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牧马南山下,水饮清溪边。回得了地方,回不了时光,故土依旧,故人何方?
将小白:母亲,我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白灵:你父亲啊,是一个大英雄。
白灵:你若不和公主成婚,秦王如何放心于你。举国之力,皆在你手中,秦王又生性多疑。
将臣:那我和你走,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天下之大,岂会无你我容身之地。
白灵:你是天生的将才,注定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放光,我如何能因一己之私占有你,你的生命必将为国家而灿烂,在战火硝烟中璀璨。我爱你,爱你一心为国,欲消弭兵戈,在战场上肆意挥洒的魅力。
将臣:你可以不走吗?
白灵:我爱你,不会因为距离而疏离,我爱你也不会因为爱你,而禁锢你,我留下,只会影响你做出不当的抉择,我会将我们的孩子抚养长大,成为向你一样的大英雄。我白家世代经商,到我这一代遍只剩下我一个人,这些积累遍留给你了。
给孩子起个名字吧,白灵摸着微微隆起的肚腹。
将臣:就叫将小白吧。
将臣和安国公主成亲的那天,举国欢庆,白灵坐着马车悄悄的离开了大都。
说起秦威王,也是传奇一样的人物。幼年作为质子,和母亲二人远离秦朝,在吴国长大,时值国家羸弱,久居异国,备受轻慢,好在其母坚毅强韧,又兼之长袖善舞,在母亲的庇佑下,健康长大。秦国于吴国而言,不过远在西北的偏远小国,因其善马,而名于诸国。
吴国有精铁矿脉,国人善战。吴国丞相以秦王子为质,稳系两国马匹交易为由,上书吴王,吴王好大喜功,一律事物交付于臣子,自无不准。秦国本为弱国,弱邦无外交,自是应允,遣王子赢渊为质,其母赢妃誓死追随,老秦王无奈只能放行。
吴王初见,为赢妃美色所动,惊为天人,茶饭不思,丞相无奈,劝其缓缓图之。赢妃迫于吴王威势,为保儿子性命,委身于人媾和,赢渊更是认贼做父,为天下人所不齿。老秦王壮年中风暴毙,太子未定,秦国动荡。四海行商少主吕君买通关系,吴国丞相上书,放废质子归秦称王,以伏秦。
吴王私下问询赢妃意见,赢妃以儿本弱质无为,心忧不舍,愿吴王留之。吴王问言,心下宽慰,正好舍了这碍眼的家伙。随以吕君为使,遣赢渊归秦,若得赢渊称王,两国修好,互通有无。赢渊归秦,借吴王之威称王,群臣不齿,把朝柄政,吕君以商为本,往来两国。
赢渊归秦,如龙归大海,吕君本为行商,周游诸国商市,富可敌国,今把持两国通商,盐、铁、兵、马、粮、布、珠玉无所不易。对吴年年纳贡,岁岁献礼,以父敬之,对内疏通河道,整治吏治,韬光养晦,鼓励生育,厉兵秣马。
西北以西为阴山,西北以北为草原,草原多牛羊狼犬,山中多飞禽走兽。秦居西北,吴属东南。秦出天下,唯吴国阻路,天下攻秦,吴以为屏障。
秦威王十年,国富民安,明封吕君为相,暗使将臣为将,于阴山草场练兵百万,猎食于草原,逐牛羊,降鹰犬,战于阴山,百兽喋血。是年,将臣与安国公主大婚,次日秘密行进阴山。秦威王十五年冬,拜将臣为大将军,率十万猛士,骑幽冥马,着百炼甲,浴血出川,百炼铁军,十不存一,人马皆负玄冥重甲,静若幽冥,动若崩山。
秦国宣战,吴国笑其狂妄,群臣欲斩赢妃以正视听,差人来到吴王后宫,赢妃以赴黄泉,三尺白绫血染。上书:吾委身与贼,是为国耻,染血明志,不为国之掣肘。幽冥军马踏吴国玄铁山,吴国上下惶恐,聚五十万大军战于玄铁山下,血流成河,山为血染,尽没于幽冥。
随转战于吴都,吴王俯首,一雪前耻,一万幽冥骑班师回朝,五万幽冥骑驻守玄铁山。幽冥骑一站成名,天下惶恐,秦威王令,一万幽冥骑驻守阴山。吴王子求兵于诸国,列国陈兵百万于吴国边境,上书秦王,将臣不详之人,领不详之军,当杀之以谢天下。
秦威王告病,丞相统群臣元老众议,将臣率三万幽冥军,马踏吴国,与列国雄兵战于吴国东南边境。将臣所部,奔袭作战,越战越勇,列国兵马百不存一,将臣所部皆尽战死,将臣百战不死,世人惊惧,后走投无路,被驱逐入幽冥山,自此消弭人间。吴王子复国,两万幽冥军撤回阴山,在吴国所占土地尽皆返还,秦民又回到了秦川。
吴国畏惧幽冥军军威,止于秦川。秦民感念将臣护国,上书鸣冤,幽冥军动荡,秦威王复辟,涕零顿首,丞相策谋有失,杀生谢罪。诸位元老垂垂老矣,不堪误国,各自请辞归隐。
秦威王少年质子,回国后群臣把持朝政,后五年托付国家与丞相吕君,再五年交军权与大将军将臣,如今内忧外患皆定,国家修生养息,秦威王已是四十有余,有子十余人,皆无一成器。自吕君、将臣之后,再无一栋梁,秦威王一人担负国务,身体日渐苍老,嫡子早夭,余子不堪重任,太子尚无定论。
秦国被锁吴川已有六年,吴国无力西进,秦国也无力东出,吕君、将臣也渐渐已经成为禁忌,在时间的长河里被渐渐遗忘。秦威王二十一年春,秦王九子赢潜生子,孩子出生,其母出血而死。大祭司上书,此子祥瑞,出生时清气弥漫苍天,天赐之名玄苍。秦王子赢潜自小体弱多病,自从玄苍降世,多有好转,被立为太子。
那一年,将小白十一岁,母亲风姿绰约,却已白发苍苍,打小和母亲住在南山下,母亲教他打猎骑马,弯弓射箭,认字读书,还给他一本无名兵书,让他自己琢磨。母亲在他的背上刻下一个忠字,教他要忠于国家。
十一岁的将小白,脸型方长,面色青白,鹰钩鼻、三角眼,浓眉上扬如剑,五官和面部轮廓棱角分明。身高体壮,外形刚猛,表情淡漠,不怒而威。那时的他,已经有了生撕虎豹的本领,所到之处,百兽惊惧。
小白啊,等你十五岁,你就可以去当兵了。
我走了娘怎么办。
可比你那死鬼老爹强多了,练兵、打仗,除了练兵、就是打仗,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在前往战场的路上。你爹说,等打完了仗,就回来。
将小白不说话了,呆呆的望着东方的天空。白灵陪着儿子一天天的长大,她知道儿子的心在远方,在战场。但她舍不得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后悔了,她不想儿子离开。将臣每次去打仗,她都担惊受怕,而他的心永远在战场。后来他被秦王看重,做了大将军,做了秦国的外戚,她成全了他,选择了放手。
如今白灵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将小白十五岁的那年,她离开了,将小白将母亲葬在南山下,为她守了三年的孝,然后选择离开,他要去当兵,去战场。母亲说她最初想振兴白家的商行,后来遇见了父亲,她把白家世代积累的财富给了父亲,换来一个他。母亲说父亲属于,战场。
将小白从小兵开始,伍长、什长、百夫长、千夫长,后来被选拔进入禁军,成了玄苍的武术教习。在秦王武库里,将小白接触到的唯一一部残篇,幽冥炼煞。以天地之间的幽冥阴煞之气锻骨,骨生血,血强身。这部法决只有一个人修炼成功过,就是大将军将臣,所有修炼这部法决的人,无一不是痛死了。
修为越高,越是疼痛难耐,痛入骨髓。这是幽冥军的主修功法,没人知道幽冥军是如何修炼的,正如没人知道幽冥军为何恐怖的像鬼神一样。幽冥军是秦王扫平天下的利器,但是没人知道为何秦王会将它折戟。秦王想将它控制在自己手中,却不想失去了将臣,三万幽冥军归于阴山。
幽冥军失控了,除了秦王,谁也不知道这个秘密。秦王致力于秦国猛士可以修炼成功,三年死了无尽的勇士,秦王死心了,这部法决也被遗忘在角落里沉灰。秦王借着幽冥军威,威慑天下,只有他知道,自己困守于秦国的真正原因。
一代天骄,壮志难酬,只能在时间的摧残下,数着一根根白发老去,军不成军,国不成国,如果当初将臣没有被放逐,如果吕君没有被杀,如果可以掌控幽冥军……哎,年迈的秦威王瘫倒在床上,在这偌大的空庭里,享受着自己的权利。
已经没有人可以直接进宫面圣了,天大的事也只有等待秦王的召见,自从吕君谢罪,元老辞官,秦国上下对着年迈的君王,莫不畏之如虎。赢潜太子,身体羸弱,已是年迈之相,登基之日却遥遥无期。每日只管在家,照顾儿子玄苍。经年往复,倒是已然习惯。
如今小玄苍身体已经长开,耳目通明,宽肩厚背,挺拔威严,教他武技的老师已经教无可教,引咎退位,选来军中自出山以来,始终第一的将小白做教习。将小白从小兵开始,到千夫长,凡所任命皆是做到第一,进无可进,方才进升,在秦国与吴国的小摩擦中,也闯出了一番威名。
将小白与玄苍第一次见面,将小白二十三岁,玄苍十二岁。一番较技,二人各自佩服,玄苍提问,将小白作答,二人的交流愈发深入,超过了秦国、超过了吴国、甚至超过了这片天地。
玄苍:人生若有遗憾,在何?
将小白:子欲养,而亲不在。
玄苍:人生若有遗憾,在何?
将小白:心有壮志,不能酬。
玄苍:人生若有遗憾,在何?
将小白:此生若能重来,愿否。
秦威王四十一年,将小白清晰的记得,玄苍继位,给他一份密简:
我这一生落拓过,也辉煌过,爱我如母亲赢妃,知我如丞相吕君,信我如将军将臣,皆先我而去,大权空守二十余年,尽是孤独相伴,然我是王,权不旁落。今有幸得一传人,愿来生不为王。
秦威王四十一年终
牧马南山下,水饮清溪边。琴瑟和鸣处,伊人在那端。
回忆着从前
你在的那天
是你是我
忘不掉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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