点力量。
我望着天上皎洁的月光，脑海里面浮现的是往日一帧一帧的画面。
幼儿园玩弹珠的时候，不太记得是什么原因发生争执了。我们两个扭打在一起，我不小心用手戳到了他鼻子。鼻血像一个关不了的水龙头，哗哗地直流。直到那一刻，我才开始害怕起来。他只是淡淡地对老师说：“我今天摔跤，鼻子碰到地了。”站在一旁的我不敢吱声。
到了小学，他一直为我打伤了他鼻子而耿耿于怀。碰巧他的座位坐在我的后面，从那以后，我的校服后面不是有彩色笔，就是有水性笔的痕迹。
我想从那以后我们两个就扛上了，可是我从没想过他会喜欢我。
这么说来，第一天我军训的时候来例假，肚子很痛。趴在桌子上，咬紧牙关。用手摁住肚子的时候，他全都看到眼里了吧。
所以他说：“宜沅，你要不要装病倒下，然后我英雄救美的把你扶到树荫下休息。”
为什么眼眶会有点发涩，一定是因为令晚的月光太美了。
雎顾出院后，生活又开始恢复了原貌。唯一不同的是，我跟喻晏发生了一点争执。他总是拿我在医院照顾雎顾的事情来堵我，说我有时间照顾一个外人都没有时间来陪男朋友。
之前在班级里我跟雎顾就闹过绯闻，所以他没有安全感是很正常的。我尽量多陪着他，可他有时候并不卖帐。总是说“我想一个人静静”“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他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是觉得愧疚。
直到有一天，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去走走，前几天看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骤雨。所以我拿了把伞悄悄跟在他的后面，正当我快要追上他去给他送伞的时候。可是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他搂着一个女生的肩膀，那个女生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是隔壁班花。我的心在那一瞬间万念俱灰。
我就这样一直看着他们有说有笑走在大街上。看着他们去吃了一碗牛肉面，男生细心的为女生挑出里面的辣椒。男生温柔地摸摸女生的头发，女生娇羞地吃起了一小口面。
呵！多讽刺啊！
他们从面馆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正当男生准备把外套脱下来遮雨的时候，他看见了手里拿着伞却被淋成落鸡汤狼狈的我。
他的眼神里有那么一瞬间惊慌失措。雨水淋湿了我的全身，我的头发紧紧的贴在我的脸上。
他刚想要开口解释，我用食指轻轻放在他的嘴唇上。示意他什么话都不用说，我听见自己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说：“我们分手吧。”把原本要给他送来的雨伞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
然后我就转身跑开了，跑了好久，也没有见他追上来。就这样，我的初恋就以劈腿而告终。
五、荒唐了一场梦
从那之后，我大病了一场。
雎顾和苾芙第一时间赶过来看我，苾芙为我削水果。雎顾则噼里啪啦讲一堆话，简直胜过了外面叽叽喳喳的麻雀。让原本死气沉沉的病房增添了一丝气氛。雎顾拉开了窗帘，阳光透过窗户倾洒而下，照在人的身上温暖极了。
此时此刻的我正在和雎顾斗嘴，苾芙把切好的水果递给我们吃，一脸温柔的说：“你们两个简直就是欢喜冤家。”我跟雎顾异口同声的说：“谁跟他是欢喜冤家。”说完之后，苾芙笑得两个眼睛像弯弯的月牙。
这是这个秋天难得的好时光。
我出院去学校的时候，不知道学校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路上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我到现在还没有看见苾芙跟雎顾，甚至是喻晏。他们好像都凭空消失了一般，我怎么也找不着。
直到隔壁班花找到了我，我才一五一十的了解了大致情况。
原来雎顾得知我被受欺负了后，找到了喻晏把他狠狠的揍了一顿。雎顾不顾自己下手的轻重，一打就把人打到了医院里面。
喻晏可是家里面的宝贝，全家人都指望他有出息。在学校里发生的这种暴力事件，家长直接气势冲冲的找到了班主任。一定要班主任给她一个交代，班主任无奈之下只得把雎顾开除。
可此时此刻，我问的不是：“雎顾被开除了，现在去哪里读书了？”而是急切的问：“那喻晏现在没事了吧？”一说完我就后悔了。
她说：“他现在已经出院了。”顿了顿继续说：“可雎顾并没有打算问过他，放狠话说，以后只要我小弟看见了喻晏，见一次打一次打不死他，又不让他受重伤，只是为了折磨他。”
“所以我求求你放过喻晏吧。”他说完之后，双腿扑通跪下地。
“不用你求，我也会帮他的。”说完之后，我去他那些小弟经常蹲点的地方。他们好像都认得我一样，见到我都叫“嫂子好，嫂子好。”
“以后称呼别乱说，是来帮雎顾跟你们传话的，以后都不用针对喻晏了，见到他都要绕道走。”我随便瞎说了一些，他们都信以为真了。
后来我从一些小道消息听说了雎顾现在在一所职业学校读书。苾芙得知他被学校开除之后，二话不说的也退学了。追随着她一起去读职高。
我走在落叶缤纷的深秋，好像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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