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我风采
张老三发大财了。
他买了十五年多的彩票,这回终于中了个五百万。
天刚刚亮,村长便提着大包的礼品上门来拜访。村长的脸上堆满了笑。张老三正把隔壁的王寡妇搂在怀里,喂她葡萄吃。葡萄很特别,象彩虹的颜色,一粒有鸡蛋那么大。王寡妇一不小心,将一粒葡萄卡在喉咙,村长进来那会儿,张老三正在给王寡妇做人工呼吸。
“张老三,不,不,张少华,我来看你了。”村长猫着腰说道。
“呸,没看见大爷我正在搞急救。进来也不敲下门,真不知道你这村长是怎么混上的。什么素质!”张老三头也没抬,一双手正按在王寡妇胸脯上,做人工按压。
“是,是,您教训得是。要不,我退出去,重新敲门,再来一次?”村长陪笑。
“我呸,什么屁话。这敲门就象搞对象。这是个人素质的问题。对别人讲礼貌,别人才会对你有好感,才会让你进门,进了门,才会有机会上床。”张老三说。
“是,是,您说得真是太好了。您的话蛮有哲理的嘛。。。”村长声音有些低。
“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张少华?你叫我?”张老三忽然打断村长,问。
“是呀,您当初户口本上登记是这个名。这么多年,村里人一直都叫您张老三,倒忘了您的大名了。我还记得咧!”村长将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柔缓的说。
“对,说得对,狗日的,这些年来,村里人猫眼看人低来着,一直瞧不起咱张老三,人人把咱张老三的名儿当儿戏使唤,咱也快忘了咱的大名,苍天有眼,咱终于中这个五百万,看哪个狗日的还敢瞧不起咱。”张老三有些激动。
“不是猫眼,是狗眼看人低。”村长低声纠正道。
“屁话,咱当然知道是狗眼,谁都知道咱张老三是属狗的,这不是骂咱吗?这以后狗眼一律改成猫眼了。什么素质。狗日的。”张老三来气了。
“说,今个儿上门来找咱有啥子事?”张老三不等村长插嘴,继续说道。
“不会又是上门来向咱讨债的吧!我说李大江呀李大江,你这人也忒不地道了。不就是上上前年欠你200块钱吗?咱这几年也是手头紧,一直没有余头来着,也才一再拖欠嘛!你狗日的倒好,每个月三十天,你倒有二十六天上门来讨债。你狗日的今个儿好好说说:咱张老三是那样脸皮厚的人吗?”张老三开骂了。
村长后退一大步,将头猛地抬起来,瞪着张老三,一言不发。
“好你个狗日的张老三,你也不是才走狗屎运,中了大奖有两臭钱吗?有啥了不起?”村长在心里将张老三八辈子祖宗都骂了个遍。
“不是的,不是的,那200块钱不值一提。今个儿我来,是有正事。”
“你狗日的找我有啥子正事儿?又是村东头老孙头家大儿子木柱和村西口胡二家厶儿子得胜找你当说客,让咱还了欠他们两家那千儿八百块的小钱?”张老三一脸的愠色,连忙逼问。
“想那狗日的木柱,种田才五六年,就盖起了两栋小洋房,又承包了五十亩面积的鱼塘;再想那狗日的得胜,大学毕业回乡来,几年之前将村子后面那片几百亩的荒山包下来,栽上了果树;咱不就是前年手头紧,说尽了好话,陪尽了笑脸,才向他们各借四五百块钱吗?他妈的,天天来要,天天来要,他们家少这点钱花?把老子看成和二痞子一样的人,狗眼,不,猫眼看人低的东西。”张老三一把将王寡妇的身子扔在地下,扭过身子,瞪着村长李大江,吼道。
“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吧!您这几年来,不种地,专买彩票,去年您中了个八万多块钱的二等奖,说马上还钱给人家,谁知不出半年,您就又把那八万多块钱还给了彩票店。人家这不是心里害怕吗?”村子声音抬了抬,回道。
“我呸,那是去年,那是八万多块小钱儿,经得起买吗?现在是多少,知道吗?是几百万,咱还会全赔尽去了不成?我呸,狗日的,敢情是变着法儿咒咱,想让把这几百万都赔了去呀!”张老三唾液四溅。
“去,去,去把他们都叫来,村东头的,村西口的,村子里所有人的,只要是咱欠人家的,都把人叫来,咱今个儿就一个一个来把钱给还了。狗日的,让他们瞧瞧,还敢小看咱张老三不?狗日的,以后都不许叫咱张老三,只许叫咱张少华,谁叫咱张老三,用力抽他耳巴子,不用手抽,用钱抽,把百块的钱扎成一扎一扎的,狠劲地抽,抽完了扔地上,让他磕头,叫咱爷,就让他把钱捡了去。哼。”张老三一脸的愤怒。
“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您操心?那点小钱,我昨个儿就替您给了。我今个儿来,也不关他们的事,是真的有正事儿。我是想给您做媒,给您找个媳妇。”村长笑容可掬。
“找媳妇?咱张老三可是有老婆的人了。还给咱找媳妇?你狗日的安什么心?”
“现在不是流行这个嘛!这有啥咧?您看电视上,书上,哪个有头有脸的人不是有几个老婆的?那叫时尚来着。”村长脸上有些得意了。
“那不叫老婆,叫二奶,叫情人,人家多斯文,起的名儿多好听,哪象你,俗,狗日的,什么素质?”张老三笑了,用手指着李大海骂道。
“您看村二痞子他大妹子,咋样?模样挺俊的,身板也好,那个苗条。”村长将身子挪到张老三跟前,低声说。
“那咋成?二痞子可不是好缠的。他游手好闲,不学无啥来着,可是出了名的不要命。你看他那双眼,瞪起来,恨不得一口把人吞下去。这个不成,不成。”
“哪会咧?您想,您要是娶了他大妹子,您和他可就是亲戚了,他还会欺负您不成?再说了,这主意也是二痞子他亲自。。。”村长忙停了下来。
“你说这主意是二痞子亲自想出来的?狗日的,这越发不行。一定没安好心,他还不是冲着咱那几百万来着。”张老三连连摇头。
“那您看村北角金大娘她闺女可行?俺可是和她攀亲咧!只要您看中,俺出面,就凭俺这村长亲自开口,她还会不答应?”村长声音有些高亢起来。
“那也不成,虽说她闺女长得白净,好看,可那金大娘是个赌鬼。去年腊月二十八和别人赌博,输得穿着裤叉夜半跑回家,被她男人打得半死。这个惹不起。”
“如果你真有此意,要不这样,把你那老相好梅香让给咱如何?”张老三眼珠一转,话题一转,说道。
“梅香男人到山里采石头,下个月就要回来了。只怕不好吧?”村长推辞说。
“呸,不好?有啥不好?大前天下半夜二三点钟的时候你不是进了人家屋子?”
“你咋知道?”村长猛地抬起头来,盯着张老三,问。
“你狗日的哪次去梅香家,咱不知道来着?上个月初八,十二,十八,二十三,二十四,二十六,你哪天不是下半夜偷偷溜去她家?你带去的喂她家那看门狗的是猪骨头还是牛骨头,咱都知道。”张老三嘿嘿笑道。
“莫非那个常常躲在她家窗户外看,偷看她洗澡的人就是你?”村长忽然说。
“嘿嘿,就只许你点灯,不许咱放火呀?她的屁股好肥,一双奶子好大好白。”张老三脸上堆满了笑。
“她可是咱的人,您不能动。要不,您看您隔壁的王寡妇,她咋样?她可是俺这村里出了名的大美人,要不我替您撮合撮合?”村长说。
“狗日的,没看见她刚躺在咱怀里。她还用得着你出面?昨晚上亲自送货上门来了。她以前虽从来没拿正眼瞧过咱一眼,但咱对她也没多大的兴趣。咱前年便仔细看过,她的奶子没梅香的大。”张老三打断村长的话,说。
“不管了,咱谁都不要,这村子里,就要梅香了。这事儿,你看着办吧。办好了一切好说,有你的好处,要是办不好,嘿嘿。。。”张老三继续说道。
“起床了,你这死鬼。”张老三忽然感觉身上有些疼痛。
“我恨你。”张老三眯着眼,说。
“为什么?”他媳妇追问。
“你是那个在我做美梦时,踢了我一脚的人。”张老三咬牙切齿。
“村长刚喊话,在村头集合开会。我到地里收拾收拾,你去开会。”张老三的妻子又蹬了他一脚说。
“我不去,你去。我有正事儿。”张老三有些不耐烦。
“你有正事?你就知道去那个村头彩票店,和那个卖彩票的狐狸精鬼混。”
翻了个身,张老三不理她,又呼呼入睡了。
迷糊中,他又梦见自己数着大钱,怀里又搂着个女人。
只是这次,这个女人不是隔壁的王寡妇,而是村长的老相好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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