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的幕色仿佛入了水,清澈剔透而又不含任何杂物。草木蓊郁之上那一丛丛油绿色的叶子散发出清淡的气息。万物之上孕育着其他的万物,每一样生命的存在里似乎都包含着人所不及的“道”。而这,应该是大自然尚未被人类玷污的香火。
窗台上不知从什么时候留下一小团飞鸟的便痕,浅淡深褐,层次分明,斑斑点点,仿若穿越时空的轨迹,闲置久了,已经锈迹斑驳。
此时,我的手心是暖的,就像三年前轻握住你刚出世的小小手掌,就像凝望着你的那双粉色未启的眼帘,就像轻唤着早已为你准备好并练习着叫了无数遍的乳名。这一切奇迹的准备与出现,暖得我不忍松手,不忍离开。睁眼,闭眼,都是你晃动的影,仿佛街巷的灯光,而你又分明不是。你比它们多了更多的可爱与柔软。
可是寻找了很久,暖到底是什么呢?兴许,暖就是你对我的一声含糊不清的呼唤,这声音由陌生到适应,再变成一种寻常可见的习惯,使其融入你我的筋骨血肉中,慢慢地,让你我在生活的潮里厮磨成兄弟般的父子情,然后听生活的潮来潮往。
涛声依依。润儿很快也来了。他不比你的乖巧,更多了不少的欢笑。他最爱笑。这一点,你我都不及他的开心。他没有辜负你妈妈为他取的这样一个名字――开心。在五十平的天地,他画出属于自己的一岁半。作品质量不如你的精彩。但是你妈妈和我看着却都欢喜,就像看着你的安静如日、恬淡懵懂的姿态,化作春光,思绪万千。暖也自然于心底可见。
泽儿,不管如何说,爸爸是爱你的,就像爱着你的妈妈,你的弟弟。只是有时候,我摔碎了心,分好块后却又不知道多送给谁。于是,更多时候我在选择里静静地守望着你们生活,就像我们的乡下老农守望自己辛苦一季后待收的八亩麦子。我相信十年以后你会懂。
锄禾日当午。你要知道,我也爱你的爷爷奶奶,就像当下爱着你们,就像麦子爱着老农。暖,此时便在你我他之间的关照下慢慢入心,绵绵悠远,滋心滋肺,将平淡过成普通人的不平凡。
泽儿,你我却又都是平凡的。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每个人的心儿都是一面镜子,它会随着日子的推移,照着我们生命的一天天,让我们成长的同时,也让我们学着遗忘与处之安然。
2018年5月21日于清华园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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